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念,前世死在高考之后那个无人问津的夏天。
是我的好闺蜜林茶茶,和我的好男友顾凛,联手将我钉死在作弊的耻辱柱上。
班主任张建民轻蔑地宣布我成绩作废时,顾凛冷漠地站在一旁。
林茶茶则假惺惺地抱着我,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沈念,状元是我的,顾凛也是我的,你这种穷酸货,只配烂在泥里。
我哭着求顾凛信我,他却甩开我的手,满眼厌恶：沈念,要不是你非要逞强,我或许还不会这么看不起你。
那句话,比刀子还利,成了我一生的梦魇。
如今,我重生了,回到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发榜的这天。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同样的污蔑。
这一次,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笑了。
顾凛,林茶茶,你们准备好了吗这场好戏,该换个主角了。
第1章
状元的赌局
沈念,748分全年级第一
尖利的声音划破高三（一）班的死寂,班主任张建民捏着成绩单,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怀疑。
他重重将成绩单拍在讲台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沈念,你自己说说,这成绩,你自己信吗
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像无数根探照灯,要把我钉在原地。
我身旁的好闺蜜林茶茶立刻拉住我的手,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义气。
张老师,您别生气,念念她最近压力太大了,可能……可能只是运气好
她这话听着是解围,实则坐实了我成绩虚假,不过是靠运气。
前世,我就是被她这副伪善的面孔骗了,还感激涕零地把她当成唯一的朋友。
我没理她,目光平静地迎上张建民的审视。
我信。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张建民气笑了：你信你一个平时稳定在年级五十名开外的学生,突然考了接近满分你当全校的老师都是瞎子吗
就是啊,这跨度也太大了,跟坐了火箭一样。
肯定是抄的吧,不然怎么解释
平时看她安安静静的,没想到啊……
同学们的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清。
这时,我的男朋友,校草顾凛站了起来。
他长身玉立,是所有女生眼里的光,也是前世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皱着眉,表情里带着一丝不耐和高高在上的规劝。
沈念,别闹了,跟张老师道个歉。一次模拟考而已,没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
他的话里没有半分信任,只有让我息事宁人的命令。
林茶茶立刻泫然欲泣地看向顾凛,声音怯生生的：凛哥哥,你别怪念念,她不是故意的……是我没照顾好她,让她压力太大了。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成功让顾凛的眉头皱得更深,看我的眼神也愈发失望。
沈念,你看看你,还要茶茶为你担心。
我笑了,笑声在压抑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顾凛,你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跟你的‘茶茶’妹妹秀恩爱
顾凛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没再看他,而是直接站起身,走到讲台前,直面暴怒的张建民。
张老师,既然您不信,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就用今年最新、完全保密的备用考卷,我当着全班同学和校领导的面,再考一次。
如果我考不到这个分数,我立刻退学,放弃高考,从此滚出这所学校。
我的话掷地有声,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张建民愣住了,随即被巨大的狂喜冲昏了头,他生怕我反悔。
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做不到,就别怪学校按规矩办事！
我看着他胜券在握的丑陋嘴脸,缓缓补充完我的条件。
当然。但如果……我做到了呢
我微微倾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说。
你就,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承认自己是个有眼无珠、颠倒黑白的废物,然后,给我滚蛋。
第2章
你的爱,真廉价
我的话让张建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你……你放肆！
我不敢吗我直起身,环视全班,还是说,张老师您,输不起
激将法永远是最好用的。
尤其对张建民这种自负又好面子的人。
好！好！我今天就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彻底死心！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现在就去请校长和教导主任！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
教室里炸开了锅。
林茶茶一脸不可思议地跑到我面前,眼眶红红的。
念念,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跟老师这么说话还下这么大的赌注！你的一辈子都要毁了！
她一边说,一边去拉顾凛的衣袖,凛哥哥,你快劝劝念念啊！她不能这么冲动！
顾凛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一把甩开林茶...茶的手,大步走到我面前,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
沈念,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立刻去跟张老师道歉,就说你是开玩笑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试图挣脱他的钳制。
放手。
道歉！他固执地重复,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你非要把自己的名声搞臭,把我的脸也一起丢尽才甘心吗别人会怎么说我说我顾凛的女朋友是个为了成绩不择手段的骗子！
我终于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手腕上,一圈清晰的红痕。
你的脸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可笑,顾凛,在你心里,你的面子,比我的清白更重要,对吗
前世的画面猛地冲进脑海。
同样是这间教室,我被所有人指责,孤立无援。我哭着去求顾凛,求他相信我。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说：沈念,茶茶那么善良,她不会骗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还说：你能不能别这么作安分一点,对我们两个都好。
那时我才明白,他爱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听话、懂事、能满足他所有优越感的完美女友形象。一旦我这个形象出现裂痕,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抛弃。
回忆的刺痛让我的眼神愈发冰冷。
顾凛,从你刚才说出那句话开始,你就没资格再管我的事。
你什么意思他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意思就是,我看着他和旁边梨花带雨的林茶茶,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们完了。分手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震惊的表情,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
顾凛僵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林茶茶也愣住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眼底划过一抹窃喜,随即又换上那副担忧的面孔。
念念,你怎么能说这种气话凛哥哥也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我从抽屉里拿出空白的草稿纸和笔,头也不抬,是为我好,还是觉得我这个‘作弊’的女朋友让他丢脸了,想赶紧撇清关系
我抬起头,视线越过顾凛,落在林茶茶身上。
还有你,林茶茶,别一口一个‘凛哥哥’了,听着真恶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女朋友呢。
林茶茶的脸白了白,委屈地咬住嘴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顾凛的心立刻被刺痛了,他下意识地维护道：沈念！你说话别这么过分！茶茶只是在关心你！
关心我我嗤笑一声,那可真是谢谢她了。
我转过头,不再理会他们。
校长和教导主任很快就跟着张建民来了。密封的备用考卷也被拿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封。
为了公平,学校甚至在教室前后都架起了摄像机,全程录像。
我坦然地坐在临时安排的考桌前。
拿起笔的那一刻,我透过摄像机的镜头,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绝望的自己。
这一次,我不会再输了。
第3章
抱歉,我们不熟
考试时间两个半小时,我只用了一个小时。
当我在无数道或惊愕、或怀疑、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放下笔,提前交卷时,整个高三（一）班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张建民第一个抢过我的卷子,仿佛要用眼神在上面烧出几个洞来。
几位被请来共同阅卷的老师也立刻围了上去,投影仪将我的答卷清晰地投射在幕布上,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答案,都无所遁形。
选择题,全对。
填空题,全对。
第一道大题,解题思路清晰,过程完美,满分。
第二道……
阅卷老师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震惊。
张建民的脸色,从涨红到铁青,再到煞白,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他额角的冷汗一颗颗往下掉,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茶茶那张精心计算过的、楚楚可怜的脸,此刻也完全僵住了,她死死地盯着屏幕,眼里的嫉妒和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顾凛站在人群后,他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震惊,迷茫,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当最后一道压轴大题的红色满分标记打在屏幕上时,教导主任倒吸一口凉气,宣布了最终结果。
总分749分。比模拟考还高一分。
全场哗然。
我站起身,缓缓走到已经快要站不稳的张建民面前。
张老师,我微笑着,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前排的人都听清,结果出来了。现在,是不是该您兑现承诺了
我……张建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他求助似的看向校长。
校长板着脸,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他不可能再包庇。
张老师,愿赌服输,是你自己答应的。
张建民的身体晃了晃,他知道自己完了。
就在这时,林茶茶又一次勇敢地站了出来。
念念！你怎么能这么逼张老师！他教了我们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就算证明了自己,也不该这么得理不饶人！
她这番话,瞬间让一些同学看我的眼神又变了,从敬畏变成了指责。
仿佛我才是那个咄咄逼人的恶人。
紧接着,顾凛也走了过来,他站在我和张建民中间,摆出了一副调停者的姿态。
沈念,够了。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没必要把事情做绝。给张老师留点体面,也给你自己积点德。
他说话的口吻,依然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
给他体面我笑出了声,他当着全班的面污蔑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留点体面你们一口一个‘为我好’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留点体面
我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个。
现在我赢了,你们又跳出来让我‘大度’让我‘积德’
抱歉,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局观,就是睚眦必报。
我绕开顾凛,重新看向张建民,声音冷了下来。
张老师,你是自己去广播室,还是我‘请’你去
说着,我举起了我的手机,屏幕上,是刚刚开启的录音界面。
或者,你更喜欢我把这段录音,连同你之前那些‘精彩言论’,一起发给教育局和各大媒体
这一招,彻底击溃了张建民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别……别发！他惊恐地喊道,我去！我现在就去！
看着他失魂落魄地被教导主任押送出教室,我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冰凉。
这只是开始。
我收起手机,准备回座位。
顾凛却再一次拦住了我,他的眼神里满是挣扎和懊悔。
念念,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不信你。他放软了姿态,试图拉我的手,我们……别分手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在说气话。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顾凛,我不是在说气话。
我平静地看着他,也看着他身后,那个因为顾凛的挽留而脸色再次发白的林茶茶。
另外,纠正一下。我叫沈念。
我们,不熟。
第4章
我嫌你脏
不熟
顾凛的表情凝固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沈念,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你说我们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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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被冒犯的怒火,好像我的话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讽刺。
两年那你在这两年里,真的了解过我吗
你只知道我成绩普通,却不知道我只是为了不让你这个‘校草’的自尊心受挫,才刻意压着分数。
你只知道我穿着朴素,却不知道我只是懒得打扮。
你只知道我性格温顺,逆来顺受,却不知道那是我爱你时,才愿意给你的特权。
我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顾凛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现在,我不爱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所以,特权取消。懂了吗
林茶茶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冲过来,一把抱住顾凛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凛哥哥,你别听她胡说！她一定是考得太好,被刺激到了！她怎么会不爱你呢！
她一边哭,一边用充满恨意的眼神剜着我。
沈念！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伤害凛哥哥他那么爱你,为了你,他甚至……
她话说到一半,又猛地刹住,一副说漏了嘴的惊慌模样,欲盖弥彰地捂住嘴。
这个小动作,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为了我,他甚至什么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表演。
顾凛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低喝一声：茶茶,别说了！
他的阻止,在我看来,就是心虚。
林茶茶却像是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为了你,凛哥哥拒绝了清华的保送名额！他本来可以不用参加高考,直接去最好的大学！就因为你成绩不好,他说要陪你一起考,陪你复读一年都没关系！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
这番话,像一颗炸弹,在班里炸开。
所有人都用震惊和谴责的目光看着我。
原来校草为了爱情,竟然牺牲这么大！而我,却是个不知好歹、辜负深情的恶毒女人。
多感人啊。
如果我不是重生回来的,可能连我自己都要信了。
前世,我也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顾凛放弃保送,根本不是为了我。
而是因为保送的专业是冷门的天体物理,而他想去的,是热门的金融。他放弃,只是为了选择一个对他未来更有利的路而已。
可到了林茶茶嘴里,就成了为我牺牲的深情铁证。
顾凛被林茶茶说破了秘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更多的是被我的无情刺痛后的愤怒。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期望和威胁。
沈念,现在你知道了。我为你付出了多少。我最后问你一次,分手的话,你是不是一定要说
我看着他,看着他身后那个将他当成救命稻草的林茶茶。
我笑了。
是。
一个字,干脆利落。
我走到他面前,近得能看清他眼里的红血丝。
我抬起手,在他和林茶茶都以为我要打他或者做什么的时候,轻轻地,帮他理了理刚才被林茶茶抓皱的衣领。
我的动作很温柔,顾凛的身体都僵住了。
他眼里甚至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拿出湿纸巾,仔仔细细地,一根一根地,擦拭我刚刚碰过他衣领的手指。
擦完,我将那张湿纸巾,扔进了他脚边的垃圾桶。
别误会。
我抬起眼,迎上他错愕又受伤的目光,红唇轻启,吐出最残忍的话。
我嫌你脏。
话音刚落,顾凛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他母亲尖利惊慌的声音,大到连我都能听见。
顾凛！你到底在学校得罪了谁！沈氏集团刚刚打来电话,说我们顾家……被他们全面封杀了！
顾凛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住我。那个他一直以为家境贫寒、需要他施舍和怜悯的女朋友。
沈氏集团……沈念……
他不是傻子。
一个可怕的、他从未想过的可能性,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第5章
状元是沈氏千金
顾凛的脸,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他握着手机的手在抖,嘴唇开合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愤怒或失望,而是一种全然的陌生和……恐惧。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维持着那个淡漠的表情。
有些事,让他自己去猜,去想,去在无尽的悔恨和惊恐中煎熬,远比我亲口说出来要有趣得多。
林茶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只听到封杀两个字,但完全没把这事和我联系起来。
她还沉浸在刚才被我羞辱的愤怒中。
沈念！你别太过分！凛哥哥家里的事,你得意什么！
我懒得再理她,径直走回座位,开始收拾书包。
高考在即,我没时间再和这群蠢货浪费。
校长和教导主任处理完张建民的事,回到教室,宣布了对张建民停职调查的决定,然后安抚了一下学生情绪,便匆匆离开了。
一场惊天动地的闹剧,似乎就此落幕。
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顾凛还僵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林茶茶焦急地在他身边问东问西,他却充耳不闻,只是用那双失焦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描摹我的侧脸。
仿佛要重新认识我一般。
接下来的两天,是真正的高考。
我心无旁骛,状态前所未有地好。前世所有的知识积累,加上这一世的沉稳心态,让我下笔如有神。
而顾凛和林茶茶,显然被之前的事影响了。
我好几次在考场上,都能感觉到顾凛投来的复杂视线,而林茶茶,更是肉眼可见的焦虑和烦躁。
考完最后一门,铃声响起,意味着我们的高中时代,彻底结束。
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欢呼或流泪,只是默默地收拾好东西,第一个走出了考场。
我没有回那个为了伪装普通学生而租住的小公寓。
一辆黑色的宾利,早已等在校门外不远处的拐角。
小姐,欢迎回家。司机恭敬地为我打开车门。
王叔,辛苦了。
车子平稳地驶入本市最顶级的富人区别墅区,最终停在一栋恢弘的庄园前。
这,才是我真正的家。
接下来的日子,我彻底和过去的生活割裂。拉黑了顾凛和林茶茶的一切联系方式,手机号也换了新的。
我在家陪着父母,健身、看书、学习金融知识,为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做准备。
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公布。
我以749分的总分,成为了本省的理科状元。
这个分数,和我当时在教室里重考的分数,一分不差。
所有关于我作弊的谣言,不攻自破。
我的名字和照片,瞬间铺满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
寒门贵子！天才少女沈念的逆袭之路！
状元访谈：揭秘普通家庭如何培养出顶尖学霸！
媒体们把我塑造成了一个家境贫寒、刻苦学习、最终一飞冲天的励志典型。
我的父母看着这些报道,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这比直接公布身份有趣多了。
我也乐得配合。
直到状元采访的直播当天。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子,坐在镜头前,从容地回答着记者们的问题。
沈念同学,网上都说您出身普通,能取得这样的成绩非常不容易,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您的心路历程吗一个记者问道。
我正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辆车牌号为A88888的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下。
我的父亲,沈氏集团董事长沈天雄,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亲自从车上下来。
他走到我身边,慈爱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对着所有惊掉下巴的记者,拿起话筒,微笑着说：
感谢各位对我女儿的关心。什么寒门贵子,都是媒体朋友们抬爱了。
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沈念,也是我们沈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直播镜头下,这句话通过网络,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同一时间,正挤在网吧里,双眼通红地刷新着招工信息的顾凛,和正因为高考失利与父母大吵一架的林茶茶,同时看到了这条直播。
屏幕上,那个他们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穷学生,在万众瞩目下,绽放出他们甚至不敢仰望的光芒。
那一刻,他们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
第6章
他的世界,崩塌了
沈……沈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网吧嘈杂的环境里,顾凛死死地盯着屏幕,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
周围敲击键盘和游戏厮杀的喧闹声,仿佛都离他远去。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屏幕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女孩,和沈天雄那句让他浑身冰冷的话。
原来,她姓沈,是那个沈。
原来,他亲手推开的,不是一个家境贫寒的女朋友,而是一个他、甚至他们整个顾家,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原来,那天在教室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赌气,不是冲动,而是陈述一个他愚蠢到无法理解的事实。
我嫌你脏。
我们,不熟。
这些话,此刻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
他想起自己曾经的优越感,想起自己对她的施舍和怜悯,想起自己为了林茶茶而对她的指责和冷漠。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顾凛,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子,把掌心的无价之宝,当成了路边的廉价石头,还亲手扔进了臭水沟。
啊——！
他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一拳砸在油腻的桌面上,引来周围人不满的侧目。
可他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悔恨、羞耻、恐惧、不甘……无数种情绪像是毒藤,疯狂地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他颤抖着手,拿出那部旧手机,疯了一样地拨打那个早已被他删掉,却又刻在脑子里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得到的永远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他想去找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那个他去过无数次的小公寓,早已人去楼空。
他被全世界抛弃了。
……
另一边,林茶茶家。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地甩在林茶茶的脸上。
你这个废物！赔钱货！高考考成这个鬼样子,你还有脸回来！林母指着她,破口大骂,我们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你看看人家沈念！人家是状元！是沈氏集团的千金！你呢你连个二本线都上不了！
林茶茶捂着火辣辣的脸,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那个被她踩在脚下,随意欺辱的沈念,怎么可能是沈氏的千金
这一定是假的！是沈念为了报复她,故意演的一场戏！
她不是！她不可能是！林茶茶尖叫起来,她要是千金小姐,为什么会跟我们混在一起为什么穿地摊货为什么会看上顾凛
你还敢顶嘴！林母气得又想动手,却被林父拦下。
林父脸色铁青地把一份报纸摔在她面前。
你自己看！沈天雄亲自承认的！还能有假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有这么个有眼无珠的女儿！放着金大腿不抱,跑去跟人家作对！现在好了,顾家完了,我们家跟顾家合作的生意也全黄了！你满意了
报纸上,沈念和沈天雄站在一起的照片,刺痛了林茶茶的眼睛。
她终于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得罪的,是一个她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庞然大物。
沈念不会放过她的。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还有顾凛！对,还有凛哥哥！凛哥哥那么爱她,一定会保护她的！
林茶茶连滚带爬地跑出家门,冲向顾凛家。
然而,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顾家别墅门口时,看到的却是大门上贴着的、刺眼的封条。
邻居们指指点点。
听说了吗顾家得罪了沈氏集团,一夜之间就破产了,房子都被银行收走了。
真是活该,谁让他们家儿子有眼不识泰山,把沈家大小姐给得罪了。
林茶茶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她瘫软在地,脸上血色尽褪。
第7章
跪下来,求我
一个月后,京华大学。
我拖着行李箱,走在绿树成荫的校园里,办理入学手续。
作为本省状元,我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哇,那就是沈念吗比照片上还好看！
听说她就是沈氏集团的那个千金,真正的白富美学霸啊！
人跟人真是不能比,我们还在为学费发愁,人家已经站在终点了。
我没有理会这些议论,径直走向金融学院的报到处。
就在我排队的时候,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
顾凛。
他瘦了,也黑了,曾经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颓唐和暮气。他穿着最普通不过的T恤牛仔裤,脚上的运动鞋甚至有些开胶。
他也在排队,排的是勤工俭学的申请队伍。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他看到我,身体猛地一震,眼神里爆发出混杂着狂喜、悔恨和痛苦的复杂光芒。
他立刻脱离了队伍,不顾一切地向我冲来。
念念！
他嘶哑地喊着我的名字,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身边的保镖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先生,请您自重。
念念！是我！顾凛！他激动地想推开保镖,却被牢牢挡住,我有话跟你说！求你,给我五分钟,不,一分钟就好！
他的狼狈和我的光鲜,形成了极其讽刺的对比。
我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们认识吗
念念,你别这样……他眼眶红了,声音里带上了哀求,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混蛋,我眼瞎,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说那些话伤害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顾凛,你凭什么觉得,一个被你扔掉的垃圾,还有被捡回来的价值
我的话很刻薄,让他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
不……不是的……他语无伦次地辩解,我爱你,念念,我一直都爱你！放弃保送是为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是林茶茶！都是她在我耳边挑拨离间,是她骗了我！
他毫不犹豫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林茶-茶身上。
真是可笑。
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茶茶那么善良,她不会骗我的人,也是他。
哦是吗我挑了挑眉,那还真是辛苦她了。
念念,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见我态度松动,急切地承诺,我可以跟林茶茶当面对质,我可以给你下跪道歉,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的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和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校草,判若两人。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我看着他这副为了挽回我不惜一切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但就这么放过他,又太便宜他了。
我想了想,对着他,缓缓地勾起唇角。
想让我原谅你
嗯嗯！他疯狂点头,眼里重新燃起希望。
好啊。我指了指地面,那你,现在就跪下来,求我。
顾凛的表情,瞬间僵住。
在人来人往的大学报到处,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向我下跪。
这践踏的,是他仅剩的、最后一点尊严。
他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取而代de的是无尽的屈辱和挣扎。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念念,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俊朗青年朝我走来,他的笑容,比九月的阳光还要明媚。
是我的发小,也是京华大学的学生会主席,陆泽。
他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看都没看顾凛一眼,亲昵地对我说：走吧,我带你去宿舍,阿姨特地给你安排了最好的单人间。
说完,他便要拉着我离开。
顾凛看着我们亲密的姿态,看着陆泽那张比他更出色的脸,最后一根神经,彻底断了。
噗通一声。
他双膝一软,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跪了下来。
第8章
她的报复,才刚开始
顾凛的下跪,让周围的惊呼声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前男友求复合的戏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陆泽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是谁他低声问我。
一个不重要的人。我淡淡地回答,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顾凛跪在地上,仰着头看我,眼里满是血丝和屈辱的泪水。
念念……我跪了……求你……原谅我……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破碎不堪。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让我仰望、让我心碎的男人,此刻正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我应该高兴的,应该觉得大快人心的。
可我心里,却是一片死水。
或许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他的爱和尊严,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你的原谅,真廉价。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跟着陆泽,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传来顾凛绝望的、压抑的哭声。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顾凛这个人,被我彻底毁了。他的尊严,他的骄傲,都在今天这一跪中,碎得连渣都不剩。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心情不好陆泽一边帮我推着行李箱,一边关切地问。
没有。我摇摇头,只是觉得,有些人,比我想象的还要没底线。
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陆-泽笑了笑,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给你接风。
好啊。我应了下来。
和陆泽在一起,总是很轻松。
然而,我们没走多远,又一个不速之客,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林茶茶。
她比顾凛还要狼狈,面黄肌-瘦,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怨毒。
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催命的恶鬼。
沈念！她尖叫着冲过来,却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被保镖拦下。
沈念！你放过我吧！求求你！她扑在地上,抱着保镖的腿大哭,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嫉妒你,不该陷害你！你让警察放了我爸妈好不好他们是无辜的！
我愣了一下。
她爸妈
陆泽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我才明白过来。
原来,林茶茶的父母为了挽救生意,铤而走险,伪造合同进行商业诈骗,被人告了。而那个被告的公司,正好是沈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子公司。
真是天道好轮回。
你爸妈诈骗,找警察去。找我有什么用我冷漠地看着她。
就是你！就是你搞的鬼！林茶茶状若疯狂,你就是想报复我！想让我们家家破人亡！你好恶毒！
她见求情不成,又开始破口大骂。
沈念,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我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凛哥哥爱的人是我！永远都是我！他跟你在一起,不过是可怜你！
我看着她这副死到临头还在嘴硬的样子,忽然笑了。
是吗
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扔到她面前。
视频里,正是刚刚顾凛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原-谅他的那一幕。
念念……我爱你……是林茶茶骗了我……只要你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顾凛卑微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出来。
林茶茶的哭嚎和咒骂,戛然而止。
她死死地盯着屏幕,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最后的精神支柱,那个她以为深爱着自己的男人,为了回到我身边,毫不犹豫地将她出卖,并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她喃喃自语,眼神开始涣散。
我收回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茶茶,你最大的愚蠢,不是陷害我,而是高估了自己在男人心中的价值,也低估了我报复你的决心。
你不是喜欢抢我的东西吗
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最在乎、最引以为傲的一切,是如何一点点被我夺走,然后,被我亲手碾碎。
第9章
地狱里的重逢
林茶茶疯了。
在看到顾凛下跪求我的视频后,她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她时而大笑,时而大哭,嘴里胡言乱语地喊着都是假的,最终被学校的保安带走,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听说,她父母因为诈骗罪名成立,双双入狱。他们家唯一的房产也被拍卖抵债。
从此,世上再无林茶茶这个人,只有一个在精神病院里疯疯癫癫,念叨着状元是我的可怜虫。
而顾凛,在经历了那天的双重打击后,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我听学校的同学说,他办理了退学。
有人说他受不了打击,回了老家。
也有人说,他欠了巨额的校园贷,被追债的人带走了。
总之,他像一滴水汇入大海,再无音讯。
对于这两个人,我没有再投入半分关注。
我的大学生活,精彩而充实。
在陆泽的帮助下,我很快适应了京华的生活,并且凭借出色的能力,加入了学生会,和他一起处理各种事务。
我们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参加商业竞赛,一起代表学校出席各种活动。
京华大学金融学院的沈念和陆泽,成了校园里人尽皆知的金童玉女。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谈恋爱。
连我父亲都打电话来八卦：念念啊,那个陆家的小子不错,知根知底,人也上进,你要是喜欢,爸爸不反对。
我每次都哭笑不得地否认。
我对陆泽,是朋友,是兄长,是伙伴,但唯独不是爱情。
经历过一世的情伤,我很难再对谁轻易敞开心扉。
陆泽似乎也明白,他从不逼我,只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用他的阳光和温暖,一点点融化我心里的坚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大三。
我凭借优异的成绩和丰富的实践经验,获得了一个去华尔街顶级投行实习的机会。
临走前,陆泽来机场送我。
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他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眼里的不舍藏都藏不住。
知道了,陆主席。我笑着打趣他。
到了给我报平安。
好。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个拥抱。
我等你回来。
飞机起飞,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我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波澜。
华尔街的生活,比我想象的更紧张,更刺激。
这里是全世界的金融中心,每天都上演着财富神话和破产悲剧。
我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知识和经验,迅速成长。
半年后,我因为一个出色的项目,提前结束实习,被破格提拔为项目组的正式分析师。
那天晚上,为了庆祝,我的上司带我去了一家纽约顶级的私人会所。
会所里灯红酒绿,衣香鬓影。
我端着酒杯,应付着各色人等,觉得有些无聊,便走到露台透气。
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我正要转身回去,忽然,一个熟悉到让我骨髓都发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Sir,
your
drink.（先生,您的酒。）
那声音,卑微,讨好,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沙哑。
我猛地转过头。
只见一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的男人,正谦卑地弯着腰,将一杯威士忌递给一个满身肥肉的白人富商。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那个身形,那个轮廓……
富商接过酒,嫌恶地看了他一眼,用英语骂道：黄皮猴子,滚远点,别脏了我的眼睛。
侍应生身体一僵,却不敢反驳,只是更深地弯下腰,用蹩脚的英语不停道歉：Sorry,
sir.
Very
sorry.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露台的灯光照亮了他的侧脸。
那张脸,虽然被岁月和苦难磋磨得憔不堪,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顾凛。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以这样一种……不堪的姿态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他也下意识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他脸上的谦卑和讨好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羞耻,和无处遁形的恐慌。
他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酒杯碎了一地。
第10章
尘埃落定,各自天涯
顾……顾凛
我几乎是不确定地喊出这个名字。
眼前的男人,和我记忆中那个清俊的少年,相差实在太远。
他的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前,眼窝深陷,脸上带着一种被生活反复捶打后的麻木和灰败。只有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那双死寂的眼睛里,才重新泛起了一丝波澜。
是惊涛骇浪。
他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原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才那个辱骂他的白人富商不耐烦地吼道：你这个蠢货！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里收拾干净！
顾凛如梦初醒,他不敢看我,只是慌乱地蹲下身,用颤抖的手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可他却浑然不觉。
那副狼狈又卑微的样子,让我心里最后一点波澜也归于平静。
我走上前,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美金,扔在他面前。
这里的损失,我赔了。
我的声音很冷,不带任何情绪。
顾凛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眼里的情绪复杂到难以言喻。有屈辱,有悔恨,有不甘,甚至还有一丝扭曲的……渴望。
不……不用……他沙哑地开口,念念……我……
别叫我的名字。我打断他,我跟你不熟。
又是这句话。
上一次,是在京华大学的报到处,他跪在我面前。
这一次,是在异国他乡的顶级会所,他像条狗一样趴在我脚下。
何其讽刺。
我不再理他,转身准备离开。
别走！他忽然鼓起勇气,从地上一跃而起,抓住了我的手腕,念念！你听我解释！
他的手很粗糙,带着一股廉价的皂角味,还沾着他自己的血。
我厌恶地皱起眉,用力想甩开他。
放手！
我不放！他死死地抓住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念念,我知道你恨我！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认了！是我活该！但是我求你,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行我这两年过得生不如死！我被退学,被追债,我偷渡到这里,在后厨洗盘子,被人当狗一样使唤！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他几乎是哭喊着说出这些话。
你以为我毁了你我看着他,觉得可笑至极,顾凛,从始至终,毁了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是你自己的虚荣,让你享受被林茶茶追捧的感觉。
是你自己的自私,让你在我被污蔑时选择明哲保身。
是你自己的愚蠢,让你亲手推开了唯一真心待你的人。
你今天的下场,是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与我何干
我的话像一把刀,将他最后的遮羞布也撕得粉碎。
他颓然地松开了手,脸上血色尽褪。
原来……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不然呢我看着他,你以为你是谁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男主角吗
别傻了,顾凛。你不过是我重生路上,随手踩死的一只蚂蚁而已。
说完,我不再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转身走进会所的灯火辉煌里。
身后,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第二天,我递交了辞职信。
华尔街很好,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回国的飞机上,陆泽发来信息：欢迎回家。
我看着窗外的云海,回了他两个字：等我。
手机屏幕上,倒映出我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平静而坚定的脸,眼里的冰霜早已融化,取而代之的,是看遍千帆后的释然和对未来的期许。
前世的仇,报了。
前世的债,清了。
顾凛也好,林茶茶也罢,他们都将在自己的地狱里,永无宁日。
而我,沈念,将会在属于我的阳光下,开启一个全新的,璀璨的人生。
再见了,我腐烂的过去。
你好,我崭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