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杀手在市里横行,专挑我这样的单身女老板下手。
全美食街都关了门,只有我照常营业。
隔壁老板娘骂我狐狸精,说我跟杀人犯天生一对。
我笑了,把刚出锅的黄金炒饭打包递给她：姐,骂累了吧尝尝这个,新口味。
她不知道,这份炒饭的新口味,是用她老公抵押给我的秘密调制的。
至于我为什么不怕杀人犯
因为,我在等他。或者说,他在等我。
1
哟,林老板,生意兴隆啊这满城的女人都吓得不敢出门了,就你这狐狸精还敢开门,不怕被那杀人犯给收了
她的声音尖利,划破美食街夜晚的宁静。几个零星的食客都朝这边看来。
她丈夫老李赶紧拉住她：你胡说八道什么！快跟我回去！
我胡说老李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看上这骚狐狸了天天往人家店里瞟！
梅姐的话越来越难听：我告诉你林薇,别以为你长了张勾引人的脸就能为所欲为,杀人犯专挑你这种不守妇道的！
她指着我,眼神恶毒：活不起了啊就指望男人给你送钱我看你这饭也别卖了,直接去卖身不是更快！
老李脸涨得通红,一个劲跟我道歉：小林,对不住,她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关了火,将一盘色泽诱人的黄金炒饭盛入餐盘。抬起眼,冲着暴跳如雷的梅姐微微一笑。
没事,李哥。我不跟她计较。
我将锅里剩下的那份炒饭装进打包盒,递向梅姐：这不巧了,梅姐骂了这么久,口干舌燥的,这份炒饭,就当我请你吃了。
梅姐愣了一下,随即轻蔑地哼了一声：谁稀罕你一碗破饭！跟个喂猪的似的！
她嘴上这么说,手却接过了饭盒,眼神里满是占了便宜的得意：算你识相！
她扭着肥硕的腰,骂骂咧咧地被老李拽回了店里。
深夜,食客散尽。我拉下卷帘门,走进后厨最里面的储藏室。
打开昏黄的小灯,墙上挂着一排刀具。这些刀,每一把都显得有些年头,刀刃上泛着幽幽的冷光。
我取下其中一把细长的剔骨刀。
从冰柜最底层拖出一个黑色的垃圾袋。袋口扎得很紧,有淡淡的腥气渗出。
我将袋子拖到下水道口,用刀划开。没有想象中的恶臭,只有一股浓郁的、混杂着香料和油脂的味道。
里面是处理干净的厨余垃圾——大量的动物骨头和一些肉类的边角料。
我打开水龙头,巨大的水流冲刷着这些垃圾,将它们送进下水道深处。
冲刷过程中,有什么东西从骨头堆里滚了出来,叮当作响。
我关掉水,弯腰捡起。
那是一枚耳钉,上面镶嵌的廉价水钻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我认得它。下午时,它还挂在梅姐的耳朵上,随着她谩骂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我仔仔细细地冲洗干净,用纸巾擦干,然后随手扔进了柜台的零钱抽屉里。
最后,我拿起那把剔骨刀,用专用的麂皮,一遍又一遍缓慢而有节奏地擦拭着刀身,直到它光洁如新,映出我毫无波澜的脸。
狐狸精和杀人犯般配得很。
我轻声重复着梅姐的话,嘴角扬起一抹笑。
是啊,般配得很。
2
第二天晚上,隔壁的烧烤店没有开门。
老李站在门口,眼眶通红,像一头发了疯的牛,逮谁问谁：看见我家婆娘了吗她昨天晚上就没回家！
没人能回答他。
警察来了,拉起了警戒线,闪烁的警灯给这条萧条的美食街又添了几分诡异。
我依然在我的店里,炒着我的饭。
一个穿着警服的高大身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一份扬州炒饭,多加葱。
声音很熟悉,我甚至不用抬头。
沈澈。市刑警队的队长,我曾经的男朋友,也是亲手把我从地狱拉出来,又推向另一个地狱的人。
他瘦了些,眉眼间的疲惫藏不住,但依旧英挺。
最近不太平,你怎么还开这么晚他开口,是命令式的关心。
不做生意,你养我我擦着灶台,头也不回地怼了一句。
他被我噎了一下,沉默地拿起勺子吃饭。
林薇,他吃了几口,还是忍不住,我不是在开玩笑,凶手还没抓到,已经死了三个了,都是你这个年纪的单身女性。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谢谢沈警官提醒,我会锁好门的。
我的冷漠让他烦躁,他放下勺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你非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吗
我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转过身正对着他：那沈警官希望我用什么态度感激涕零地谢谢你的关心然后求你保护我
我笑了一下：沈澈,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两年了。
我没忘！他几乎是低吼出声,又立刻压低了声音,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我重复着这两个字,觉得无比可笑。
记忆瞬间被拉回到许多年前。那年我十六岁,被继父锁在地下室里虐待,是他一脚踹开那扇门,将浑身是伤的我抱了出去。
阳光透过他警服的肩章,刺得我睁不开眼。他对我说：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从那天起,他成了我生命里唯一的光。我跟在他身后,从少女到女人,我以为这束光会永远照耀我。
直到两年前,他带着一个叫苏晴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
那个女孩躲在他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我,而他对我说：薇薇,对不起,我爱上她了。
她很单纯,胆子很小,需要我保护。
我问他：那我呢我不需要人保护吗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无奈：薇薇,你不一样,你一直都很坚强。
坚强,就活该被抛弃。坚强,就活该被一次又一次地伤害。
收起你那廉价的担心吧,沈澈,我从回忆里抽身,看着他,我不需要。
他的脸色很难看,胸口剧烈起伏着：隔壁店的老板娘失踪了,你知道吗
声音里带着审视。
知道啊,今天街上都传遍了,我拿起账本,开始算今天的流水,怎么,沈大队长怀疑我
你昨天跟她吵架了。他不是在疑问,而是在陈述。
是啊,我坦然承认,她骂我是狐狸精,骚货,还咒我去死。按照你的逻辑,我是不是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我的坦白让他再次语塞。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压在碗下。
林薇,我希望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他的声音很沉。
放心,我抬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保证自己会是最后一个。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门帘落下,隔绝了他探究的视线。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走到他坐过的位置,拿起那几张钞票,又拿起他用过的勺子,走到后厨,将它们扔进专门的垃圾桶里。
然后,我用消毒液,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自己的手。
真脏。
3
沈澈的出现只是个开始。第二天傍晚,他带着苏晴一起来了。
苏晴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看起来纯洁无瑕,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
她一进门,就亲昵地挽住沈澈的胳膊,柔柔弱弱地开口：阿澈,这里就是薇薇姐的店吗看起来好有烟火气哦。
她环顾着我这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店,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优越和挑剔,嘴上却说着漂亮话。
我正在给客人打包炒饭,眼皮都没抬一下。
沈澈有些不自在,轻轻挣开她的手：苏晴,别闹。
我哪有闹嘛,苏晴委屈地撅起嘴,转向我,脸上立刻堆起无懈可击的笑容,薇薇姐,你好,我叫苏晴,是阿澈的女朋友。我经常听阿澈提起你,他说你做的炒饭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她自顾自地拉开沈澈旁边的椅子坐下,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
薇薇姐,你一个人开店很辛苦吧阿澈总是担心你,怕你太累,也怕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我把打包好的饭递给客人,冷淡地回了一句：他想多了。
苏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从随身的名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推到我面前。
薇薇姐,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我给你挑的见面礼,是一条手链,希望你能喜欢。
她半是懂事半是挑衅地看着我：阿澈说你很坚强,什么都不需要,可我觉得,女孩子嘛,总归是需要人疼的。你不要怪阿澈,他就是个直男,不太会说话。
这番话,看似是在为我着想,实则句句都在宣示主权,把我摆在一个需要她同情和施舍的位置上。
沈澈的眉头皱了起来：苏晴,你胡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苏晴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楚楚可怜地看着沈澈,阿澈,我只是心疼薇薇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薇薇姐不喜欢,我……我收回来就是了。
她说着,就要去拿那个盒子,手却在半空中停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
好一出绿茶教科书式的表演。
不用,我按住那个盒子,扯出一个假笑,既然是沈大队长的女朋友送的,我怎么能不收呢多谢了。
我把盒子随手扔到一旁的杂物堆里,就像扔一件垃圾。
苏晴的脸色白了白。沈澈的气氛更沉了。
林薇,他开口,带着一丝警告,我们来,是想问你几个关于案子的问题。
问吧。我靠在柜台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梅姐失踪那天晚上,你关店之后,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我回答得干脆利落,我关了店就睡了,睡得很沉,打雷都听不见。
苏晴突然插话：薇薇姐,你店里没有装监控吗要是装了监控,说不定就能拍到什么线索了呀。
我瞥了她一眼：小店,本小利薄,装不起。
这样啊……苏晴露出失望的表情,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桌上拿起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我和沈澈唯一的合照,在海边,我笑得像个傻子。
这张照片拍得真好,薇薇姐你那时候笑得好开心啊。苏晴感叹道。
下一秒,她的手不小心一滑,一杯水直直地泼在了相框上。
照片上我的脸瞬间被水浸湿,变得模糊不清。
啊！对不起！对不起薇薇姐！苏晴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用餐巾纸去擦,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沈澈的反应比她还快。他第一时间不是去抢救那张照片,而是把惊慌的苏晴拉到自己怀里,柔声安慰。
好了好了,别怕,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别吓着自己。
他甚至没看我一眼,也没看那张被毁掉的照片一眼。
仿佛那段被水浸透的过去,对他而言,也同样无足轻重。
苏晴靠在沈澈怀里,冲我投来一个胜利又挑衅的眼神。
我看着他们,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慢慢收紧。
我慢慢走过去,拿起那个湿透的相框。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把里面那张已经模糊的合照抽了出来,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
我把碎片扔进垃圾桶,然后看着沈澈,一字一句地说道：沈警官,问题问完了吗问完了就请回吧。
我的店,不欢迎垃圾。
4
我的话让沈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怀里的苏晴立刻开始掉眼泪,哭得梨花带雨。
薇薇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阿澈……他也是为了工作,为了帮你才来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打翻水杯,你别怪阿澈,要骂就骂我吧……
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委屈,仿佛我才是那个拆散他们、恶毒无比的第三者。
沈澈心疼地搂紧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责备：林薇,你一定要这样吗苏晴只是无心的,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我怎么样了我冷笑,是她弄坏了我的东西,我还没说什么,她倒先哭上了。沈澈,你眼瞎心也瞎吗
你！沈澈被我气得说不出话。
阿澈,我们走吧,苏晴拉着他的衣角,抽抽噎噎地说,薇薇姐现在心情不好,我们不要再打扰她了……都是我不好……
沈澈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我看不懂。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丝我捕捉不到的情绪。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拥着他善良纯洁的女朋友,离开了我的小店。
世界终于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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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力般地靠在柜台上,胸口堵得发慌。
接下来的几天,警察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梅姐像是人间蒸发了。老李彻底垮了,烧烤店大门紧锁,他整天就坐在门口,眼神空洞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美食街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苏晴再也没有来过。我听说她在朋友圈里炫耀了一枚漂亮的耳钉,说是沈澈送给她的意外惊喜。照片里,她戴着那枚精致的耳钉,笑得甜美动人。
我认得那枚耳钉。
那是沈澈在我二十岁生日时送我的,他说那是他第一次给女孩子买礼物,挑了很久。
分手那天,我把它和其他所有东西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没想到,她竟然捡了回去,还堂而皇之地炫耀。
多么有趣。
这天晚上,我正准备关店,一群警察突然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沈澈。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肃杀。
林薇,跟我们走一趟。他没有废话,直接出示了搜查令。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平静：为什么
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了这个。另一个警察上前,举起一个证物袋。
袋子里,是一枚耳钉。廉价的水钻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不是我扔进零钱抽屉的那枚,而是另一枚。一模一样的款式,但却更新,更亮。
我瞬间明白了。
这是苏晴戴过的那枚。
她怎么会把它丢在案发现场
除非……
我的目光越过沈澈,落在他身后不远处。苏晴站在那里,穿着一身警局文员的制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关切。
当她的目光与我对上时,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得意的弧度。
是她。
她故意把那枚耳钉丢在案发现场,想要陷害我。
但她不知道的是,我手里还有另一枚。
沈澈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林薇,告诉我,这不是你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想笑。
就在这时,苏晴走了过来,她体贴地递给沈澈一瓶水,然后用一种悲悯又无奈的眼神看着我。
薇薇姐,你……你怎么会……她欲言又止,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她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沈澈没有接那瓶水,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我的脸上,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他举起那个证物袋,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找到了梅姐的血迹,就在这枚耳钉旁边。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耳钉,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对不对
5
沈澈的话,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我伪装的平静。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警察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苏晴的脸上,担忧的神色下,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看着沈澈,看着他那双曾经只映着我的眼睛,如今充满了痛苦的挣扎和质问。
沈澈,我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你送过很多人耳钉吗还是你的记性差到了这种地步
我的话让他一愣。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苏晴的耳朵上。
她的耳朵上空空如也。
我笑了。
这耳钉,确实是你送的款式。不过,我早就扔了。我直视着沈澈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你忘了吗在你告诉我你爱上别人的那天,我就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因为我觉得,脏。
你！沈澈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苏晴立刻上前一步,柔弱地开口：薇薇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阿澈……就算你们分手了,他送你的东西,也是一份心意啊……
闭嘴,我冷冷地打断她,警察办案,有你一个文员说话的份吗
苏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委屈地看向沈澈。
沈澈的理智似乎回笼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对旁边的同事说：把店里搜查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警察们立刻行动起来。我的小店被翻得一片狼藉。
我只是冷眼看着,看着他们把我的东西一件件翻出来,摆在地上。
最后,一个年轻警察在后厨的零钱抽屉里,找到了另一枚一模一样的耳钉。
两枚耳钉被放在一起,在灯光下闪着同样的光。
所有人都沉默了。
沈澈拿起那枚新的证物,走到我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也许是哪个客人掉的,也许……是有人故意放在这的。
我的眼神意有所指地飘向苏晴。
苏晴的身体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沈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林薇,我再问你一遍,梅姐失踪的晚上,你到底在哪
在店里睡觉。
有人能证明吗
没有,我一个人住。
僵局。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杀了人,但所有的间接证据都指向我。
我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阿澈,苏晴走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会不会……会不会是有人想陷害薇薇姐薇薇姐她看起来那么柔弱,怎么可能……
够了！沈澈烦躁地打断她,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出去。
苏晴咬着唇,眼泪汪汪地看了他一眼,不甘地走了出去。
沈澈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林薇,我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
最后,他留下了这句话,带着人撤离了。
我的店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一片狼藉。
我没有立刻收拾,而是走到后厨,从一个隐秘的角落,拿出一部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手机。
开机,上面有一条未读信息。
我点开,上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苏晴鬼鬼祟祟地将一枚耳钉扔进巷子角落的背影。
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字：【她好像发现你了。要帮忙吗】
我看着照片,心里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个一直在暗中帮助我的人,到底是谁
我快速回复：【查一下苏晴最近的行踪,还有她的社交记录。】
很快,对方回复了一个字：【好。】
我删除了所有记录,关掉手机。
十分钟后,一份详细的资料就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苏晴最近频繁出入一家高档美容院,花销远超她的工资水平。她在朋友圈里炫耀的那些奢侈品,也都远超她的消费能力。
更有意思的是,她最近私下里联系了几个小媒体,想要爆料警察队长前女友涉嫌杀人的新闻。
她想要利用舆论压力,彻底毁掉我。
我看完资料,把它们全部删除。
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什么
一顿特别的晚餐。
6
第二天晚上,苏晴又来了,这次是她一个人。
她没有了在沈澈面前的柔弱可怜,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敌意。
她将一个信封拍在我的柜台上。
这里是二十万,拿着钱,离开这座城市。
她用施舍的语气,高高在上地对我说。
你什么意思我擦着桌子,懒得看她。
什么意思她冷笑一声,林薇,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以为阿澈真的信你吗他只是念旧情罢了。梅姐的案子,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只要我再加一把火,你这辈子都得在牢里待着。
哦是吗我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她,比如,再找人放点我的东西到下一个受害人旁边
我的话让她脸色一变。
你……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我走到她面前,逼视着她的眼睛,苏晴,你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也就只能骗骗沈澈那种蠢货。
你敢骂阿澈！她激动起来。
我不仅骂他,我还看不起他,我笑得更冷了,能看上你这种货色,他的眼光得有多差
你！苏晴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我。
我轻易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在我这动手动脚,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把你当厨余垃圾给处理了。
我的声音很轻,但苏晴的脸却瞬间变得惨白。
她用力地想把手抽回去,却被我攥得更紧。
你……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她开始害怕了。
别怕啊,我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有些人是垃圾,却总喜欢把自己伪装成限量版的包,到处招摇。但假的真不了,序列号对不上,总有被拆穿的一天。
说完,我松开了她。
苏晴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我没再理她,转身从保温箱里拿出一个打包好的饭盒,递给她。
来都来了,别空手走。这盒炒饭,算我送你的。
饭盒是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
苏晴看着那个饭盒,像是看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这……这里面是什么
爱心晚餐啊,我笑得一脸无害,特意为你准备的。回去尝尝,记得,一定要自己一个人吃完哦。
苏晴的嘴唇哆嗦着,她不敢接,也不敢不接。
最后,她还是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个饭盒,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的背影,我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
我拿出那部秘密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鱼饵已经撒下去了,准备收网。】
很快,对方回复了一个字。
【好。】
我关掉手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关店。
今天,心情不错。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沈澈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
苏晴死了。他的声音空洞得没有一丝情感。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什么
昨天晚上,她在家里中毒身亡。法医初步检验,是食物中毒。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
林薇,她昨天来找过你,对不对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苏晴死了怎么可能
我明明只是在饭盒里放了一些……
等等。
那个一直在暗中帮助我的神秘人。
是他。
是他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在那盒炒饭里做了手脚。
他杀了苏晴。
以我的名义。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澈看着我的表情,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的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死寂的绝望。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看着他眼里的痛苦和失望。
我想要解释,想要告诉他这不是我做的。
但我说不出口。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是我做的。
是我设下了这个局,是我把苏晴引入了陷阱。
至于那个神秘人,他不过是按照我的意图,完成了最后一步。
我无话可说。
沈澈,我最终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你要抓我吗
他看着我,沉默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摇了摇头。
证据不足。他转身离去,背影说不出的萧索。
但林薇,你记住,从今天起,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他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门口。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赢了吗
还是输了
7
苏晴的死让整个案子变得更加复杂。
警方在她家里发现了大量证据,包括梅姐的血衣、作案工具,还有详细的犯罪计划。
所有证据都指向同一个结论：苏晴就是那个连环杀手。
而她的死,被定性为畏罪自杀。
案子就这样结束了。
我成了那个幸运活下来的无辜者,甚至还收到了警方的表扬,说我的勇敢举报帮助破获了这起恶性案件。
多么讽刺。
沈澈辞职了。他递交了辞职报告,申请调离这座城市。
在他离开的前一天,他来找了我最后一次。
那天下着雨,他站在我店门口,浑身湿透,像一个落水的鬼魂。
林薇,我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他的声音嘶哑。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爱过我吗他问。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是我全世界的男人,心里涌起千种万种的情绪。
爱过。我说。
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的眼里有泪水流下。
因为你先不爱我了。我轻声回答。
他听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重新来过,你还会选择她吗我问他。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会。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就对了。沈澈,我们天生就不是一路人。你喜欢白莲花,我偏偏是带刺的玫瑰。与其互相折磨,不如干脆点。
现在挺好的,你得到了解脱,我得到了自由。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消失在雨夜中。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美食街恢复了平静。我的小店重新开张,生意比以前更好了。
人们都说我是个坚强勇敢的女人,经历了那么多磨难还能坚持下去,是个榜样。
如果他们知道真相,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想。
这天晚上,我正准备关店,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形挺拔,五官英俊,但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老板,来一份炒饭。他的声音低沉磁性。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你是……
我姓秦,单名一个越。他笑了笑,是你的头号粉丝,也是……你的合作伙伴。
我瞬间明白了。
是他。那个一直在暗中帮助我的神秘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问。
因为我们是同类。他坐了下来,我观察你很久了,你的复仇手法很有艺术性,但略显粗糙。我只是帮你完善了一些细节。
苏晴也是你杀的
是。她不该动你的东西,也不该试图伤害你。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不需要别人帮我报仇。我冷冷地说。
我知道。他点了点头,但有时候,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有个志同道合的伙伴,事情会变得更简单,也更有趣。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是这座城市里所有该死之人的资料。贪官、恶霸、人渣、败类。他们逍遥法外太久了,是时候有人来清理一下垃圾了。
我看着那个文件夹,没有伸手去接。
你想让我和你一起杀人
不是杀人,是清理垃圾。他纠正我,这个世界太脏了,需要有人来净化它。你觉得呢
我沉默了很久。
老实说,他的提议很有诱惑力。
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发现自己确实变了。
变得冷血,变得无情,也变得渴望复仇。
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那些至今仍在伤害别人的人,他们凭什么继续活着
我考虑一下。我说。
好。他站起身,我等你的答案。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另一个身份是法医。如果我们合作,我保证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别人,而你,永远都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
说完,他消失在夜色中。
我看着他留下的文件夹,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
往左,我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努力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往右,我将彻底堕入黑暗,成为一个真正的恶魔。
我应该选择哪一条路
8
我花了三天时间考虑秦越的提议。
三天里,我把那个文件夹翻了无数遍。
里面的资料详细得令人发指。每一个人的罪行,每一次逍遥法外的经历,每一个被他们伤害的无辜者。
有强奸了女学生却因为有钱有势而被轻判的富二代。
有贪污了灾民救济款却还在位高权重的官员。
有拐卖儿童十几年却始终没有被抓到的人贩子头目。
还有虐待老人、诈骗残疾人、霸凌学生的各种人渣败类。
这些人,都在法律的灰色地带里为所欲为。
受害者们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默默承受痛苦。
而始作俑者却依然过着风光无限的生活。
这公平吗
不公平。
那为什么不能有人来主持真正的正义
第四天晚上,秦越又来了。
这次他没有点餐,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等待我的答案。
我答应你。我说。
他笑了,那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我们确实是同类。
但我有条件。我继续说道。
说。
我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的过去,还有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讲述。
我本名秦越,今年二十八岁,市法医科的主任法医师。
五年前,我的妹妹被一个富二代强奸杀害。凶手有钱有势,最终只被判了三年,还在监狱里过着比外面更舒服的生活。
我的父母受不了打击,相继离世。我一个人活着,就是为了等待报仇的机会。
三年后,那个畜生出狱了,我亲手送他下了地狱。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的正义,需要我们自己来维护。
他说得很平静,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但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和仇恨。
和我一样,他也是一个被这个世界伤害过的人。
所以你选择成为一个杀手我问。
不,我选择成为一个清道夫。他纠正我,那些该死的人,就应该去死。我只是代替上天,执行正义而已。
我看着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共鸣。
我们确实是同类。
都是被伤害过的人,都是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的人,也都是决心要亲手讨回公道的人。
好,我们合作。我伸出手。
他握住我的手,力度很轻,但很坚定。
合作愉快。
从那天起,我们开始了真正的清理工作。
第一个目标,是那个强奸女学生的富二代。
秦越提供了详细的行动计划,我负责执行。
过程很顺利。那个畜生死在了自己的别墅里,现场被伪装成了仇杀。警方很快就把怀疑对象锁定在了受害者家属身上。
第二个目标,是那个贪污救灾款的官员。
这次我们使用了更巧妙的手法。让他死于一场看似意外的车祸,而真正的原因,是他的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一个接一个,那些该死的人渣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而我们,始终隐藏在暗处,像两个看不见的正义使者。
媒体开始注意到这些意外事件的关联性,有人猜测是有人在进行报复性杀戮。
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别处,没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
秦越的专业技能发挥了巨大作用。作为法医,他能够完美地控制现场,让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合理。
而我,则负责收集情报和执行计划。
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因为有一个人,开始怀疑我了。
沈澈。
虽然他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但他仍然在关注这里的案件。
凭借敏锐的职业直觉,他发现了这些意外事件的共同点：死者都曾经是逍遥法外的罪犯。
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我曾经说过的话：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保证自己会是最后一个。
那不是在说连环杀手案,而是在暗示别的什么。
他开始调查,悄悄地,执着地。
就像当年他拯救我一样,现在他要阻止我。
只是这一次,我们站在了对立面。
9
沈澈的回归来得比我预想的更快。
那天晚上,我和秦越正在策划下一个目标——一个专门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头目。
突然,我店里的灯全部熄灭了。
紧接着,门被一脚踹开。
沈澈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
他们手里举着枪,将我和秦越团团包围。
林薇,秦越,你们被捕了。沈澈的声音冰冷如铁。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瘦了很多,脸上的胡茬证明他最近过得不好。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依然充满了正义感。
沈澈,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你。从苏晴死后,我就知道这件事没有结束。
他举起手里的文件夹,这里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们的罪行。十三起谋杀案,每一起都有你们的影子。
秦越冷笑一声：证据沈队长,你有什么证据那些人都是意外死亡,法医鉴定书上写得清清楚楚。
是啊,法医鉴定书。沈澈看向秦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吗市法医科主任秦越,五年前失踪的那个受害者家属。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你们最近一次行动的监控录像。虽然你们很小心,但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我的心沉了下去。
看来沈澈早就盯上我们了,只是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就算你能证明我们杀了那些人,又怎么样我看着沈澈,他们都是该死的人渣,我们只是在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沈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林薇,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能够决定别人的生死你有什么权利当上帝
权利我笑了,沈澈,你说权利那些受害者有什么权利他们向法律求助的时候,法律给了他们什么
那些人渣逍遥法外的时候,你们这些警察在哪里受害者绝望地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你们这些正义使者又在哪里
我的情绪开始失控,既然法律不能给他们正义,那我们就亲手来给！
你疯了！沈澈痛苦地看着我,薇薇,你已经完全疯了！这不是正义,这是报复！这是犯罪！
是啊,我疯了。我承认了,但是沈澈,你知道是谁让我疯的吗是这个肮脏的世界,是你,还有所有那些伤害过我的人。
如果做一个正常人只能被人欺负,被人伤害,被人抛弃,那我宁愿做一个疯子。
沈澈的眼里有泪水,薇薇,我求你,跟我回去吧。我可以帮你申请精神病鉴定,我可以为你求情……
够了。我打断他,沈澈,你还是那么天真。你以为一句道歉就能抹平一切吗你以为一点同情就能拯救我吗
我不需要你的拯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我看着他,沈澈,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后悔。那些人该死,我杀了他们,我很爽。
如果重新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
沈澈的脸色变得惨白,他颤抖着举起手枪。
林薇,投降吧,别让我亲手抓你。
我看着他手里的枪,突然笑了。
沈澈,你又要拯救我了吗可惜,这次你拯救不了我了。
我慢慢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但就在这时,秦越突然动了。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刀,闪电般地冲向最近的一个特警。
现场瞬间大乱。
枪声响起,惨叫声接连不断。
在这片混乱中,我悄悄地摸向了厨房里的那把剔骨刀。
我要活着离开这里。
不是为了逃避制裁,而是为了继续我们未完成的工作。
这个世界还有太多该死的人渣,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至于沈澈……
我看着在混乱中拼命指挥的他,心里涌起最后一丝柔情。
再见了,我曾经的光。
从今以后,我将彻底拥抱黑暗。
10
混战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当硝烟散尽的时候,秦越躺在血泊中,身中三枪,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我,手持剔骨刀,劫持了一个受伤的特警,与剩下的警察对峙。
林薇,放开他！沈澈举着枪对准我,但因为人质在我手里,他不敢开枪。
放开他我紧紧搂着那个特警的脖子,刀尖抵在他的动脉上,沈澈,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
有！一定有！沈澈急切地说,薇薇,你放开他,我保证给你最好的律师,我保证为你求情……
你保证我冷笑,沈澈,你的保证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我看着他,眼里满是嘲讽,你保证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结果呢你保证过永远不会背叛我,结果呢
现在你又要保证什么保证让我在监狱里度过余生还是保证让我被判死刑
沈澈的脸色苍白如纸,薇薇,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请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
闭嘴！我厉声打断他,沈澈,你的话我听够了。现在,让你的人退后,给我让出一条路。
不可能。沈澈摇头,薇薇,我不能让你继续错下去了。
那就没得谈了。我手上稍微用力,刀尖刺破了人质的皮肤,鲜血渗了出来。
不要！沈澈大喊,薇薇,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但请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我看着手里的人质,突然笑了,沈澈,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我俯身看了看人质的警号,然后抬头看着沈澈,他叫张伟,三年前因为受贿被内部处分,但因为关系硬,至今还在职。
去年,他的儿子酒驾撞死了一个小女孩,但案子被压了下来,至今没有得到处理。
你告诉我,这样的人,算无辜吗
沈澈愣住了。
我继续说道：沈澈,你知道吗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在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使者中间,有多少人本身就是罪犯
你们嘴上喊着正义,实际上却在包庇犯罪。你们打着法律的旗号,却让真正的正义无法伸张。
这样的世界,不觉得很讽刺吗
沈澈的手开始颤抖,薇薇,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私自行刑。我们有法律,有制度……
法律制度我大笑起来,沈澈,你还相信这些吗我告诉你一个数据,在我们杀死的十三个人渣中,有八个都曾经被你们抓过,被法院判过,但他们都逍遥法外了。
你的法律,你的制度,保护的到底是谁
沈澈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手里的人质在暗中蓄力,准备反击。
我冷笑一声,手上用力。
刀锋划过,鲜血飞溅。
张伟倒在了血泊中。
不！沈澈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现在,该轮到你了。我举起染血的刀,看着沈澈,沈澈,你想逮捕我吗来啊。
沈澈举起枪,瞄准了我。
但他的手在剧烈地颤抖,迟迟不敢扣动扳机。
开枪啊！我冲他大吼,沈澈,你不是要维护正义吗开枪啊！
我……我不能……沈澈的眼泪流了下来,薇薇,我不能杀你……
那我来帮你。
我举起刀,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沈澈,感谢你曾经拯救过我。但现在,我要自己拯救自己了。
再见。
我用力刺下。
但就在刀尖即将触及心脏的时候,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是沈澈。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死死地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自杀。
放开我！我挣扎着。
不！他用另一只手搂住我,薇薇,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再失去你了！
我们扭打在一起,刀子在我们手中晃动着。
突然,一声枪响。
沈澈的身体僵住了。
我看到有鲜血从他的胸口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
沈澈！我惊叫。
他缓缓倒下,眼神依然看着我,充满了温柔和不舍。
薇薇……对不起……这次……我一定要……保护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手依然紧紧抓着我的手腕,不肯松开。
我看着他,心里涌起巨大的痛苦。
你这个傻瓜……我哭了,沈澈,你这个大傻瓜……
他笑了,那笑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薇薇……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说完这句话,他闭上了眼睛,手也松开了。
我抱着他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这个男人,用他的生命,给了我最后的救赎。
但已经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后来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被判了死刑,但因为精神鉴定的结果,最终改判为无期徒刑。
我现在在监狱里,每天都在想着外面的世界。
想着那些还活着的人渣,想着那些依然在受苦的无辜者。
想着如果有一天我能出去,我会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因为这个世界,还需要清理。
而我,永远都是那个最好的清道夫。
沈澈说得对,我确实疯了。
但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只有疯子才能保持清醒。
我就是那个清醒的疯子。
永远都是。
【全文完】
后记：
这是一个关于复仇与救赎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正义与邪恶的思辨。
主人公林薇从一个被伤害的无辜女孩,逐渐转变为一个冷血的复仇者,最终走向了不归路。
她的悲剧,不仅仅是个人的悲剧,更是整个社会环境造成的悲剧。
当正义无法伸张,当法律无法保护无辜,当受害者求告无门时,人们就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寻求正义。
虽然这种方式是错误的,是犯罪的,但它反映出的社会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也许,真正需要改变的,不是那些复仇者,而是造成复仇者的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