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叫张伟,今年二十八岁,是一家还算不错的科技公司的项目主管,手底下管着十几号人,收入在这座二线城市也算得上体面。可这些在别人眼里的不错,在我过去六年的人生里,几乎都围绕着一个人转——李莉。
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大学话剧社的招新会上。她不是社员,是陪朋友来的,就坐在角落,安安静静的。可那股子明艳动人的劲儿,像自带追光,一下子就把我钉在原地了。她皮肤白,眼睛大而亮,看人的时候好像含着水光,笑起来嘴角两个小梨涡,又甜又勾人。我那时候就是个毛头小子,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才磕磕巴巴地去要了微信号。她当时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那眼神说不上是嫌弃,但也绝算不上热情,最后还是把二维码亮给了我。
就为这,我回去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从此,我开始了长达六年的舔狗生涯。这个词是我哥们儿大刘骂我的,他说：张伟,你有点出息行不行那李莉明显就是拿你当备胎,还是那种千斤顶,换胎的时候才用一下！
我不信邪。我觉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随口说一句：哎呀,今天好累啊,好想喝城西那家‘茶颜悦色’的芝士莓莓啊。
我立马说：等着,半小时送到。
那时候我没车,挤地铁倒公交,来回快俩小时,就为把一杯也许送到她楼下时奶油都快化了的奶茶递给她。她有时会笑着说声谢谢,有时只是点点头接过,转身就上楼了。
她半夜发条朋友圈：唉,睡不着,有点emo。
我立刻私聊她：怎么了心情不好我陪你聊聊
然后就能抱着手机陪她打字到凌晨两三点,第二天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去上课或者上班,脑子昏沉得像一团浆糊,心里却还美滋滋的,觉得她需要我。
她过生日,我提前三个月就开始省吃俭用,天天吃食堂最便宜的套餐,就为了攒钱买她之前逛街时多看了一会儿的那条Tiffany的项链。她收到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说：张伟,你没必要买这么贵的。
但转头就戴上了,还拍了自拍照发朋友圈,配文：谢谢宝贝的礼物,很开心~
虽然@的不是我,但我已经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了,觉得一切付出都值了。
我妈心疼我,说：儿子,你图啥呢那姑娘心气高,咱家这小庙怕是供不起这尊大佛。
我梗着脖子说：妈,你不懂,莉莉她其实人挺好的,就是有点慢热。
慢热现在想想,她那不是慢热,是压根就没对我这堆柴火产生过点火的想法。
就这样,六年时间,我看着她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分了合,合了分。每次她失恋,都是我陪在她身边,听她哭诉,给她递纸巾,请她吃饭,变着法儿哄她开心。我就像个永恒的港湾,随时等着她这艘偶尔迷航的船停靠一下,加满油,修整完毕,又看着她扬帆起航,奔向别的星辰大海。
身边的朋友们都看不下去了。大刘几次想给我介绍对象,都被我拒绝了。我说：我心里有人了,装不下别人。
大刘气得直拍桌子：张伟你醒醒吧！李莉她就是把你当凯子！当ATM机！当情绪垃圾桶！她什么时候正眼瞧过你她跟她那些男朋友出入对的时候想过你吗
我不听,我固执地认为,只要我坚持得足够久,她总有一天会被感动。
也许是我的执着真的产生了幻觉,也许是她兜兜转转一圈累了,也许是她突然发现我这个备胎性能稳定且续航能力超强。半年多前,在一个她又一次失恋后找我喝酒的晚上,她哭得梨花带雨,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张伟,其实……你对我最好。要不,我们试试吧
我当时的感觉,不亚于中了五百万彩票！不,比那还兴奋！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就是巨大的狂喜淹没了我。六年！整整六年！我终于等到了！
我激动得手都在抖,说话都不利索了：真…真的吗莉莉你愿意做我女朋友
她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带着鼻音说：嗯。但你得一直对我好。
当然！我一定对你好！把我最好的都给你！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那天晚上,我兴奋得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冲到我常去的那家西餐厅,订了最好的位置,点了最贵的套餐,开了瓶拉菲。那顿饭花了我将近一个月的工资,但我眼睛都没眨一下。
看着坐在对面,妆容精致,笑意盈盈的李莉,我觉得我的人生瞬间圆满了,之前所有的等待和付出,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我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里规划我们未来的家,要生几个孩子,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以为苦尽甘来,却不知道,我视若珍宝的开始,不过是她另一场游戏的序幕。而我,这个投入了六年时间和无数心血的玩家,甚至连游戏规则都还没弄明白。
第二章
刚确定关系的那段日子,我确实幸福得像个傻子。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发早安,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去接她。工资卡早就主动上交了。她喜欢一款新出的包包,我眼睛不眨就刷了卡。她说闺蜜的男朋友送了闺蜜一条钻石手链,我隔天就带她去珠宝店选了一条更粗的。
我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但热恋的糖衣渐渐融化后,底下一些不对劲的味道就开始慢慢渗出来了。
李莉总是很忙。回消息的速度越来越慢,从以前的秒回,变成半小时,一小时,甚至好几个小时才回一条。问她,理由永远很充分：宝贝,刚才在开会呢,老板盯着,没法看手机。
跟薇薇她们做美容呢,手机放柜子里了。
逛街试衣服啦,没注意看呀。
行,工作忙,姐妹聚会,都能理解。但我发现,即使我们在一起约会的时候,她也总是手机不离手。不是刷朋友圈,就是跟人聊天,经常对着屏幕笑得花枝乱颤,那种笑容,和我在一起时程式化的甜笑很不一样,是发自内心的,带着点甜蜜和羞涩。
有一次,我们难得去看一场她一直想看的电影。灯光暗下来,片头刚开始,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一条微信消息的预览弹了出来：
宝贝,昨晚分开后我就开始想你了,下次什么时候见
发送人的备注是一个骚气的卡通猫表情。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紧了,电影剧情瞬间索然无味。我装作随意地凑过去,问：谁啊聊这么开心。
李莉的反应极快,她脸上闪过一丝几乎捕捉不到的慌乱,随即立刻锁屏,语气轻松自然地说：哦,烦死了,一个难缠的客户,总发些恶心巴拉的话,我都懒得理他。
为了增加可信度,她甚至当着我的面点开那个对话框,动作利落地选择了删除,你看,拉黑删除一条龙,清净了。
她表现得太过坦荡,反而让我觉得自己有点小肚鸡肠,疑神疑鬼。我努力把那份不舒服压下去,告诉自己,要信任女朋友,她这么漂亮,有人骚扰也正常。
还有一次更蹊跷。那个周末我本来通知她要加班,可能通宵。结果项目异常顺利,提前搞定了。我想给她个惊喜,就没告诉她,买了她爱吃的甜品直接去了她家。
敲了半天门,里面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门开了一条缝。李莉探出半个身子,头发有些凌乱,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有点闪烁。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惊讶,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完全没有惊喜的感觉。
项目提前结束了,给你带了好吃的。我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想往里走。
她却下意识地挡了一下门,说：我……我有点不舒服,刚吃了药睡下,头发也没梳,丑死了。
就在她说话的间隙,我闻到屋里飘出一股淡淡的烟味,还有点陌生的古龙水味。李莉自己是不抽烟的。
我心里疑窦丛生,但还是笑着说：不舒服更要多休息啊,我陪陪你。说着轻轻推开门。
客厅看起来还算整洁,但沙发上随意扔着一条明显不属于她的男士领带。阳台的窗帘微微晃动,好像刚才有人站在那里。
李莉显然也看到了领带,她反应极快,立刻冲过去把领带抓起来塞到沙发垫子下面,语气带着嗔怪：哎呀,是我爸前两天过来落下的,我忘了收好了。你真是的,突然袭击,吓我一跳！
然后她走过来,柔软的身体贴上来,抱住我的胳膊撒娇：人家现在样子丑嘛,不想让你看见。下次不许这样了哦,要来提前说一声嘛。
温香软玉在怀,呵气如兰,我那点刚冒头的疑虑瞬间就被冲得七零八落。是啊,可能是她爸爸的呢我真是工作忙糊涂了,居然怀疑她。我内疚地抱紧她,连连道歉。
类似这样的小插曲,后来还发生过好几次。比如她周末说回父母家,我却在她父母家小区门口等了一下午也没见到人；比如她手机里偶尔闪过的暧昧短信预览,都被她以垃圾短信、推销广告糊弄过去。
每次,她都能用各种理由完美解释,或者用一个亲吻、一句撒娇轻易地化解我的疑问。我被爱情和长期以来的渴望蒙蔽了双眼和理智,自动自觉地为她所有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甚至开始自我PUA：是我不够好,是我想太多,我得多信任她。
我像个虔诚的信徒,努力忽视所有神像底座下的裂缝,只仰望它表面镀着的光辉。
第三章
李莉有个形影不离的闺蜜,叫王薇。从大学起,她们就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王薇和李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李莉明媚张扬,像一朵怒放的红玫瑰；王薇则清秀温婉,更像一株安静的百合。她性格看起来比较内向文静,说话轻声细语的。
因为李莉的关系,我和王薇也经常见面。她对我一直很客气,甚至有点小心翼翼。有时候李莉跟我闹别扭,耍小性子,王薇还会私下偷偷发消息给我,告诉我李莉为什么生气,或者她最近喜欢什么,让我能更好地哄她开心。
比如有一次,李莉因为我忘了恋爱纪念日冷了我好几天。是王薇悄悄告诉我：张伟哥,莉莉不是真生气你忘了日子,她是看中了一款新出的香水,暗示你好几次了你都没反应过来。
我恍然大悟,赶紧去买来香水赔罪,李莉果然马上就阴转晴了。
因为这些,我一直觉得王薇是个挺善良、挺不错的女孩,对她印象很好,也很信任她。觉得她是真心希望我和李莉好的。
事情发生转折是在一个周五晚上。李莉提前好几天就告诉我,这个周末她要和王薇,还有另外两个好姐妹一起去邻市新开的一个温泉度假村玩,两天一夜,周日晚上才回来。我虽然有点舍不得周末不能见面,但还是体贴地帮她收拾行李,给她转了五千块钱让她玩得开心点,叮嘱她注意安全。
周六晚上,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地打游戏,心里还空落落的。快十点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王薇。
我有点意外,接起电话：喂,王薇怎么了你们玩得开心吗我以为是李莉让她打电话回来跟我说什么事。
电话那头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王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甚至带着点奇怪的鼻音,像是哭过：张伟哥……你……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来：方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李莉有什么事吗我第一反应是她们出了交通意外或者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不是莉莉有事……王薇的声音吞吞吐吐,充满了挣扎,是……是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但,但是我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怕……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着急：王薇,到底什么事你说,没关系,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我还试图开个玩笑缓和气氛。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我只能听到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声音带着颤音问道：张伟哥……你……你对莉莉是认真的吗你是真心想跟她结婚过一辈子的吗
我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肯定地回答：当然啊！这还用问吗我追了她六年,我现在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能尽快给她一个家。我当然是认真的！
王薇又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愧疚：那……那你知不知道……莉莉她……她其实除了你,还同时和好几个男的保持着……暧昧关系
嗡——的一声,我的大脑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瞬间一片空白。握着手机的手指变得冰凉,甚至有些麻木。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王薇,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没乱说！是真的！王薇的声音激动起来,似乎因为说破了开头,后面的话也变得顺畅了许多,只是依旧带着哭音,其中一个就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总监,姓赵,还有一个是经常去她们健身房的一个富二代,开保时捷的……她这次根本就不是和我们来泡温泉的！她是和那个赵总监一起来的！他们就在隔壁房间！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张伟哥,你是个好人,你对莉莉那么好,那么真心,她不该这样对你……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她的话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我的心脏。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冷,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她后面又说了什么。
她断断续续地告诉我,李莉不仅同时周旋在几个男人之间,还乐在其中,经常在她们那个只有三五个人的闺蜜小群里炫耀。把不同男人送给她的礼物、发的红包截图发出来比较,点评哪个大方哪个抠门。她甚至说过这样的话：
张伟啊,人是不错,也挺舍得给我花钱,就是太老实了,有点无趣,像个木头疙瘩。我先跟他玩玩呗,找个踏实点的饭票兜底,以后结婚了也能拿捏住。其他的嘛,及时行乐喽,反正他们也没想认真。
王薇还说：其实……其实从大学的时候,我就……我就有点喜欢你了。但我看你眼里只有莉莉……我以为你们在一起你会幸福……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她根本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你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被她骗了！
我拿着手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冻住了,然后又猛地燃烧起来,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疼痛。愤怒、羞辱、心痛、难以置信……各种极端的情绪在我胸腔里疯狂地冲撞、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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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
我六年的真心付出。
我六年的小心翼翼。
我六年的期盼和规划。
原来在她眼里,只是一场无聊的游戏我只是一个她用来兜底的、无趣的、可以随意拿捏的长期饭票甚至她还在背后和她的闺蜜们如此嘲笑我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彻底碎裂了。那是我构建了六年的,关于李莉、关于爱情、关于未来的全部信仰。
我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挂断电话的。那一整夜,我像一尊雕塑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灰缸很快就堆满了烟蒂。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映照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天空从漆黑变为墨蓝,再逐渐泛起鱼肚白。我的心脏从最初的剧痛,慢慢变得麻木,最后只剩下一种冰冷而坚硬的的东西在胸腔里沉淀下来——那是恨意,是毁灭欲。
李莉,你真是好样的。
你把我当傻子耍了六年。
你践踏我的真心,消费我的付出,还把这一切当成笑话炫耀。
行,你想玩是吧
那我就陪你玩个大的。
你不是想要个饭票吗
我让你连饭碗都端不稳！
一个疯狂而极其详细的报复计划,在我彻夜未眠的脑海里,如同黑暗中的藤蔓,疯狂滋长,逐渐变得清晰、完整、冰冷。怒火没有烧毁我的理智,反而让它变得像手术刀一样冷静和锐利。
第四章
周一早上,李莉容光焕发地回来了。她看起来心情极好,甚至还给我带了一份小礼物——一条一看就是景区批量生产的、廉价的民族风手链。
老公,想我没她像往常一样,一进门就扑过来想亲我。
我闻到她身上残留的、陌生的高级酒店沐浴露的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她的古龙水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我脸上瞬间堆起了比以往更加温柔深情的笑容,巧妙地用一个用力的拥抱挡住了她的亲吻。
当然想,每分每秒都在想。我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自己心里却一片冰冷,玩得开心吗我接过那条廉价手链,看都没看就戴在手腕上,还夸张地晃了晃,好看,谢谢宝贝。
开心呀！温泉泡得可舒服了,就是和王薇她们聊天聊到半夜,困死我了。她神态自若地打着哈欠,演技浑然天成,看不出丝毫破绽。她甚至主动提到了王薇,以此来增加谎言的可信度。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流露出无比关切的神情：那就好。累了就再去睡个回笼觉,我给你煮点粥,养养胃。
她惊讶地看着我,似乎对我过于平静和体贴的反应有点意外,但很快就被我的深情所迷惑,那一点点疑虑也消失了,开开心心地去吃早餐了。
从这一天起,我奥斯卡影帝级别的表演正式拉开帷幕。
我变得比以往更加爱她,更加离不开她。每天早安晚安的消息发得更勤,嘘寒问暖更加无微不至,送的礼物也更加昂贵,从包包鞋子直接升级到珠宝首饰。我甚至开始主动地、频繁地跟她聊起我们对未来的具体规划。
莉莉,我看了几个楼盘,XX府那个大平层你觉得怎么样视野超棒！
钻戒你喜欢蒂芙尼的六爪还是卡地亚的牛头款等奖金下来我们就去订。
婚礼你想在哪里办巴厘岛还是马尔代夫要不我们搞个环球旅行结婚
我一边用甜言蜜语和物质承诺给她编织着一个无比美好的未来幻梦,一边冷静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当我描绘着这些蓝图时,她眼中闪烁的不是期待和幸福,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得意和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对我的嘲讽。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还能获得巨大回报的感觉。
这更加印证了王薇的话,也让我实施计划的决心变得坚不可摧。
同时,我私下单独联系了王薇。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得知真相后痛苦万分、却又卑微地爱着李莉、无法割舍的痴情男人。
我在电话里,声音沙哑,充满痛苦地对王薇说：小薇,谢谢你告诉我……但我……我还是舍不得她。六年了,我放不下……也许她只是一时糊涂,也许她会被我感动回心转意……你能不能……帮我留意着她如果她真的收心了,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好和她过日子……
王薇在电话那头听得都快哭了,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声音里充满了对我的同情和心疼：张伟哥,你太好了,她根本配不上你！你放心,我会帮你留意的,她要是再……我再告诉你！
于是,王薇成了我最得力的眼线。她几乎实时向我汇报着李莉的一举一动：
张伟哥,莉莉今天中午又和赵总监一起吃饭了,很亲密……
那个开保时捷的又来接她下班了,送了她一个香奈儿的包包……
她在我们闺蜜群里又炫耀了,说……说的话很难听,说你……哎……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在我心上反复打磨,让那颗心变得更加冷硬。我对李莉最后的一丝留恋和幻想,也被彻底磨灭了。
另一方面,我的实质性报复布局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第一,我找到了一家信誉很好、效率极高的私人调查事务所,支付了不菲的费用,要求他们24小时不间断地跟踪李莉,务必拍下她和其他男人,特别是那个赵总监和富二代交往的清晰证据,重点是亲密照、视频,以及共同进入酒店等场所的影像。钱不是问题,我这些年省吃俭用、准备用来买房结婚的积蓄,现在正好可以全部投入到这场战争中。
第二,我利用我的专业技术（这是我的老本行）,悄无声息地远程黑进了李莉的个人电脑和手机云盘。轻而易举地获取了她所有的社交账号密码、聊天记录备份（她居然有备份聊天记录的习惯！）,以及她存放在云盘里的私密照片——其中不乏她和其他男人的亲密合照,甚至还有一些尺度极大的不雅视频。我冷静地将所有这些电子证据分类、打包、加密保存好。这些,都是将来致命的武器。
第三,在工作上,我也开始埋线。李莉的那个赵总监所在的公司,正在和我们公司洽谈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而我恰好是公司方面技术层面的主要负责人。我利用职务之便,暗中收集了他们公司在过往合作中的一些不太合规、甚至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商业操作证据。同时,我悄悄在该项目即将交付的核心代码架构里,留下几个极其隐蔽的后门和逻辑漏洞。这些漏洞平时绝不会被发现,一旦被特定条件触发,或者由我亲自引爆,足以造成巨大的数据错误或系统崩溃,到时候,作为项目负责人的赵总监,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我的计划清晰而冷酷：我要在她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在她以为即将登上人生巅峰、把我这个饭票的价值榨取到最大的时候,当着所有她重视的人的面,亲手把她精心编织的美梦撕得粉碎！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失去工作,失去名誉,失去所有她凭借外貌和心机获得的东西,最后一无所有！
这场游戏,既然开始了,就由我来制定规则,并由我来宣布结束。
第五章
我觉得时机快要成熟了。舞台需要搭建得足够高,她才会摔得足够惨。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向李莉透露喜讯。我告诉她,我手上一个关键项目即将收官,公司会发放一笔巨额奖金,数额远超预期,足够我们付一套很不错房子的首付了。
李莉听到这个消息时,眼睛亮得惊人,抱着我的胳膊各种撒娇：老公你真棒！我爱死你了！
周末,我拉着她去看了一套本市堪称标杆的豪华精装楼盘。样板间装修得富丽堂皇,视野开阔,能俯瞰整个江景。售楼小姐舌灿莲花,极力吹捧。我看着李莉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喜爱和渴望,心中冷笑,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喜欢吗我问她。
太喜欢了！她紧紧抱着我的胳膊。
好,那就这套了。我当着她的面,毫不犹豫地在认购书上签了字,刷了卡,支付了数额不菲的定金。我搂着她的腰,对售楼小姐和她承诺：房产证上,只写我宝贝一个人的名字。
李莉当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看着我眼神火热得几乎能把我融化,那是一种看到移动金库般的狂热。她当众就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甜腻地说：老公！你对我太好了！我真是太幸福了！
我心里一片冰凉,面上却深情款款：这算什么,以后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心里补充了一句：可惜,你没有以后了。
接下来,我开始策划一场极其盛大、高调的求婚仪式。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张伟,有多么爱李莉,多么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娶回家。
我包下了本市最顶级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那里可以360度俯瞰全城夜景。我请来了专业的策划团队,布置了无数的玫瑰和灯光,还请了一支弦乐队现场演奏。
我广发请帖,邀请了我们双方所有的朋友、同事、上司,甚至连一些多年不联系的大学同学都请来了。我要让见证者足够多,场面足够大。
我特意让王薇负责协助李莉。我私下对王薇说：小薇,我想给莉莉一个最完美的求婚仪式,需要你帮我。你陪她去选最漂亮的礼服,做最好的妆发,务必让她那天成为最耀眼的主角。我想让她成为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
王薇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张伟哥,你……你真是太好了。她似乎隐约感觉到什么,但被我的深情表演迷惑了,或许也带着一点能让李莉出风头的闺蜜间微妙的攀比心理,她尽心尽力地帮李莉操办起来。
求婚当晚,餐厅被布置得如同梦幻仙境。空中飘着淡淡的香氛,玫瑰花瓣铺满了地面,柔和的灯光和窗外的璀璨夜景交相辉映。受邀的宾客们衣香鬓影,低声谈笑,空气中弥漫着期待和浪漫的气息。
李莉穿着王薇帮她挑选的、价值不菲的定制款晚礼服,挽着我的手臂,在众人羡慕、嫉妒、祝福的目光中,宛如明星走红毯般缓缓走入会场。她脸上洋溢着极度骄傲和得意的笑容,不停地和相熟的人打招呼,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的焦点感。
王薇作为她的最好的闺蜜,自然也盛装出席,她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眼神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感,有关切,有担忧,有期待,也有一丝不安和迷茫。
我看着李莉那副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样子,心里平静无波,甚至觉得有些滑稽。笑吧,尽情地笑吧,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是乐极生悲。
在众人热烈的起哄和掌声中,我拉着李莉的手,走到场地中央。聚光灯打在我们身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此,乐队奏起了舒缓浪漫的乐曲。我能感觉到李莉的手因为兴奋而微微出汗。
我深吸一口气,面对着她,单膝跪地。这一刻,全场安静了下来。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天鹅绒的钻戒盒子。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抑制不住的惊呼和羡慕的赞叹声。李莉用手捂着嘴,眼睛里闪烁着激动和极度渴望的光芒,脸颊绯红,紧紧地盯着那个盒子,期待着我打开它,为她戴上那枚象征着她胜利的戒指。
然而,我并没有打开那个戒指盒。
第六章
我单膝跪地,举着那个钻戒盒,却没有打开。脸上的温柔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对着别在领口上的隐藏麦克风,清晰而冷静地开口,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会场：李莉,在向你求婚之前,有些问题,我想当着今天所有关心我们的亲朋好友的面,先向你请教清楚。
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浪漫的求婚怎么突然变成请教问题了
李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闪过一丝措手不及的慌乱,她强笑着,试图用撒娇化解尴尬：张伟……你……你干什么呀快起来,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再说嘛……她伸手想拉我起来。
我没动,避开了她的手,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回去说回去你又有多少套说辞等着我不如就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一次说清楚比较好。
我不再看她瞬间变得惨白的脸,直接举起手,手里拿着一个微型投影仪的遥控器。我轻轻按了一下。
我们身后那块巨大的、原本用来播放我们甜蜜合照的白色幕布,猛地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一张无比清晰的微信聊天截图——
是李莉和那个赵总监的露骨调情内容,话语不堪入目,时间显示就在三天前！旁边甚至还附带着赵总监发给她的半裸上身自拍照！
啊——！台下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声和哗然！
李莉的脸血色尽失,失声尖叫道：张伟！你疯了！你诬蔑我！这是假的！你PS的！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想冲过来抢我手里的遥控器。
早就被我暗中安排好的哥们儿大刘和另一个朋友,立刻上前一步,客气却强硬地拦住了她。
假的我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按了一下遥控器。
幕布上的画面切换,开始自动播放一组高清连拍照片：李莉和赵总监在高级餐厅里互相喂食；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拥抱接吻；前一后走进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房间……时间戳清晰可见,就在她告诉我和闺蜜泡温泉的那个周末！
这个赵总监,你之前跟我说是骚扰你的客户,已经拉黑了那这些一起进出酒店房间的照片,也是他强迫你的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冰冷地响彻全场。
没等她反驳,我再次按键。
画面又变：李莉坐在一辆保时捷911的副驾上,笑着凑过去亲开车男人的脸；她在奢侈品店门口,挽着同一个男人的手,手里拎着刚买的爱马仕；她甚至和这个男人在海边度假,穿着比基尼贴在一起自拍！
这个开保时捷的富二代,送你爱马仕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跟你闺蜜说,只是玩玩而已
我再按。
画面变成她和另一个陌生男人在健身房亲密接触的照片。
还有这个,你上个月出差,原来是和他去三亚度假了工作需要睡到一张床上
我每冷冷地问一句,就放出一组新的、更加劲爆的证据。照片、视频截图、酒店入住记录（我让私家侦探搞到的）、甚至还有一小段监控录像,记录了她和不同男人搂抱着进入不同酒店的过程。时间戳从我们交往第一天开始,贯穿始终,铁证如山！
台下已经彻底乱套了。惊呼声、议论声、鄙夷的唾骂声、不敢置信的抽气声此起彼伏。人们看着李莉的眼神,从最初的羡慕变成了震惊,然后是深深的鄙夷和厌恶。她的那些闺蜜们,有的目瞪口呆,有的面露尴尬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有的则眼神闪烁,不敢抬头。
李莉浑身剧烈地发抖,脸色白得像纸,冷汗浸湿了她的额发。她像是陷入绝境的困兽,指着我尖声咒骂,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你跟踪我！你这个变态！人渣！你侵犯我隐私！这些都是你伪造的！你是故意设局害我！你不得好死！
隐私我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是彻骨的厌恶,比起你把我当傻子耍了六年,这些算什么至于真假……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震惊的众人,声音陡然变冷：需要我把这些视频的原文件,当场播放给大家鉴赏一下吗比如你和赵总监在酒店房间里的那段高清无码,声音清晰。
李莉像是被瞬间掐住了脖子,所有的咒骂和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身体摇摇欲坠。
我不再看她,转向台下那些神色各异的宾客,特别是我们共同的同事和领导,声音沉痛却清晰：很抱歉,各位朋友,领导,同事,让大家看笑话了。今天原本是我想给大家分享幸福的日子,但现在看来,我追求了六年,捧在手心里疼了这么久,甚至打算托付一生的女人,原来一直把我当成她的头号傻逼、终极备胎、长期饭票！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李莉身上,语气充满了讥诮：不过,我也要‘感谢’一个人。
我的视线移开,落在了站在角落,同样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王薇身上,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如果不是我的‘好朋友’王薇,看不下去,好心告诉我真相,我可能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甚至真的会把我所有的财产和未来,都交给这样一个手段高超、演技精湛的女人。
王薇猛地抬头看我,脸上血色褪尽,嘴唇颤抖着,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这种方式把她捅出来。她眼中充满了震惊、惶恐和一丝被背叛的受伤。
李莉如同濒死的野兽,猛地扭过头,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钉在王薇身上,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咒骂：王薇！是你！原来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臭婊子！你早就嫉妒我！你想抢我的男人！抢我的一切！你不得好死！你……
污言秽语如同毒液般从她嘴里喷涌而出,完全失去了理智和风度。
王薇被骂得脸色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要辩解：莉莉,不是……我……但她的声音被李莉的尖叫和周围的议论声彻底淹没了。
我没兴趣欣赏她们闺蜜反目的戏码。我拿出了最后一份大礼。我对着麦克风,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李莉,你不是一直跟你那群好闺蜜炫耀,说我只是个无趣的饭票,只是玩玩而已,用来兜底的吗
我拿出手机,快速操作了几下,发送了一条早已编辑好的指令。
几乎就在同时,李莉包里那支昂贵的手机,像是发疯一样响了起来,铃声尖锐刺耳。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掏出来,看来电显示是她公司的直系领导。她下意识地接起来,声音还在发抖：喂…喂刘总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见李莉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收缩,发出了更加凄厉的、难以置信的尖叫：什么！开除我为什么！凭什么！赵总监被经侦带走调查了项目数据全部泄露瘫痪这关我什么事！我没有……我不是……
我没理会她的崩溃,继续我的最终审判：另外,你看中的那套‘婚房’,半个小时前,我已经联系销售顾问,退订了。定金损失我认了,只要不跟你再有任何瓜葛,值得。
至于你身上这件价值不菲的礼服,手腕上这块我送你卡地亚蓝气球,还有你家里那些用我的工资卡刷来的、堆积如山的包包、首饰、化妆品……
我顿了顿,看着她瞬间绝望的眼神,冷冷地吐出最后一句：我会让我的律师尽快列出详细清单,保留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所有这些财物的权利。毕竟,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用来无限期地圈养一个把我当成傻子耍弄的高级妓女。
最后,我走到已经完全崩溃、瘫坐在地上、妆容花掉、眼神空洞涣散的李莉面前,弯腰,将那个从未打开过的钻戒盒子,轻轻地、甚至带着点怜悯地,放在了她面前冰冷的地面上。
李莉,你精心设计的这场游戏,我盯着她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我玩腻了。
你,出局了。
说完,我不再看她那副凄惨狼狈的模样,不再听她绝望的哭泣和周围纷乱的议论,径直转身,穿过人群,走向站在角落、脸色苍白、不知所措的王薇。
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我向她伸出手,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小薇,谢谢你让我看清真相,避免了更大的损失。愿意陪我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吗
王薇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泪水,有震惊,有残余的恐惧,有被当众点名的窘迫,但也有一丝莫名的悸动和希望。她看着我的手,又看了看周围的一切,犹豫了几秒钟,最终,慢慢地把她的手放在了我的掌心。
我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牵着她,在所有宾客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这片狼藉不堪、如同噩梦现场的求婚会场。
身后,是李莉彻底崩溃的号啕大哭、歇斯底里的咒骂,以及人群如同炸开锅般的纷纷议论。
第七章
走出酒店,夜晚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积压在胸腔里长达数月、甚至数年的那股郁垒和恶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一种前所未有的、淋漓尽致的畅快感流遍全身每一个细胞。
爽！
真他妈的爽翻天！
多年憋屈,一朝得雪！那种感觉,比做成任何大项目、赚多少钱都要痛快一百倍！
王薇跟在我身边,手指依然冰凉,微微颤抖着。她似乎还没从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侧脸,轻声问：张伟哥……你……你没事吧刚才……刚才真的太……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酒店门口的霓虹灯闪烁,映照着她的脸,显得格外柔弱和不知所措。我放缓了语气,甚至露出一个堪称轻松的笑容：我没事。小薇,相反,我从来没感觉像现在这么好过,这么轻松过。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看着她,眼神无比真诚：今天,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当初鼓起勇气告诉我真相,我现在可能已经签了购房合同,甚至可能已经和她领了证,那才是真正的地狱。你救了我。
王薇的脸微微泛红,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只是实在看不下去她那样欺骗你……你值得更好的……
我送王薇回了家。在她家楼下,我看着她上楼,窗口的灯亮起,才转身离开。
报复的快感是剧烈的,但也是短暂的。我深知,像李莉这种女人,绝不会轻易认输。打蛇不死,必被蛇咬。我必须把她彻底打垮,让她永无翻身之日,才能绝了后患。
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首先,我把我通过私人侦探和黑客手段收集到的所有关于李莉和那个赵总监的出轨证据,尤其是那些涉及他们公司商业项目的敏感部分（包括我之前埋下的雷）,精心整理成一个压缩包,匿名发送到了赵总监妻子的邮箱里。我早就调查过,这位赵太太家境优渥,性格泼辣强悍,眼里绝对容不下沙子。
果然,不到三天,圈子里就爆出了惊天大瓜。赵太太直接带着一帮人闹到了赵总监的公司,当着全公司人的面,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聊天记录摔在了赵总监脸上,骂声震天动地。事情瞬间传遍业界,赵总监不仅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公司立即开除,还因为牵扯出的一些项目上的违规操作（我提供的证据很关键）,面临严重的调查和商业诉讼,据说赔得倾家荡产,前途尽毁。李莉作为这起丑闻的另一个主角,而且本身就是赵总监的下属,自然也被公司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连补偿金都没拿到。
紧接着,第二步。我挑选了一些李莉在闺蜜群里炫耀收礼、嘲讽我是饭票的精彩聊天记录截图,以及她同时和不同男人约会的时间线对比图（隐去了我的个人信息和露骨照片）,稍微打了点码,不小心通过某些渠道泄露到了她的朋友圈、大学校友群、甚至她家小区业主群里。
她精心维持多年的女神、白富美人设瞬间崩塌得彻彻底底。以前围着她转、羡慕她、巴结她的所谓闺蜜、朋友,现在躲她都来不及,生怕沾染上她的臭名。她的名字成了水性杨花、高级捞女的代名词。网络上甚至有人开始人肉她,把她更多的黑历史扒出来。
她试图联系我,用尽了各种方式。先是换着号码给我打电话,哭得泣不成声,道歉、忏悔,说自己是一时糊涂,是被逼的,最爱的其实是我。
被我冷笑着挂断并拉黑后,又开始发长长的短信咒骂我,说我不得好死,说我毁了她,要找我同归于尽。
最后,她甚至跑到我公司楼下堵我,形销骨立,憔悴不堪,完全没了往日的光鲜亮丽。她抓着我的胳膊,苦苦哀求,眼神疯狂。
我只是冷冷地甩开她的手,对赶过来的保安说：我不认识这位女士,她精神似乎不太正常,麻烦请她离开。
保安毫不客气地把她请走了。看着她被拖离时那绝望而怨毒的眼神,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听说她后来在这个城市彻底待不下去了,名声臭了,工作丢了,朋友没了,那些曾经围着她转、给她送钱送礼物的男人们也早就树倒猢狲散,跑得比谁都快,没人愿意接盘这样一个麻烦缠身、毫无价值的女人。她只能灰溜溜地卖掉了一些我追不回来的奢侈品,收拾行李,离开了这个城市,去了一个遥远的、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据说生活过得相当拮据潦倒。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我对她,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深知这个道理。
第八章
在彻底处理李莉这个烂摊子的同时,我和王薇的接触越来越多。
我们经常一起吃饭。我不再带她去那些华而不实的高级餐厅,而是找一些口碑好的家常菜馆,或者干脆买了菜回家,我下厨做给她吃。我发现王薇其实很会做饭,而且很享受这种居家的温馨感。
我们也一起看电影,但不再选情侣座,就像普通朋友一样,并排坐着,分享一桶爆米花。看到好笑的地方,她会捂嘴轻笑,看到感人的地方,她会悄悄擦眼泪。我会默默递给她纸巾。
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沿着江边散步,聊聊天。聊工作,聊生活,聊一些很琐碎的事情。和王薇相处,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平静。她很体贴,善于倾听,总是能恰到好处地理解我的情绪,和李莉那种需要我时刻捧着、哄着的任性截然不同。
她是真的关心我。她会记得我胃不好,提醒我按时吃饭；会在我加班到很晚的时候,默默给我点一份热乎乎的宵夜送到公司；会在我因为过去的事情心情低落时,只是安静地陪在我身边,递给我一杯热茶,而不是追根问底。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对我的感情,那是一种真诚的、小心翼翼的喜欢。而我对她,也从最初的感激和愧疚,渐渐变成了真正的欣赏和喜欢。我喜欢她的善良,喜欢她的温柔,喜欢她身上那种踏实过日子的气息。
一个周五的晚上,我们在我家吃完饭,一起坐在阳台看夜景。气氛很好,很安静。我看着她被晚风吹起的发丝,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郑重地对她说：小薇,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很清楚自己的感情。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善良,你的真诚,喜欢和你在一起时这种安心踏实的感觉。你愿意……正式做我的女朋友吗
王薇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到了,她猛地转过头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脸颊迅速染上红晕,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她看着我,眼睛里有惊喜,有不确定,还有一丝羞涩。
沉默了几秒钟,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我……我愿意。
我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真实的喜悦,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她。这一次,不再是虚假的表演,不再是报复后的空虚宣泄,而是真心的开始,是温暖而真实的幸福感。
我和王薇正式在一起了。我带着她去见我的哥们儿大刘。大刘知道全部经过,他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兄弟,早就该这样了！王薇妹子比那个李莉强一万倍！好好对人家！
他也真心替我们高兴。
我爸妈见过王薇后,也对她的温婉懂事、善良体贴赞不绝口,彻底放下了对李莉的芥蒂和对我感情的担忧,把我拉到一边悄悄说：这个姑娘好,是过日子的人,早点定下来。
我把原来准备和李莉结婚用的钱,重新物色了一套面积稍小但布局非常温馨实用的房子,社区环境很好,邻居看起来也和善。这一次,签购房合同的时候,我坚持在房产证上写上了我和王薇两个人的名字。
王薇很惊讶,甚至有些不安：这……这不好吧,首付都是你出的……
我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当然要有两个人的名字。以后的一切,我们都一起分担。
一年后,在一个阳光明媚、微风和煦的周末下午,我没有搞任何盛大的仪式。我在我们的新家里,亲手准备了一顿简单的烛光晚餐。餐桌上摆着她最喜欢的向日葵。
吃完饭,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另一枚钻戒。款式简洁大方,是我根据她平时的喜好偷偷挑选的。
我看着她,单膝跪地,打开戒指盒：小薇,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您让我相信爱情还可以这么美好和踏实。你愿意嫁给我吗让我用余生来照顾你,爱护你。
王薇看着那枚在烛光下闪烁的戒指,又看看我,惊喜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她用手捂着嘴,用力地点头,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我愿意！张伟,我愿意！
这一次,我郑重地将那枚象征着崭新开始和真挚承诺的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我们紧紧相拥,窗外是温暖的夕阳和万家灯火。
第九章
如今,我和王薇结婚已经一年了。生活平静、简单,却充满了实实在在的幸福。
王薇辞掉了原来那份需要看人脸色、勾心斗角的工作。我们用我的一部分积蓄和她自己的一点存款,在一个安静的街区盘下了一家小店,开了一家她一直梦想的花店,取名薇光。花店生意不算火爆,但细水长流,足够她忙碌并感到充实。每天推开店门,里面都是芬芳扑鼻。她学会了插花,手艺越来越好,经常接到一些小型的婚礼、宴会的鲜花订单。
每天下班后,只要不加班,我都会去花店接她回家。有时候她会包一束小小的、搭配好的鲜花让我带回去。我们一起做饭,她掌勺,我打下手。吃完饭,就手牵手下楼去散步,聊聊一天发生的琐事。周末的时候,我们会去看望父母,或者开着车去城市周边短途旅行。
日子就像缓缓流动的溪水,平静却充满了生机。
偶尔,我们会从一些旧同学或者朋友那里,听到关于李莉的零星消息。据说她换了好几个城市,辗转在不同的男人之间,试图重操旧业,但年纪渐长,又背着那样的名声,再也找不到像我当初那样对她死心塌地、舍得付出的冤大头了。生活过得相当潦倒拮据,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很多。
每次听到这些,我心里已经毫无波澜,就像听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她对我来说,早已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褪色了的模糊影子。那段被欺骗、被羞辱的过往,也真的成了过往云烟,再也无法激起我心中任何的涟漪。报复带来的快感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握在手中的、踏实而温暖的幸福。
一个周日的下午,阳光透过薇光花店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王薇穿着围裙,正耐心地给一束向日葵修剪枝叶,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温柔而宁静。店里流淌着轻柔的音乐,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花香混合的甜美气息。
我坐在旁边的小藤椅上,看着杂志,偶尔抬头看看她忙碌的身影,心里被一种满满的、平和的幸福感充盈着。这种感觉,比当初报复成功那一刻的剧烈快感,要持久和珍贵一万倍。
王薇忽然转过头,笑着问我：老公,下午我们去看爸妈吧妈昨天说煲了汤。
好啊。我放下杂志,笑着答应。
她擦擦手,走过来,挨着我坐下,忽然轻声问：老公,有时候……偶尔……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告诉你李莉的事,你会不会……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后怕。
我放下杂志,转过身,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如果。小薇。我的声音很坚定,真相就像脓包,迟早会自己溃破。即使没有你,我也总有一天会发现。只是时间早晚问题。或许到时候,我会损失得更多,伤得更重。
我亲了亲她的头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和阳光的味道,真心实意地说：所以,我反而要感谢命运。感谢它用那种方式,让我彻底看清了错的人,也让我……终于找到了对的人。
我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报复她,当时那一瞬间,确实很爽,很解气。但那种感觉,就像烈酒,烧喉,上头,过去就没了。比起那种发泄式的快感,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这种平静、踏实、温暖的幸福,才是真正的‘爽’,是能细水长流一辈子的大写加粗的‘爽’。
王薇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倒映着我和窗外的阳光。她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幸福的笑容,主动凑上来吻了我一下。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也是。
窗外的阳光正好,温暖而不刺眼,金灿灿地铺满了整个世界。过去的阴霾早已被这阳光驱散得无影无踪。我们的生活,就像这间充满花香的小店,平淡,琐碎,却充满了勃勃生机和触手可及的温暖与美好。
尘埃落定,岁月静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