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药箱里的电台 > 第一章

1940年,山城重庆,阴霾密布,局势愈发紧张。国民党反动派表面上与共产党合作抗日,背地里却小动作不断,大肆抓捕共产党人,破坏地下党组织。
孟迪,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医生,实则是一名坚定的地下党员。她身材娇小,面容清秀,总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里透着聪慧与果敢。她在渝中区开了一家小小的诊所,平日里为附近的居民看病抓药,而这个诊所,实则是共产党的一个秘密联络点。
这日,孟迪如往常一样在诊所忙碌着。来就诊的人不多,她坐在桌前,仔细地整理着药品清单。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诊所的门被猛地推开。孟迪警惕地抬起头,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
孟医生,快救救我!男子喘着粗气说道。
孟迪站起身,迅速走到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跟踪后,关上了门。别慌,先坐下,出什么事了她轻声安抚道。
男子坐下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孟迪。孟迪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密语。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电台暴露了,组织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男子说道。
孟迪接过一个小巧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部电台的零部件。她心中明白,这部电台对于党组织来说至关重要,是与上级联系的重要工具。如今电台暴露,必须尽快转移并重新建立联络。
你先在这躲一会儿,我去安排一下。孟迪说着,将包裹小心地放进药箱,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白大褂,让男子换上,嘱咐他若有人进来,就装作是诊所的助手。
孟迪走出诊所,来到街角的一家茶馆。她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杯茶,看似悠闲地喝着,实则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不一会儿,一个戴着毡帽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向孟迪。
同志,好久不见。男子低声说道。
孟迪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老陈,情况你都知道了吧她轻声问道。
老陈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这次敌人行动很迅速,我们损失不小。这部电台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一定要尽快重新建立联络。
孟迪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可现在敌人到处搜查,转移电台谈何容易。而且,我们还需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架设电台。
老陈沉思片刻,说道:我有个主意。城外有个废弃的仓库,那里位置偏僻,很少有人去。我们可以先把电台转移到那里,再想办法联系上级。
孟迪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好,那就这么办。不过,转移电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能被敌人发现。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然后便分开了。孟迪回到诊所,告诉那个年轻男子计划,让他先在这里等着,等晚上再一起行动。
夜幕降临,重庆城被黑暗笼罩。孟迪和年轻男子小心翼翼地抬着药箱,从诊所后门出来。他们沿着小巷子,七拐八拐,尽量避开敌人的巡逻队。一路上,两人都紧张不已,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他们来到了城外的废弃仓库。孟迪和年轻男子将药箱搬进仓库,打开一看,里面的电台零部件完好无损。他们开始动手组装电台,可是,由于紧张和缺乏经验,捣鼓了半天,电台还是没有组装好。
怎么回事怎么组装不起来呢年轻男子着急地说道。
孟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检查着每一个零部件,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是一个零件安装错误,她重新调整后,再次尝试组装。这一次,电台终于组装好了。
孟迪打开电台,开始调试频率。可是,试了好几个频率,都没有收到任何信号。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难道是电台坏了年轻男子问道。
孟迪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出发前我检查过,电台是好的。也许是敌人干扰了信号,我们再试试其他频率。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孟迪和年轻男子立刻紧张起来,他们熄灭了蜡烛,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这附近有个废弃仓库,我们进去看看。一个声音说道。
孟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握住拳头,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仓库的门被推开,几道手电筒的光束射了进来。敌人在仓库里四处搜寻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然,一个敌人发现了角落里的药箱。这是什么他喊道。
孟迪和年轻男子对视一眼,知道已经藏不住了。他们站起身,准备与敌人搏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枪声。敌人听到枪声,顿时慌乱起来。
不好,有埋伏,快撤!敌人喊道。
敌人纷纷撤出仓库,向着枪声响起的方向跑去。孟迪和年轻男子松了一口气,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暂时安全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枪声渐渐停止。孟迪小心翼翼地走出仓库,查看情况。只见老陈带着几个同志站在外面,地上躺着几个敌人的尸体。
老陈,你们怎么来了孟迪惊喜地问道。
老陈笑着说:我们担心你们有危险,就跟了过来。果然,敌人还是发现了你们。幸好我们来得及时。
孟迪感激地看着老陈,说道: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今天可就麻烦了。
老陈摆了摆手,说道:别客气,都是同志。对了,电台怎么样了
孟迪叹了口气,说道:电台组装好了,可是一直收不到信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陈走上前,检查了一下电台,说道:我来试试。他熟练地调整着频率,不一会儿,电台里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有信号了!孟迪惊喜地喊道。
老陈笑了笑,说道:看来是频率没调好。好了,赶紧联系上级吧。
孟迪坐在电台前,开始发送电报。她的手指在电键上快速跳动着,将重要的情报发送出去。过了一会儿,电台里传来了回复的信号。孟迪仔细地记录着电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终于联系上了。孟迪说道。
老陈拍了拍孟迪的肩膀,说道:干得好,同志。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不过,敌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尽快转移。
孟迪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我会尽快安排好后续的工作。
孟迪刚把老陈等人送出仓库,转身就看见年轻男子正蹲在地上擦拭药箱边角的泥土。那药箱是她从老家带来的,红木材质,边角雕着缠枝莲纹,平日里装着听诊器和常用药品,此刻却成了电台的隐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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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把药箱锁好,咱们得连夜回诊所。孟迪将电台零件重新规整,指尖触到箱底的暗格时,又想起出发前老母亲塞给她的那包艾草——说是驱虫,其实里面裹着半张加密电报的密钥。
小王应了声,刚把药箱扛到肩上,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狗吠。孟迪心里一紧,拉着小王就往仓库后方的矮墙跑:别走大路,从庄稼地绕回去!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地里,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小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问:孟医生,敌人会不会已经查到诊所了
孟迪喘着气,却没回头:查不到的。我早上出门时,在诊所门口的石板缝里放了片银杏叶——要是有人动过我的门,叶子就会掉。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李婶还在诊所帮我看着,她是咱们的人,有情况会提前给信号。
等两人绕回诊所后门,果然看见李婶正坐在门槛上纳鞋底,看见他们回来,悄悄把针线往兜里一塞:你们可算回来了,刚才有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来问,说找一个戴眼镜的女医生,我就说你去乡下给人接生了,得明天才回。
孟迪松了口气,把药箱搬进里屋,又从厨房端出两碗热粥:李婶,谢谢您。您先回吧,这里有我和小王就行。
李婶却没动,反而压低声音:刚才我去买菜,听见巡捕房的人说,要在城里搜所有诊所和药店,说是找‘通共的器械’。你们可得小心。
孟迪心里咯噔一下,指尖攥紧了粥碗: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们有办法。
等李婶走后,小王看着桌上的电台零件,急得直搓手:孟医生,这电台总不能一直放药箱里吧万一真搜过来,一打开就露馅了。
孟迪没说话,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本草纲目》,翻到第37页——那里贴着张油纸,油纸上画着诊所的布局图,墙角的柜子旁画着个小圆圈。她指着圆圈说:那柜子后面有个暗格,是我去年装修时特意让木工做的,能藏下这药箱。
两人合力把柜子挪开,果然看见墙面上有个和药箱大小刚好匹配的暗格。刚把药箱放进去,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节奏是三短两长——这是组织里的紧急联络信号。
孟迪示意小王躲进里屋,自己则拿起听诊器,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谁啊,这么晚了
开门一看,是个穿粗布衫的汉子,肩上扛着个布包袱,脸上还带着伤:孟医生,我是老陈的同乡,他让我来送点‘药材’。
孟迪侧身让他进来,关上门后才问:老陈呢他怎么没自己来
汉子把包袱往桌上一放,声音带着哭腔:老陈被抓了!我们从仓库出来后,他说要去通知其他同志,结果在街口被巡捕房的人拦住了……
孟迪手里的听诊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赶紧捡起,指尖却止不住地发抖:你说什么老陈被抓了他有没有暴露什么
应该没有。汉子急道,他被抓时,还喊着‘我就是个卖菜的,你们抓错人了’,而且他身上没带任何联络信物。只是……只是他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还说电台的频率可能被敌人监听了,让你赶紧换个新频率。
孟迪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张写着新频率的纸条,还有半截铅笔——那是老陈常用的笔,笔杆上还刻着个陈字。她把纸条叠好,塞进衣领里,又问:老陈被关在哪了
听巡捕房的人说,是关在西市的看守所。汉子叹了口气,孟医生,你可得想办法救救他啊!
孟迪咬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明天早上再来诊所,我给你安排新的住处。现在敌人肯定在盯着老陈的同乡,你不能露面。
汉子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便从后门走了。小王从里屋出来,眼圈通红:孟医生,我们真的要救老陈吗可是敌人看守那么严,我们怎么救啊
孟迪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声音坚定:一定要救。老陈知道太多组织的秘密,要是被敌人严刑拷打,就算他不招,敌人也会从他身上找到线索。而且……他是为了通知同志才被抓的,我们不能不管。
她转身拿起药箱,从暗格里取出来,打开后看着里面的电台零件:明天我去看守所附近的药店‘出诊’,顺便看看情况。你留在诊所,要是有人来联络,就说我去乡下了,让他们后天再来。
小王还想再说什么,孟迪却摆了摆手:别担心,我有办法。我表哥在看守所当狱医,说不定能帮上忙。
其实孟迪心里也没底——她那个表哥早就跟她断了联系,说是怕被她连累。但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第二天一早,孟迪换上一身灰布旗袍,把电台零件藏进药箱的夹层里,又在药箱最上面放了些感冒药和退烧药,装作去药店送药的样子,往西市看守所走去。
看守所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看见孟迪过来,立刻拦住:干什么的
孟迪笑着拿出行医执照,又指了指药箱:我是对面‘仁心堂’的医生,来给狱医送药的。昨天他说退烧药不够了,让我今天送点过来。
卫兵接过执照看了看,又打开药箱翻了翻,见里面都是普通药品,便放她进去了。
狱医办公室里,孟迪的表哥林文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看见她进来,脸色一下就变了: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别来这里找我吗
孟迪关上办公室的门,压低声音:表哥,我有急事求你。昨天被抓的那个老陈,你认识吗他是我的朋友,能不能帮我看看他的情况
林文皱着眉,手里的笔停在纸上:你疯了那是‘通共嫌犯’,上面特意交代要严加看管,我怎么敢去看他
表哥,求你了。孟迪走到他身边,声音带着恳求,老陈是被冤枉的,他就是个普通的菜农。你只要帮我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再跟他说一句‘银杏叶黄了’,我就走,以后再也不打扰你。
银杏叶黄了是组织里的暗号,意思是情况危急,尽快想办法。孟迪知道,老陈只要听到这句话,就会明白她在想办法救他。
林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固执。行吧,我帮你看看,但我只能看一眼,不能跟他说话,而且你得赶紧走,别被人发现了。
孟迪点点头,看着林文拿起药箱,走出办公室。她坐在椅子上,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过了大概十分钟,林文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怎么样孟迪赶紧站起来问。
他被打了,腿好像断了,而且不肯吃饭。林文压低声音,我没敢跟他说话,但我把你给的那包艾草塞给他了——就是你药箱里的那包,他应该能明白。
孟迪心里一酸,那包艾草里不仅有密钥,还有她特意放的止痛药。她知道老陈肯定不会轻易招供,但敌人的酷刑她也见过,真怕老陈撑不住。
表哥,谢谢你。孟迪拿起药箱,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麻烦你了。
刚走到看守所门口,孟迪就看见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正盯着她——是昨天去诊所打听的那两个人。她心里一紧,表面却装作镇定,笑着跟卫兵打招呼,慢慢往门外走。
站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喊道,你刚才在里面干什么了怎么待了这么久
孟迪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我给狱医送药啊,刚才他还跟我核对药品清单呢,所以耽误了一会儿。不信你们可以问林医生。
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走进看守所,大概是去问林文了。另一个则盯着孟迪的药箱:你这药箱里装的都是什么再打开让我们看看。
孟迪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一次躲不过去了。她慢慢打开药箱,手却在悄悄摸索着夹层的开关——那夹层是她特意设计的,只要按下侧面的一个小按钮,夹层就会自动锁死,就算打开药箱也看不到里面的电台零件。
就在黑衣人伸手要翻药箱时,里面的黑衣人回来了,对着同伴摇了摇头:林医生说没问题,确实是来送药的。
黑衣人收回手,恶狠狠地瞪了孟迪一眼:走吧,以后少来这里晃悠!
孟迪松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赶紧提着药箱离开。走到街角,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回到诊所,小王赶紧迎上来:孟医生,怎么样老陈没事吧
孟迪摇了摇头,把药箱放在桌上:他受伤了,而且敌人看得很紧。我刚才在看守所门口被黑衣人拦了,差点就露馅了。
她顿了顿,又说:现在看来,硬闯是不行的,得想个办法把老陈从看守所里‘弄’出来。对了,你还记得老陈说的那个废弃仓库吗那里是不是有个地道
小王想了想,点头道:记得!上次我们去的时候,老陈说仓库后面有个地道,是以前抗战时挖的,能通到看守所的后院。只是地道里积了很多水,而且入口被石头堵了。
孟迪眼睛一亮:那就好!我们可以从地道进去,把老陈救出来。不过,我们需要工具,还得找几个人帮忙——光靠我们两个肯定不行。
小王皱着眉:可是现在组织里的同志大多都躲起来了,我们找谁啊
孟迪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本《伤寒论》,翻到第12页,那里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和地址——是老陈之前给她的,说是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找这些人。
找他们。孟迪把纸条递给小王,你现在就去联系他们,让他们今晚三更在仓库集合。记住,一定要小心,别被人跟踪了。
小王接过纸条,郑重地点了点头,揣进怀里就往外走。孟迪则留在诊所,开始整理药箱里的电台零件——她得在救老陈之前,把新的联络频率发出去,不然上级找不到他们,会以为他们也出事了。
当晚三更,孟迪提着药箱,准时来到废弃仓库。仓库里已经来了四个人,都是老陈之前联系过的同志,有铁匠、木匠,还有两个是码头的搬运工。
孟医生,我们都准备好了。铁匠老张举起手里的铁锹和锤子,地道入口的石头,我们应该能敲开。只是里面的水,可能得用桶往外舀。
孟迪点点头,打开药箱,把电台零件交给小王:你留在这里,守着电台,要是我们两个小时后还没回来,你就把电台转移到李婶家,然后按照这张纸条上的地址,联系上级同志。
她把写着新频率的纸条递给小王,又叮嘱道: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打开电台发送信号——敌人可能还在监听。
小王接过纸条,眼眶通红:孟医生,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孟迪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老张等人来到仓库后面的地道入口。那里果然堆着几块大石头,石头缝里还长着野草。老张和两个搬运工拿起铁锹,开始撬石头,木匠则在一旁帮忙,用锯子锯掉石头缝里的树根。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石头终于被搬开了,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滴答的水声。老张拿出手电筒,往洞里照了照,只见洞里积了大概半米深的水,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些枯枝败叶。
我先下去看看。老张说着,把裤腿挽到膝盖,小心翼翼地走进洞里。水刚没过他的小腿,他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喊道:里面能走,就是有点滑,大家小心点。
孟迪和其他几人也跟着走进洞里,木匠还特意在洞口放了块木板,上面压了几块石头,装作没人动过的样子。
地道里又黑又闷,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到前面几米远的地方。水面上漂浮着一股霉味,孟迪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老张赶紧回头:孟医生,忍忍,快到了。
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一道亮光——是看守所后院的通风口。老张示意大家停下来,他悄悄走到通风口下,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回头低声说:外面没人,只有两个卫兵在远处巡逻,我们抓紧时间。
木匠从包里拿出一把小锯子,开始锯通风口的铁栅栏。铁栅栏很粗,锯起来很费劲,孟迪和两个搬运工则在一旁警戒,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快了,再坚持一会儿。木匠额头上渗着汗,手里的锯子却没停。终于,咔嚓一声,铁栅栏被锯断了。
老张先爬了出去,确认外面没人后,才把孟迪和其他几人拉了上来。看守所的后院很安静,只有几间破旧的牢房,老陈就被关在最里面的那间。
我去引开卫兵,你们去救老陈。搬运工小李说着,捡起一块石头,往远处扔去。石头咚的一声落在地上,远处的卫兵立刻警惕起来,端着枪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老张趁机用撬棍撬开了牢房的锁,孟迪赶紧跑进去,只见老陈躺在稻草上,腿上缠着布条,布条上还渗着血。
老陈!孟迪蹲下身,轻轻喊他。
老陈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孟迪,虚弱地笑了笑: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别说话,我们带你出去。老张和另一个搬运工扶起老陈,孟迪则从药箱里拿出止痛药,喂老陈吃了一片。
几人刚走出牢房,远处突然传来卫兵的喊声:有人劫狱!快过来!
原来小李扔石头的计谋被识破了,两个卫兵正往这边跑来。老张赶紧说:孟医生,你们先带老陈从地道走,我和小李拦住他们!
不行,要走一起走!孟迪急道。
没时间了!老张推了孟迪一把,你们快走吧,我们随后就来!
孟迪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只好扶着老陈,跟着木匠往通风口跑。刚钻进地道,就听见外面传来枪声和喊叫声。
老张他们不会有事吧老陈虚弱地问。
孟迪咬着唇,强忍着眼泪:不会的,他们都是老党员了,有办法脱身的。我们先出去,等安全了再想办法联系他们。
地道里的水好像比刚才更深了,孟迪扶着老陈,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老陈的腿很疼,每走一步都忍不住皱眉,但他却没喊一声疼,只是紧紧抓着孟迪的胳膊。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仓库的洞口。小王正站在洞口等着,看见他们回来,赶紧跑过来帮忙:孟医生,你们可算回来了!老张他们呢
孟迪还没说话,就听见地道里传来脚步声,老张和小李跑了出来,身上还沾着泥土。
我们没事,就是把卫兵引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老张喘着气说。
孟迪松了口气,赶紧让小王把药箱里的药品拿出来,给老陈处理伤口。老张则和其他同志商量,要把老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一个地方。木匠突然说,我老家在城外的山里,有个废弃的窑洞,很隐蔽,敌人肯定找不到。我们可以把老陈送到那里去养伤。
孟迪点点头:好,那就这么办。小王,你把电台带上,我们现在就走。
几人收拾好东西,趁着夜色,往城外的山里走去。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孟迪提着药箱,走在最前面,药箱里的电台好像也感受到了希望,静静地躺在里面,等待着下一次传递信号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