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讨厌早起的丈夫,突然迷上了凌晨三点去看日出。
我偷偷跟上,却在悬崖边看到他正为一具女尸穿上我的婚纱。
我崩溃尖叫,他只是瞥了我一眼。
你闭嘴,别吵到她看日出,你看看她多乖,不像你,又吵又闹。
他的话音刚落,就一脚踹断了我的腿骨,将我拖到那具尸体旁。
既然你这么喜欢偷看,就陪她一起吧,她一个人太孤单了。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亲吻着那具尸体腐烂的嘴唇,轻声呢喃:别急,我很快就送她下来陪你,我们三个一起看日出,永远。
我躺在地上浑身颤抖,既然他想让我死,那我就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1.
凌晨的崖顶。
腿骨断裂的痛让我几乎昏厥,但傅言洲比崖下的深渊更让我恐惧。
他守着那具穿着我婚纱的冰冷女尸。
第一缕晨光浮现。
傅言洲拂去女尸脸颊上的一片落叶。
月月,天亮了,好看吗
他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意识模糊的看着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一具尸体分享着日出的美景。
原来,他不是讨厌早起,他只是讨厌和我一起迎接天明。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站起身看着我。
舒晴,你不该跟来的。
他弯下腰抱起那具尸体,从我身边走过。
风越来越大,我躺在岩石上,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点流失。
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用尽全身力气,拖着那条断腿,一点一点朝着远离悬崖的方向爬。
小石头磨破了我的手掌和膝盖,血和泥混在一起。
不知爬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盘山公路的边缘。
一辆车灯划破黑暗,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滚到了路中间。
刺耳的刹车声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再醒来,是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的腿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吊在半空中。
救我的是一对好心的自驾游情侣,他们报了警,也联系了我的家人。
病房门被推开,傅言洲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晴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坐到床边,伸手想碰我的脸。
我一偏头,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
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
医生说你从山上失足滚了下来,幸好伤得不重,只是腿骨折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太会演了。
傅言洲,那具尸体呢
什么尸体晴晴,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
他打开保温桶,盛出一碗鸡汤,来,喝点汤,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死死的盯着他,不肯移开视线。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耐烦,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舒晴,闹够了没有
你半夜三更跑到荒山野岭,现在摔断了腿,还要胡言乱语,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忽然笑了。
是啊,谁会相信呢一个事业有成、英俊多金的男人,会半夜抱着一具女尸去看日出。
他见我笑了,脸色稍缓,又端起那碗汤。
好了,别闹了,先把汤喝了。
我没有接,只是看着他手腕上戴着的一串沉香木佛珠。
那串佛珠,我认识。
那具女尸的手腕上,也戴着一串一模一样的。
2.
傅言洲在医院里陪了我三天。
三天里,他体贴入微,削水果、喂汤、按摩,所有人都夸我嫁了个好老公。
出院那天,他开车来接我。
车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是我常用的香水,也不是他身上的古龙水味。
那是一种腐朽中带着甜腻的怪异味道。
就像崖顶那具女尸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回到家,他把我抱到卧室床上,细心的掖好被角。
你好好休息,公司还有事,我晚上回来陪你。
他走后,我立刻挣扎着坐起来,开始在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家里,寻找那股味道的来源。
最后,我在他的衣帽间里,那个专属于他的保险柜旁,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我没有密码,但我知道他有一个习惯,喜欢用纪念日做密码。
我试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错了。
试了他的生日,错了。
我的生日,也错了。
我忽然想起崖顶他呼唤那个名字,月月。
我颤抖着输入了一个我只在傅言洲旧相册里见过的日期。
那是他青梅竹马,宁月的生日。
保险柜开了。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机密文件。
只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瓶。
瓶子里,装着一缕乌黑的头发,发梢用一根红绳系着。
那股甜腻的腐朽气息,就是从这缕头发上传来的。
他把那个女人的头发,带回了我们的家。
我关上保险柜,删除了监控记录,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我知道,我不能慌。
我必须找到一个机会,逃离这个魔鬼。
晚上,傅言洲回来了。
他洗完澡,躺到我身边,像往常一样将我揽入怀中。
晴晴,今天我去看她了,她好像很喜欢我给她选的新地方。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感受到了我的僵硬,放在我腰上的手收得更紧。
别怕,她不会伤害你的。
她很乖,很听话,不像你。
以后,我们三个,要好好的在一起。
我闭着眼,一动不敢动。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在我额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沉沉睡去。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我却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趁傅言洲去公司,偷偷拿出备用手机,给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哥哥舒然,发了一条信息。
哥,救我。
信息刚发出去,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傅言洲站在门口。
晴晴,在玩手机怎么不用我给你买的最新款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下意识的想把手机藏起来。
已经来不及了。
他抽走我的手机,看到了那条还未熄灭的屏幕。
你想让你哥来救你
他捏着我的手机。
舒晴,我告诉过你,要听话。
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
你再敢耍花样,我不保证,你那个好哥哥会出什么意外。
说完,他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备用手机扔进水杯里。
做完这一切,他又恢复了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
好了,该吃午饭了。
他推着我的轮椅,来到餐厅。
餐桌上,摆着三副碗筷。
除了我和他,还有一个空位。
傅言洲把一碗饭放到那个空位前,甚至还夹了一筷子菜。
月月,多吃点,你太瘦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我。
舒晴,跟月月打个招呼。
我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胃里一阵痉挛。
看我做什么跟她打招呼。他的声音严厉起来。
月月,你好。
傅言洲满意的笑了。
这才乖。
这顿饭,我食不下咽。
而傅言洲,一直在和那个月月聊天,聊他们的过去,聊他们的未来。
3.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腿在慢慢好转,但我的精神,却在被傅言舟一点点摧毁。
他不再满足于只摆放碗筷。
他开始把宁月的东西,一件件搬进这个家。
先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挂在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月月最喜欢的裙子。他抚摸着裙子,眼神痴迷。
然后是一双陈旧的芭蕾舞鞋,摆在玄关的鞋柜上。
月月从小就想当一个舞蹈家。
他强迫我看着这些东西,听他讲述关于宁月的每一个细节。
如果我表现出任何不耐烦或者抗拒,他就会用我哥来威胁我。
舒晴,你也不想你哥的公司,突然就破产了吧
为了找到逃出去的机会,我开始假装顺从。
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让我对着宁月的遗物说话,我就说。
他让我学宁月的样子笑,我就笑。
我的顺从让他很满意,对我的看管也渐渐放松了一些。
一天晚上,他喝醉了回来,倒在沙发上,嘴里不停喊着月月。
我趁机拿到了他书房的钥匙。
我知道,他的秘密,一定都藏在书房里。
书房里有一个上锁的抽屉,我用之前偷偷配好的钥匙打开了它。
里面,是一本厚厚的日记。
日记本的封面已经泛黄,字迹娟秀,是宁月的笔迹。
我翻开日记。
日记里,记录了她和傅言洲从相识到相恋的点点滴滴。
起初是甜蜜的,傅言洲对她百般呵护。
但越到后面,日记里的文字就越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言洲的爱太沉重了,我快要窒息了,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像是在看一件属于他的物品。
他砸了我的手机,剪了我的电话线,不许我跟任何人联系,他说,我的世界里,有他就够了。
我好想逃,可是我逃不掉。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用血红色的笔写着。
救我。
我拿着日记本,手抖得厉害。
在看什么
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吓得日记本从手中滑落。
傅言洲就站在我身后,酒意全无。
他捡起地上的日记本,翻了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完了
他问。
我惊恐的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
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暴怒,反而笑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让你,更了解她一点。
他抓着我的手,把我拖到书桌前,将日记本摊开。
念。
什么
我让你,把这本日记,从头到尾,给我念一遍。
我别无选择。
我用颤抖的声音,开始念那本日记。
2007年3月26日,晴,今天,我认识了一个叫傅言洲的男孩……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而傅言洲,就坐在我对面,闭着眼睛.
他不是在听我念日记。
他是在听宁月,对他诉说爱意。
4.
从那天起,傅言洲的疯病变本加厉。
他不再叫我舒晴,而是直接叫我月月。
月月,今天想穿哪条裙子
月月,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他开始强迫我穿宁月的衣服,模仿她的笔迹,甚至学她走路的姿势。
我稍有不像,他就会变得暴躁易怒。
有一次,我没拿稳筷子,掉在了地上。
他立刻沉下脸,月月从来不会这么不小心。
然后,他罚我一整天不许吃饭。
我所有的行为举止,都被他牢牢掌控。
我必须逃。
这个念头在我心里疯长。
我开始偷偷积攒安眠药,那是他为了让我睡个好觉开的。
我还需要钱,和外界的联系。
机会很快就来了。
傅言洲的公司要举办一场重要的晚宴,他需要一个完美的女伴。
他为我挑选了一件宁月最喜欢的香槟色礼服,亲自为我戴上宁月最爱的珍珠项链。
真美。
傅言洲从身后抱住我,在我耳边呢喃,月月,今晚,要乖乖的。
我从镜子里看着他,点了点头。
晚宴上,言洲挽着我。
他向所有人介绍我:这是我的爱人,宁月。
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
他们都知道傅言洲的妻子叫舒晴,却没人敢当面戳破他的谎言。
我成了整个宴会厅的笑话。
我哥舒然也来了。
他是我偷偷用傅言洲的手机发信息叫来的。
当我看到他时,他正被几个傅言洲的生意伙伴围着。
傅言洲显然也看到了他,他揽着我腰的手收紧,低声警告:别动歪心思。
我朝他安抚的笑了笑,然后端起一杯红酒,朝着我哥的方向走去。
言洲,我去跟哥哥打个招呼。
傅言洲似乎很满意我这种凡事报备的态度,松开了手。
我走到我哥面前。
舒晴,你……
我打断他,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他,同时将一张纸条塞进他手心。
哥,好久不见。
他疯了,带我走。
就在这时,一个服务生端着托盘路过,不知被谁推了一下,托盘上的酒水尽数洒在了我的礼服上。
冰凉的液体浸透了薄薄的裙摆,我惊呼一声。
下一秒,傅言洲已经冲了过来。
他看都没看那个服务生,而是盯着我身上那片酒渍。
你弄脏了她的裙子。
傅言洲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宾客,抓住我的手腕。
这是她最喜欢的裙子,你把它弄脏了。
然后,他拽着我,粗暴的把我拖离了宴会厅。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包括我哥。
我被傅言洲塞进车里,他一言不发,将油门踩到底。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哥看到纸条了。
他会来救我的。
车子没有开回家,而是开向了郊外。
他把我从车上拖下来,直接拖进了地下室。
我从未进过这个地下室。
门一打开,一股混合着灰尘和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地下室里没有灯,只有一圈昏暗的烛光。
烛光中央,是一张解剖台。
而墙上,挂满了照片。
全是宁月的照片,从孩童到少女。
这里,是傅言洲为宁月打造的,专属的神殿。
他把我推倒在地板上,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
道歉。
跟她道歉。
你弄脏了她的裙子,你必须求得她的原谅。
他已经彻底疯了。
他把我锁在了这个阴森的地下室里。
在她原谅你之前,你就待在这里,好好反省。
厚重的铁门被关上,上了锁。
我蜷缩在角落里。
我不知道我哥会不会来,不知道我还要在这里被关多久。
我只知道,再不逃出去,我就会和墙上那些照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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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地下室里又冷又潮。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
饥饿和寒冷让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靠在墙角,昏昏沉沉的看着那些照片。
在无数张宁月的笑脸中,我发现了一张夹在相框背后的信纸。
我用尽力气,抠出那张泛黄的信纸。
是宁月写给她父母的信,但似乎没有寄出去。
信里,她没有提傅言洲半句不好,只是反复说自己很想家,想回去看看。
但在信的末尾,我发现了一些用铅笔写的、几乎被擦掉的痕迹。
我对着烛光,仔细辨认。
他不是爱我,他是想占有我。我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他剪了我的翅膀,还指望我为他歌唱。爸,妈,如果我回不去了,别为我难过。
字迹的下方,有一串数字。
不是日期,也不是电话号码,像是一个地址的门牌号。
我把这串数字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外传来了争吵声。
是傅言洲和我哥舒然的声音。
傅言洲,你把我妹妹弄到哪里去了我要见她。
你妹妹累了,在休息,不见客。
我今天必须见到她,否则我就报警。
报警以什么理由探望自己精神失常的妹妹,被丈夫拦在门外
外面传来一阵推搡和闷响。
我哥被拦住了。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角落里一个装满化学试剂的瓶子上,上面贴着高锰酸钾和甘油的标签。
我曾在化学课上学到过,这两种东西混合在一起,可以自燃。
我用最后的力气,爬过去,拧开瓶盖,将两种液体倒在了一堆废弃的报纸上。
很快,一股浓烟升起,触发了地下室的烟雾报警器。
地下室的门被撞开。
傅言洲冲了进来,看到满屋的浓烟,脸色大变。
他第一反应不是看我,而是冲向墙上的那些照片,想把它们摘下来。
月月,月月别怕。
趁着他手忙脚乱,我哥也冲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我。
晴晴。
他冲过来,脱下西装外套裹在我身上,想带我出去。
傅言洲却像疯了一样拦住了我们。
谁都不许走。
你们弄乱了她的家,你们要留下来陪她。
我哥将我护在身后。
傅言洲,你这个疯子,你对晴晴做了什么。
就在他们拉扯的时候,我看到了傅言洲口袋里掉出的一串钥匙。
我悄悄捡起钥匙,拉了拉我哥的衣角。
哥,走。
我们趁着混乱,冲出了地下室,冲出了那栋别墅。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我回头看了一眼。
傅言洲没有追出来。
他站在浓烟里,抱着一堆被熏黑的相框,嚎啕大哭。
6.
我哥把我带回了他的公寓。
我把在傅言洲家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哥。
从崖顶的女尸,到地下室的神殿。
我哥听完,一拳砸在墙上,眼眶通红。
这个畜生。
晴晴,你放心,哥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在外人看来,傅言洲只是一个对亡妻念念不忘、又对现任妻子包容体贴的好男人。
而我,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女人。
我的话,没人会信。
哥,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要让他,亲手撕开自己的面具。
接下来的日子,我住在我哥家里养伤。
傅言洲没有来找我。
他只是每天给我发信息,一天几十条。
月月,你为什么不回家
月月,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月月,回来吧,我好想你。
他依旧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把我当成宁月。
我一条都没有回复。
我的沉默,似乎让他更加焦躁。
他开始给我送各种东西,宁月的衣服,宁月喜欢的唱片,甚至按照宁月的口味,让餐厅每天给我送餐。
他用这些东西,一遍遍的提醒我。
我哥想把那些东西都扔出去,被我拦住了。
留着,这些都是证据。
我开始假装被他感化。
我回复了他的信息。
言洲,我想你了。
月月,你终于理我了,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接你。
不,我现在还不想见你,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别说一件,一百件一千件我都答应。
我想去看看,你为我选的新家。
手机那头,沉默了很久。
那个地方,是他和宁月尸体的圣地,他不允许任何人踏足。
好。
我带你去。
我假装被他彻底洗脑,完全接受了自己是宁月的设定。
我穿着他送来的白裙子,学着宁月的样子,歪着头对他笑。
言洲,你今天真好看。
他对我,彻底放下了戒心。
我利用他的信任,开始在他身边安插眼睛。
我借口家里的保姆做事不合心意,换上了我哥找来的可靠的人。
我借口网络不好,让维修工在别墅里装了几个隐蔽的摄像头。
我还用从宁月信里看到的那串数字,找到了她父母的隐居地。
两位老人看到我,泪流满面。
他们告诉我,宁月当年根本不是意外失足,而是为了躲避傅言洲的纠缠,在争执中被他失手推下山崖。
傅言洲动用家里的关系,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伪造成了一场意外。
宁月的父母斗不过傅家,只能远走他乡,守着女儿的秘密,痛苦的活了这么多年。
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他们。
孩子,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尽管说。
一切,准备就绪。
7.
我哥以傅言洲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的罪名报了警。
但傅言洲的律师团队很厉害,他们拿出了一份我之前签过的夫妻财产协议和一份由权威机构出具的精神状态评估报告。
协议里,我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
报告上则写着我患有严重的幻想症和抑郁症。
警察也无能为力,只能以家庭纠纷来调解。
傅言洲从警局出来,直接来找我。
月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抓住我的手,你是不是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跟我回家吧,好不好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我怕,月月,我怕你哥哥,他不喜欢我。
他不是我哥哥。
我靠在他怀里,小声说,他是舒晴的哥哥。
傅言洲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把我抱得更紧。
对,他不是你哥哥,月月,你只有我。
我答应跟他回家。
我哥坚决反对,我却只是对他摇了摇头。
回到那栋别墅,傅言洲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我完全依赖着他。
时机差不多了。
这天晚上,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开口。
言洲,我好像,记起了一些事。
傅言洲正在给我梳头的手顿住了。
记起了什么
我记起,我好像不是死于意外。
我转过头看着他,我好像,是被人推下去的。
月月,你别胡思乱想,你就是不小心。
是吗
可是我总感觉,有一双手,在后面推我,那双手,好熟悉。
我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手背。
就像你的手一样。
傅言洲抽回手看着我。
我站起身,一步步向他逼近。
言洲,你告诉我,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杀了我
傅言洲被我逼得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地上。
不是的,月月,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我太爱你了,我没想杀你,是你不听话,你为什么要跑。
他语无伦次,把他当年犯下的罪行全部说了出来。
而这一切,都被隐藏的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我蹲下身,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关系,言洲,我不怪你。
因为,我回来陪你了啊。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一起看日出吗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去我们第一次看日出的地方。
傅言洲抬起头。
好,我们去,我们现在就去。
他爬起来,拉着我的手向外走去。
他要去的地方,就是一切开始的那个悬崖。
8.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
傅言洲握着我的手,嘴里喃喃自语。
月月,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对不对
我们以后,每天都在一起,每天都来看日出。
我没有说话。
天,就快亮了。
到了崖顶,他拉着我下车。
月月,你看,这里一点都没变。
他指着悬崖边,我们以前,就坐在这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然后挣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言洲,我冷。
傅言洲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想披在我身上。
就在他靠近我的瞬间,几束强光手电同时亮起,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哥带着警察,还有宁月的父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傅言洲终于明白了一切。
舒晴。
他咬牙切齿的喊出我的名字,而不是月月。
是你设计的我
现在才反应过来太晚了。
我哥将一个平板电脑递到他面前,上面播放的,正是他在别墅里亲口承认自己罪行的视频。
傅言洲,你这个杀人凶手。
宁月的母亲冲上来,撕打着他。
是我杀的,又怎么样
他推开宁月的母亲,冲向我。
就算我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警察立刻上前制服他,但他挣脱了束缚向我撞来。
我站在原地,没有躲。
因为我知道,他碰不到我。
我哥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傅言洲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舒晴,我真是小看你了。
是啊,你从来就没看清过我。
在你眼里,我只是宁月的影子。
你错了。
我不是宁月,我叫舒晴。
而你,傅言洲,马上就要为你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看着我,突然大笑起来。
代价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
舒晴,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
因为,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他话音刚落,我哥的手机就响了。
我哥接完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晴晴,公司出事了。
傅言洲在我被囚禁的日子里,早就用各种手段,把我哥公司的控股权,转移到了一个空壳公司名下。
而那个公司的法人代表,赫然是我的名字,舒晴。
他还伪造了我的签名,签下了一系列天文数字的债务合同。
现在,公司濒临破产,而我,成了最大的债务人。
怎么样这份礼物,喜欢吗
就算我进去了,我也会让你,一辈子活在我的阴影下,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来。
舒晴,我们,地狱见。
他被警察带走了,笑声还在崖顶回荡。
9.
傅言洲被判了无期徒刑,因为他的律师团队,和他被鉴定出的间歇性精神障碍,逃过了死刑。
而我,则背上了他留下的巨额债务。
我哥的公司破产了,我们变卖了所有家产,才勉强还清了一小部分。
我们搬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我哥为了还债,一天打三份工,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这一切,都是拜傅言洲所赐。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我开始整理傅言洲留下的所有资料。
我发现,他名下的大部分资产,都在他入狱前,转移到了一个海外信托基金里。
而这个基金的唯一受益人,是宁月。
如果宁月已死,这笔钱将由基金会代管,用于慈善事业。
我看着那份信托文件。
他可以把钱给宁月。
我,为什么不能成为那个宁月
我找到了宁月的父母。
他们听完我的计划,沉默了很久。
最后,宁月的父亲开口了:孩子,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条路,很危险。
叔叔,我没有退路了。
傅言洲毁了我的一切,我不能让他得逞。
他们最终同意了。
他们配合我,出具了一系列证明,证明宁月当年并未死亡,只是失忆流落海外,而我,就是被他们找回来的女儿,宁月。
我们伪造了身份证明,病历,出入境记录。
做完这一切,我以宁月的身份,飞往了海外,找到了那家信托基金会。
过程比我想象的要顺利。
因为傅言洲在设立基金时,根本没想过宁月还活着。
他留下的条款,满是漏洞。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法律程序,我,舒晴,以宁月的身份,成功的继承了傅言洲的全部资产。
当拿到那笔天文数字的财产时,我第一时间,还清了所有的债务。
我哥的公司,也重新回到了正轨。
一切,尘埃落定。
我去看守所,见了傅言洲最后一面。
他穿着囚服,头发被剃成了板寸。
你居然,还没被那些债务压垮
我隔着玻璃看着他,平静的说:傅言洲,你的钱,现在都是我的了。
不可能,那些钱是给月月的,你这个冒牌货。
是啊,我是冒牌货。
可现在,全世界都认为,我就是宁月。
你用宁月的名字困了我那么久,现在,我也用她的名字,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傅言洲,你输了。
舒晴,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他疯狂地拍打着玻璃。
我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走出看守所。
我抬头看着天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属于舒晴的新生活,正式开始了。
后来我听说,傅言洲在狱中彻底疯了。
他每天对着墙壁说话,说他的月月回来了,他们很快就能一起去看日出了。
而我,用他的钱,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我哥劝我换个城市,重新开始。
我拒绝了。
我不想逃避,这里有我的噩梦,也有我的重生。
我偶尔,还是会去那个崖顶。
不是为了怀念,也不是为了祭奠。
我只是想站在那里,看看日出。
看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光芒万丈,驱散一切黑暗。
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