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日记
你见过真正的恶魔吗她们穿着校服,笑得像花一样。而我,是亲手把妹妹推下深渊的帮凶。直到发现妹妹血迹斑斑的日记本,我才知道她跳楼前曾向我伸出过手——而我,却因为嫌烦,移开了目光。
那些欺负她的人渣们还在演戏,而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周星的手指颤抖地抚过那本藏在妹妹床板深处的粉色日记本。封面上的星星贴纸刺痛了他的眼——那是曾经天真烂漫的周瑶最爱的装饰。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
初期的字迹工整活泼,满是少女心事：对新学期的期待,对明星的喜欢；最多的,是对哥哥周星毫不掩饰的崇拜。
9月12日：哥今天又赢了比赛！三分球太帅了！李娜学姐还给他送了水…他好像挺高兴的。真好。要是我也能那么受欢迎就好了。
周星的心微微一抽。李娜,那个众星捧月的女生,确实频繁出现在他周围。他只觉麻烦,却从未想过这对瑶瑶意味着什么。
日记的色调随着页码增加变得灰暗。
10月25日：李娜学姐对我说：‘你妹妹可真粘你啊,以后交了女朋友可怎么办’语气甜甜的,可看我的眼神却冷得像冰。哥好像有点尴尬,让我‘先回去’…
周星闭上眼,记忆清晰得残忍。他竟从未留意到瑶瑶瞬间黯淡的眼神,和李娜那得逞而恶毒的笑容。
11月3日：她们在厕所把我堵住,李娜掐着我的下巴说：‘离周星远点,恶心的东西’。王琪把整桶冰水从我头顶浇下来…我说我要告诉哥哥,李娜笑：‘你去啊,看谁信你你哥刚才看见我们,不也没说什么’
周星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天他的确在走廊瞥见李娜几人围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他只觉得是女生间过分的玩闹,甚至因那是自己麻烦的妹妹而闪过一丝不耐。那个身影抬起泪眼望向他时,他漠然地移开了目光。
原来那不是玩闹。那是地狱的开端。
11月15日：为什么哥哥不信我我跟他说李娜她们找我麻烦,他却一边玩游戏一边说：‘李娜就是性格强势了点,你别去惹她们就行了。’可他不懂！她们变本加厉了！我的书本被撕烂,椅子上被倒满胶水…
11月30日：哥,你为什么和李娜越走越近了我看到你们周末一起在奶茶店,有说有笑。她是不是跟你说我很多坏话你相信了吗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周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化作最恶毒的诅咒：瑶瑶日渐消瘦沉默的身影,她看他时那掺杂着最后一丝依赖与彻底绝望的眼神…他全都忽略了！
他竟成了刺向妹妹的刀中,最致命的那一把。
日记里的字迹开始凌乱,记录着日益升级的暴行：被反锁在黑暗的厕所隔间；零花钱被抢走；作业被毁；校服被剪破；手臂和大腿内侧出现莫名的青紫掐痕…
每一页都反复出现他的名字：哥,如果你能多看我一眼…
哥,救救我…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最后几页,字迹扭曲得几乎难以辨认。
12月24日,平安夜。天台的风好冷。李娜说,只要我来这里跪着认错,就会把哥哥的篮球奖牌还给我。可她们骗了我…奖牌被当着我的面扔下去了…碎掉的声音真好听…王琪抓着我的手,用烟头烫在上面…嗞…好疼…
但最疼的不是这里…是心里。我看到哥哥站在教学楼下面,和李娜的朋友张薇说话…他明明抬头看到我了,为什么像看到空气一样,自然地转过头继续说笑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字迹被一大片晕开的水渍模糊。最后一行字几乎是用指甲刻进纸纤维里的：哥,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2
复仇之始
啊——！！周星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一拳砸在地板上,指骨破裂出血。他不是护士,他是共犯！是那个亲手将妹妹推下深渊的帮凶！
父母冲进来,看到他正用额角撞击墙面,鲜血混合泪水蜿蜒而下。
是我！我看见了！那天我看见她在天台上了！他语无伦次地嘶喊,李娜的朋友张薇故意拦住我问篮球赛的事...我抬头看到天台边缘有几个人影...瑶瑶的手好像伸了一下...我以为又是恶作剧...我嫌烦！我他妈觉得烦！！
瑶瑶那只伸向他的、细瘦的手,原来是最后一声微弱的求救信号！
那不是意外...周星的眼神在极致痛苦后沉淀出可怕的冷静,她们是故意把她逼死的。而我…是害死她的凶手之一。
从那一刻起,周星彻底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具被复仇欲望填充的躯壳。
他表面恢复正常上学,甚至对李娜那群人态度缓和,仿佛真的相信了那是一场意外。
只有深夜,在冰冷台灯下,他眼底燃烧的仇恨火焰才暴露真实情绪——他正在精心编织一张复仇的网。不仅要让施暴者付出比死亡更痛苦的代价,也要让那个愚蠢、盲目的自己一同堕入地狱。
第二天,周星仔细处理了伤口,穿上校服,对父母露出勉强微笑：我想通了,沉浸在痛苦中对谁都没好处。瑶瑶也不会希望我们这样。
去学校的路上,周星经过奶茶店。李娜,王琪,孙思思在那里笑得花枝乱颤,仿佛一周前没有把一个生命推下天台。
哟,周星终于敢出门了李娜嘲讽道,听说你妹妹的事我们很难过,虽然她确实有点...神经质。
王琪接话：就是,明明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现在全校都看着我们,好像我们做了什么似的。
周星强迫自己微笑：我知道不关你们的事,瑶瑶她...一直比较敏感。
这番回应让三人惊讶了。李娜眯眼判断周星是否说反话,但周星的表情无懈可击。
你说得对,李娜语气缓和,下周篮球赛,你还会参加吧
周星点头：当然,我是队长。
离开后,周星走到小树林呕吐起来。对话让他恶心反胃,但这是必要的表演。
复仇需要伪装,需要让猎物先感到安全。
从今天起,周星将戴上完美面具,一点一点地将她们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瑶瑶,哥哥不会让你白死。
第一节课间,周星开始实施计划。孙思思是李娜小团体中最脆弱的一环——她家境普通,之所以被接纳,完全是因为对李娜的唯命是从和提供作业答案。
周星在图书馆偶遇了孙思思。
嗨,他轻声打招呼,在准备物理测验我有去年竞赛笔记,要吗
孙思思眼睛亮了起来撑着头：真的可以吗
交换联系方式是第一步。周星知道孙思思对他有好感,而他要利用这一点。
接下来几天,周星偶尔与孙思思偶遇,帮她讲解难题,同时透露自己因妹妹去世感到孤独迷茫。孙思思的同情心和愧疚感增长,开始主动找他聊天。
一周后,周星在讲题时说：有时候我觉得,李娜和王琪其实挺过分的。
孙思思紧张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说她们经常让你帮做作业,还取笑你。周星观察孙思思的表情变化,你不觉得不公平吗你成绩这么好,却要做她们的跟班。
孙思思低头：她们其实对我还不错...
是吗周星轻轻碰了碰孙思思手腕上的瘀青,这也是‘不错’的表现
孙思思猛地抽回手：这是我不小心撞到的。
周星不再追问,转而说：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朋友。如果我以前更注意一点,也许...他适时地表现出痛苦,我妹妹日记里写了很多事...
孙思思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日记周瑶写了日记
周星内心警铃大作,但假装没察觉：是啊,最近才找到。读起来很痛苦,她好像过得很不开心。不过最后几页被撕掉了,不知道写了什么。
这完全是编造的,日记本完好无损,但孙思思的反应证实了她知道日记的存在。
孙思思手指微微发抖：可能...没什么重要的。我突然想起有事,先走了。
计划奏效了。孙思思肯定急着要去告诉李娜日记的事,而这正是周星想要的——让她们紧张,让她们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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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隐秘同盟
当晚,周星收到孙思思的消息：明天放学后能见面吗有点事想告诉你。
周星回复同意,然后开始部署下一步。他准备了一个伪装成计算器应用的远程备份软件,一旦安装在孙思思手机上,所有内容都会同步到他的云端。
第二天放学后,孙思思如约来到图书馆角落,眼睛红肿。
周星,我...孙思思哽咽着,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周瑶...
为什么这么说
那天...平安夜那天...我们确实在天台上。李娜和王琪她们...欺负了周瑶。
周星握紧拳头：发生了什么
李娜骗周瑶上来,说要还篮球奖牌,但奖牌早就被扔了。她们逼她跪下道歉...王琪用烟头烫她的手,我...我只是看着...
周星强压住掐死孙思思的冲动：然后呢
周瑶挣扎着想跑,李娜拽着她的头发,把她往天台边缘推...孙思思浑身发抖,王琪说‘飞吧小垃圾’,周瑶就...就掉下去了...
尽管早已知道真相,亲耳听到细节仍然让周星几乎崩溃。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受不了了！孙思思哭道,我每晚做噩梦...李娜和王琪却像没事人一样...她们不是人！
你有证据吗
孙思思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们有个群,叫‘公主联盟’。李娜和王琪经常在里面发欺负人的照片视频...平安夜那天,王琪拍了张照片...李娜拽着周瑶的头发,周瑶半个身子已经在天台外面了...她还配文说‘飞吧小垃圾！’
周星感到一阵恶心反胃。原来那张照片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照片还在群里吗
李娜第二天就让王琪撤回了,但我知道王琪肯定保存了,她特别喜欢收集这种‘战利品’。
你能拿到那些证据吗
我...我不知道...如果李娜发现,她会杀了我的。
想想周瑶是如何被推下去的。你觉得她们值得保护吗
孙思思低头哭泣,没有回答。
周星缓和语气：你不必亲自做什么,只需要借我手机,我可以用技术手段恢复被删除的数据。
这完全是谎言,周星不需要物理接触手机就能获取数据,但他需要让孙思思觉得参与有限。
孙思思犹豫了很久,最终轻轻点头：好吧,但不能保证什么。
几天后,孙思思把手机借给了周星。周星迅速安装了远程备份软件。
当晚,周星访问了公主联盟群组。里面的内容让他震惊且反胃：无数欺凌弱小的视频和照片；炫耀偷窃、作弊的对话；如何逃避责任的讨论。
最令人发指的是,群里确实有平安夜那天的记录,虽然关键照片已被删除,但有些对话还没来得及清理：
王琪：[消息已撤回]
李娜：傻逼吗这种也发群里
王琪：怕啥,反正没人敢动我们
孙思思：真的不会有事吗我有点怕
李娜：怂货！我爸说了,只要没死人都能摆平
王琪：可是周瑶她...
李娜：她自己没站稳,怪谁再说了,就算真的怎么了,我爸也能搞定
周星把这些对话全部备份。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周星继续收集证据,同时维持着与孙思思的友谊,甚至对李娜和王琪也保持表面友好。李娜似乎很享受征服了周星的感觉,经常炫耀自己的新奢侈品或最新恶作剧。
一个多月后的周末,周星决定去天台看看。他需要站在妹妹最后站立的地方,感受她当时的绝望
周星的复仇目标明确：李娜、王琪、孙思思。但他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同样被那场悲剧彻底撕裂——那个经常被李娜欺负的转学生周崎。
周崎与周瑶的相遇,始于一次小小的善意。周瑶的课本被扔进水池,周崎默默捞起,用纸巾尽力吸干,虽然书本依旧皱褶,却让当时孤立无援的周瑶感受到一丝温暖。自那以后,两个同样安静、同样在班级边缘的人,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周瑶的日记里,开始出现另一个名字,笔触带着少女的羞涩和感激。
10月30日：今天周崎又帮我捡起了被她们打翻的午餐盒。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快速收拾好,放回我桌上。他的耳朵尖红红的,好像比我还不好意思。
11月10日：周崎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怕,错的不是你’。我把它藏在了铅笔盒最底层。看到它,好像就有了一点力气。
11月25日：她们今天又把周崎堵在车棚...是因为他上次想阻止王琪扯我的头发吗他那么瘦,怎么打得过她们...我好难过,都是我连累了他。
他们的交流仅限于隐蔽的角落、快速的纸条、以及偶尔在走廊交汇时鼓励的眼神。这是一种在暴风雨中相互依偎的微弱温暖,是绝望中滋生出的、未曾言明的朦胧情愫。周崎偷偷攒钱买了一方淡蓝色的手帕,边缘细心绣上了一个小小的瑶字,却始终没有勇气送出去。
平安夜那天,周崎并非偶然在场。他隐约听到李娜等人的计划,不放心周瑶,偷偷跟上了天台,躲在水箱后面。他亲眼目睹了恶魔的狂欢：李娜的狞笑,王琪的残忍,孙思思的怯懦。他看见周瑶被逼到边缘,看见她眼中的恐惧和绝望。
他浑身冰冷,指甲掐进掌心流血而不自知。他想冲出去,但极致的恐惧像水泥般灌满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只是一个同样弱小、长期被欺凌的对象,他知道自己出去也无济于事,只会多一个受害者。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被恐惧压得动弹不得时,他看见了周瑶的目光——不是望向施暴者,而是穿透缝隙,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躲藏的他身上。
那双眼睛里瞬间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先是极其微弱的希冀随即是理解,最后是彻底的、无边无际的死寂和...告别。
下一秒,李娜猛地一推,周瑶像断线的风筝,坠了下去。
那一眼,成了周崎此生无法摆脱的梦魇。
周瑶坠落的身影,和她最后那个眼神,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刻入了周崎的灵魂。他认定自己是懦夫、是帮凶,他的见死不救和那些施暴者并无区别。极度的愧疚和痛苦瞬间击垮了他。
他开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白天麻木恍惚,夜晚则被噩梦纠缠,反复重现天台的一幕。他总是尖叫着对不起！周瑶！对不起！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无法排解的痛苦找到了出口——自残。用圆规尖、用美工刀片在手臂、大腿上划下一道道血痕,似乎只有生理上的疼痛才能暂时覆盖内心撕裂般的煎熬。他觉得自己不配好好活着,仿佛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就能向那个再也无法道歉的女孩赎罪。
然而,就在他意识因失血或疼痛而模糊,即将滑向更深的黑暗甚至死亡边缘时,总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幻觉。
他会在弥漫的血色和泪光中,看见周瑶。
不是坠楼时支离破碎的样子,而是记忆里那个安静微笑的女孩。她穿着干净的校服,站在一片柔和的光晕里,眼神悲伤却温柔地看着他,轻轻地摇头。
模糊的视线里,她的唇瓣似乎无声地开合,传达着清晰的意念：
周崎...不要...
不要死...
活下去...
这幻觉如此真实,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安抚力量,像一只有力的手,一次次将他从自我毁灭的边缘拉回现实。他会在冰冷的地板上醒来,伤口还在渗血,但求死的冲动却莫名消散了,只剩下巨大的空虚和那个萦绕不去的声音：不要死,活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见到了灵魂,还是精神崩溃后的自我救赎机制。但这重复出现的幻象,确实成了将他锚定在人间的唯一一丝微弱的线。
直到周星找到他,两个破碎的灵魂在黄昏的天台上相遇。
4
真相大白
当周星说出合作时,周崎枯寂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点光。这不仅是为了复仇,或许,也是为了回应周瑶最后那个眼神,以及那个一次次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请求——活下去,做点什么。
周崎回头,眼神死寂：不,我在选地方藏录音笔。李娜明天要在这里‘教育’一年级新生。
两个少年在黄昏天台上对视,瞬间明白了彼此身份都是被那场悲剧彻底改变的人。
周崎惨笑：你妹妹死后,她们需要新玩具,就选中了我。他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烟头烫痕,因为我‘不识相’,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帮助周瑶。
周星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原来日记里那些零星温暖,都来自眼前这个看似懦弱的少年。
周崎声音哽咽：她们觉得弄死周瑶还不够,连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也要碾碎。我甚至...没能好好跟她说一句话...没能告诉她...别怕...
周星红着眼眶伸出手：合作吧。为了我妹妹,也为了你自己。
周崎看着周星染着仇恨却决绝的眼睛,最终用力握住：好。我知道她们很多事...
一次秘密见面时,周崎拿出一个细心封好的透明袋,里面是一块洗得干净、折叠整齐的淡蓝色手帕,边缘绣着很小的瑶字。
这是...她当时还我的毛巾。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再给她。周崎声音很轻,这个,也许算不了证据。但我想,应该给你。
周星接过袋子,感觉重逾千斤。这是一个少年未能送出的心意,是一个女孩生前收到的为数不多的善意证明。
证据收集齐全后,周星没有立即报警。他策划了一场更大的公开揭露。
在学校年度开放日,当李娜作为学生代表在礼堂演讲时,周星黑进了投影系统。
李娜正说到我们学校始终坚持互帮互助、反对霸凌的价值观时,屏幕突然切换。
公主联盟群聊记录一张张展示：欺凌照片、嚣张对话、平安夜那天的关键信息...
礼堂哗然。
李娜脸色惨白,试图遮挡屏幕：这是伪造的！周星你疯了！
接着播放的是孙思思的录音：...李娜拽着周瑶的头发,把她往天台边缘推...王琪说‘飞吧小垃圾’,周瑶就掉下去了...
最后是周瑶日记的特写,那些绝望的文字被一字字投影在巨幕上：哥,救救我...、为什么和那些欺负我的人笑得那么开心...、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现场死寂,随后爆发巨大声浪。
李娜的父亲冲上台试图控制场面,但被校方和早已接到周星报案的警方拦住。
王琪在观众席中试图逃跑,被当场控制。
孙思思坐在角落,泪流满面,没有反抗地被带走了。
审判过程漫长而煎熬,但证据确凿,无人能逃。
李娜、王琪因故意伤害致人死亡、长期校园霸凌等多项罪名被判重刑。孙思思作为从犯和证人,获刑较轻。所有参与霸凌的人都受到了应有惩罚。
走出法庭,周崎看着远方轻声说：我可能会转学,但‘瑶光’基金会的事,我会一直帮忙。他顿了顿,我以前总觉得做点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强。现在明白了,有时候仅仅做一点是远远不够的。
周星明白周崎的话里,不仅有对未来的期望,更有对过去无法释怀的遗憾,那份遗憾里,缠绕着对周瑶未曾明言的、也无法再实现的淡淡情愫。
每年平安夜,周星和周崎都会带白色百合上天台。周星总会对照片说话,而周崎总是安静地站在稍远的地方,低着头,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沉默地陪伴着。他或许在用自己的方式,向那个没能守护住的女孩,做一年一次,无人打扰的告别。
5
瑶光永存
审判结束后的日子,有一种奇异的空旷感。仇恨像一根绷得太久的弦,突然松开后,留下无尽疲惫和虚无。
周星将所有精力投入瑶光反霸凌基金会。他和父母商量,将大部分民事赔偿金投入其中。他们联系律师、心理专家、教育工作者,策划校园反霸凌讲座,建立匿名求助渠道,为受害者提供支持。
事情并不容易,有质疑,有阻碍,甚至还有来自李娜、王琪家人暗中刁难。但周星这次不再是一个人。他有父母支持,有周崎远程协助,更有许多在案件曝光后站出来声援的人。
又是一个平安夜。
城市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花无声飘落,世界洁净而安宁。
周星和周崎再一次走上了那座天台。这里已经彻底改变,四周加装了更高防护网,角落放置了长椅和小桌子,墙上挂着一块小牌子：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温柔以待——瑶光基金会。
他们带来了白色百合,轻轻放在长椅上。周星拿出妹妹笑靥如花的照片,放在花束旁边。
周围很安静,只有雪花飘落的细微声响。
瑶瑶,周星开口,声音清晰柔和,又一年了。哥哥来看你了。
基金会帮助了很多和你当初一样处境的孩子。有一个女孩,差点就从自家窗户跳下去了,因为我们及时介入,她现在转了学,还在心理医生帮助下慢慢好起来。
还有很多很多人开始关注这件事,学校也不再漠视了。虽然还有很多事要做,但一切都在变好。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冰冷空气。
哥哥还是很想你。每一天都想。对不起,没能更早保护你。声音有一丝哽咽,但很快恢复平静,但哥哥答应你,不会再沉溺过去了。我会带着对你的思念,好好活下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这一定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对吗
周崎安静地站着,目光温柔地落在照片上女孩的笑容上。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周瑶,你看,你哥哥做到了。我们都在努力变得更好。希望你在那边,再也没有寒冷和欺负,只有阳光和糖果。
两人在天台站了很久,直到雪花落满肩头。
离开时周星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雪花轻柔地覆盖一切,仿佛天地间最大的抚慰。那束百合在洁白雪景中,绽放着宁静而纯粹的光芒。
周崎的抑郁和自残行为并未立刻停止,但在心理医生的帮助和瑶光基金会工作的意义感中,他缓慢地、艰难地学习着与创伤共存。那只绣着瑶字的蓝色手帕,他最终没有交给周星,而是自己珍藏了起来,作为一个隐秘的纪念,和一道逐渐结痂的伤疤。
每年平安夜,周星和周崎都会带白色百合上天台。周星总会对照片说话,而周崎总是安静地站在稍远的地方,低着头,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沉默地陪伴着。他会轻轻抚过手腕上那些淡化的疤痕,心里默念：周瑶,你看,我还活着。我们在努力让世界变得好一点点。你...放心吧。
雪落无声,仿佛温柔的回应。
楼外雪还在下,整个世界安静又温柔。街灯亮起暖黄色的光芒,照亮了飘落的雪花,也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对于周崎而言,这条路,是那个女孩用最残酷的方式,又用最奇异的形式,赋予他的第二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