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我还是一个被主管按在地上摩擦的销售助理,每天唯一的盼头就是月底那点微薄的薪水。但现在,世界在我眼中已经彻底分解成了另一副模样。每个人的头顶,都飘着一个猩红色的、不断跳动的数字。一开始,我以为是加班过度出现了幻觉。直到我亲眼看见,那个刚刚还在对我耀武扬威的主管,头顶的数字【200,000】被一辆失控的卡车瞬间清零。我才终于明白,那不是幻觉,而是价码。一个让某个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所需要的价码。而我,林风,头顶的数字是——【5,000】。一条廉价到可笑的人命。在这个用金钱衡量生命的新世界里,我别无选择,要么变强,要么被抹杀。
1
林风,你被解雇了。
人事经理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扎进我的耳朵。我手里还攥着那份熬了三个通宵才赶出来的项目报告,此刻却像废纸一样失去了所有意义。
为什么王经理,我上个月的业绩是全组第三。我不甘心地问。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小林啊,年轻人要懂得看清形势。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瞬间明白了。是马超,那个仗着家里有钱,一来公司就当上主管的草包。昨天,我只是无意中撞见他把一个劣质A货包送给新来的实习生,还吹嘘是限量款。他大概是怕我说出去。
真是可笑。为了一个A货包,就断了一个人的生路。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公司大楼,掏出手机想给女友小雅打个电话,寻求一点安慰。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嘈杂的音乐和她不耐烦的声音：林风什么事我正忙着呢。
我……我被开除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小雅冷冰冰的声音：哦。那你先自己冷静一下吧,我这边还有事,挂了。
嘟……嘟……嘟……
忙音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我握着手机,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世界变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每个人的头顶都多了一个鲜红的、类似价格标签的数字。
【80,000】
【150,000】
【30,000】
我惊恐地揉了揉眼睛,可那些数字依旧清晰无比。它们像幽灵一样跟随着每一个人。我这是怎么了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路边一辆车的后视镜前,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也疯了。镜子里,我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和迷茫,而在我的头顶,同样有一个数字,小得可怜——
【5,000】
五千块这是什么意思我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一个月的房租、水电、伙食费……加起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数。难道这是我全部的身家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了路边,车窗摇下,露出了马超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他头顶的数字异常醒目——【1,000,000】。
哟,这不是我们公司的前员工林风吗怎么,被开了就准备睡大街了他嘲讽道。
我没理他,目光却被副驾驶座上的人吸引了。
是小雅。她化着精致的妆,身上穿着我从未见过的名牌连衣裙。
看到我,她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带着一丝炫耀和鄙夷：林风,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吧。我们分手。你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连我一个包都买不起,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死死地盯着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看到了她头顶的数字——【20,000】。
比我高,但高得有限。
我忽然福至心灵,指着小雅手上那个崭新的、印着LV标志的包,冷笑了一声：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
马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土包子,知道这包多少钱吗够你奋斗好几年了！
我看着那个包,一个诡异的念头冒了出来。如果人有价码,那东西呢我集中精神,死死盯住那个包。下一秒,一个更小的红色数字从包上浮现出来——
【800】。
我愣住了。随即,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和笑意涌上心头。
我看着小雅,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为我,至少不会为了一个价值八百块的高仿货,就出卖自己的感情。
2
我的话音刚落,空气瞬间凝固。
小雅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慌：你……你胡说什么！
马超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强作镇定地吼道：你个穷鬼懂个屁！这包是我从法国托人带回来的,限量版！你是不是被开除,脑子也坏掉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只是平静地看着小雅,目光像刀子一样。
你手提包的右下角,logo的‘O’字母,缝线有点歪,正品的‘O’是绝对的正圆形。还有,内衬的帆布摸上去应该有颗粒感,而你这个,我猜滑得像丝绸吧
我根本不懂什么奢侈品鉴定,这些话完全是脱口而出。当我的视线聚焦在那个【800】的价码上时,关于它为什么值这个价的信息,就自然而然地涌入了我的脑海。
小雅下意识地摸了摸包的内衬,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马超见状,恼羞成怒,推开车门就朝我走来：你他妈找死是吧敢污蔑我
他气势汹汹地向我逼近,头顶那【1,000,000】的价码显得格外刺眼。我心里清楚,跟他硬碰硬,我头顶这【5,000】的价码,可能随时都会被清零。
但我没有退缩。
因为就在他靠近的瞬间,我看到了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手表上浮现出的价码——【15,000】。
又是个假货。
马主管,我故意加重了主管两个字,看来你不仅喜欢送假包,还喜欢戴假表啊。你这块百达翡丽‘鹦鹉螺’,正品的表盘蓝色在不同光线下会有渐变效果,你这个……颜色是不是太死板了点
马超的拳头停在了离我脸不到十厘米的地方,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可以不在乎小雅怎么想,但他不能不在乎自己的面子。周围已经有路人被我们的争吵吸引,开始指指点点。如果他富二代的人设在这里崩了,那才是最大的笑话。
你……你给我等着！他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狼狈地钻回车里。
小雅怨毒地瞪了我一眼,也跟着上了车。宝马车发出一声咆哮,飞快地消失在车流中。
我站在原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刚才的对峙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却从心底升起。
我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再看看头顶那可怜的【5,000】,知道现在不是得意的时候。我必须尽快搞清楚这个能力到底是什么,并且……搞到钱。
只有价码提升了,我才能活下去。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目光不断扫过周围的一切。路边的共享单车【120】,街角的奶茶店【350,000】,甚至一个乞丐的破碗【5】……所有东西都有价码。
这似乎是它们最真实的价值。
忽然,我的脚步停在了一家彩票店门口。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中形成。
如果说,这个能力能看到万物的真实价值,那么一张未刮开的彩票,它的价值,是不是就是它能中奖的金额
我的心脏开始怦怦狂跳。我走进彩票店,目光投向了墙上挂着的一整版一本万利刮刮乐。
密密麻麻的彩票,在我眼中瞬间被无数个红色的数字覆盖。
【0】
【10】
【0】
【50】
大部分都是零,或者是一些小额的奖金。我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难道是我想错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的视线被最角落里的一张彩票吸引了。
它的表面和其它彩票没有任何区别,但在我的视野里,它正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一个让我呼吸都为之停滞的数字,清晰地浮现在上面。
【200,000】
3
老板,就要那张。我指着角落里那张闪闪发光的刮刮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老板是个中年胖子,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小伙子,买一张十块钱。
我掏遍了全身的口袋,才凑出皱巴巴的十块钱递给他。这是我身上最后的现金。
老板撕下那张彩票递给我,随手给了我一枚硬币。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手心全是汗。这不仅仅是一张彩票,这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我命运的转折点。
我走到一旁的小桌子,深吸一口气,用硬币缓缓刮开了涂层。
第一个数字2。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紧接着,一串0接连不断地出现。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200,000】！
真的是二十万！
我死死地盯着那串数字,生怕是自己眼花。周围的几个彩民也凑了过来,看到我手里的彩票,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我靠！头奖！
小伙子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老板也从柜台后冲了出来,抢过彩票反复确认,脸上的表情比我还激动：真……真的是头奖！本店开业以来最大的奖！
在一片羡慕和议论声中,我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我兑了奖,扣除税款后,到手整整十六万。当银行卡入账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时,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我下意识地抬头,想看看自己的价码有没有变化。透过银行大厅光洁的玻璃倒影,我看到自己头顶的数字,已经从【5,000】疯狂跳动着,最终稳定在了——
【50,000】
涨了十倍！
这个数字的变化,让我更加确信了我的猜想。这个价码,代表的不是我的身家,而是我的生命价值。钱越多,地位越高,想动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我的价码也就越高。
十六万,让我从一个随时可能被抹掉的廉价品,变成了一个稍微值钱点的商品。
虽然还很低,但至少……有了一些安全感。
我走出银行,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从未感觉如此轻松和充满希望。我甚至开始计划,这笔钱该怎么用。首先要租个好点的房子,然后……
就在这时,一股被窥视的感觉从背后传来,让我浑身一僵。
我猛地回头,看到街对面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盯着我,见我回头,他立刻假装看风景,但眼神的余光却始终锁定在我身上。
他头顶的价码是【8,000】。
一个比我初始价码高不了多少的数字,但此刻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是冲着我的钱来的
我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加快脚步,拐进了一条小巷。那个人果然也跟了上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心跳如鼓,大脑飞速运转。不能跑,巷子是死的。必须想办法！
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
那男人见我停下,也就不再掩饰,从怀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噌的一声,刀刃弹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小子,识相点,把刚到手的钱都交出来,哥哥我还能让你少受点皮肉之苦。他狞笑着,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紧紧攥着拳头,手心里的汗让拳头变得湿滑。我看到他头顶那【8,000】的数字在跳动,仿佛在嘲笑我刚刚获得的那点可怜的安全感。
原来,价码的提升并不能让我高枕无忧,反而会引来更直接的危险。
在这个残酷的新世界里,猎人与猎物,只在一念之间。
4
钱可以给你,但你得保证不伤我。我强作镇定地说道,眼睛却在飞快地扫视着周围。
这是一条堆满杂物的后巷,墙角有半截废弃的砖头,旁边还有一个生了锈的铁皮垃圾桶。
少废话！持刀男显然没什么耐心,他加快脚步冲了过来,手里的刀子直刺我的腹部。
我头顶那【50,000】的价码,在这一刻开始剧烈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千钧一发之际,我看到了那半截砖头。
一个数字在它上面浮现——【50】。
五十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砸中他能造成价值五十块的伤害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向旁边一扑,狼狈地躲过了那致命一击。与此同时,我顺手抄起了那半块砖头。
砖头入手,沉甸甸的,给了我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持刀男一击不中,有些恼怒：还敢躲
他再次挥刀砍来。这一次,我没有再躲。我集中全部精神,盯着他头顶【8,000】的价码。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一击制胜的机会！
就在他靠近的瞬间,我注意到他旁边的那个铁皮垃圾桶。
一个更大的数字在垃圾桶上浮现——【200】。
就是现在！
我没有用砖头去砸他,而是在他靠近的瞬间,用尽全力一脚踹在了垃圾桶上！
哐当！
沉重的铁皮垃圾桶被我踹得翻倒在地,正好砸在了持刀男的脚踝上。他惨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机会！
我毫不犹豫,举起手中的砖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他握刀的手腕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弹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气喘吁吁,心脏狂跳。肾上腺素在体内疯狂涌动,让我感觉不到丝毫的害怕,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男人抱着自己变形的手腕在地上打滚,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我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捡起了地上的弹簧刀。冰冷的刀柄握在手里,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掌握了别人的生杀大权。
我看到他头顶的价码,因为重伤而开始疯狂下跌,从【8,000】一路掉到了【1,000】。
他现在,比我还廉价。
谁派你来的我用刀尖抵着他的喉咙,冷冷地问。这绝不是一次简单的抢劫,他对我出现的时机把握得太准了。
没……没人派我来,大哥,我就是看你取了钱,临时起意……他疼得满头大汗,还在嘴硬。
我冷笑一声,刀尖又往下压了几分,一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我再问一遍,谁派你来的
死亡的恐惧终于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我：是……是一个叫马哥的人,在微信上联系我的,说只要拍到你倒霉的照片,就给我五千块！
我接过手机,解锁屏幕。微信的聊天记录赫然在目。
一个头像正是马超本人的账号,在十几分钟前发来一条消息：目标已从银行出来,穿蓝色外套,动手。
下面还有一张照片,是我刚刚在银行门口被偷拍的。
马超！
一股怒火从我的脚底直冲天灵盖。我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那点口角之争,就找人来报复我,而且是下这种狠手！
原来,在他眼里,我这条命,连五千块都不值。
我死死地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看着地上像死狗一样的混混,又想了想马超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我明白了。在这个价码决定一切的世界里,光有钱是不够的。
你必须让所有想动你的人都清楚地知道,动你,需要付出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
我抬起头,看向巷子口的方向,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
马超,你的价码是【1,000,000】,对吗
等着吧,很快,我就会让它清零。
5
我没有报警。
我知道,把这个混混交给警察,最多也就是个故意伤人未遂。马超完全可以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这种常规的手段,对付不了他那种人。
我搜走了混混身上所有的现金,一千三百二十七块,然后拿走了他的手机。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我掰断了他的SIM卡,扔进了下水道。
回去告诉马超,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把他一个人留在巷子里哀嚎。
我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彻底摧毁马超的计划。而任何计划都需要资本。十六万,听起来不少,但想和一个价码一百万的人斗,还远远不够。
我必须尽快把雪球滚起来。
我打车去了本市最大的古玩花鸟市场。这里鱼龙混杂,是捡漏和打眼的天堂。对我来说,这里就是一座未经开采的金矿。
我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地摊货,戴上口罩和棒球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刚入行、懵懂的大学生。这是最好的伪装。
一踏进市场,无数道红色的光芒在我眼前炸开。
一个清代的花瓶【2,000】,摊主却当成传家宝,标价二十万。
一幅据说是唐伯虎真迹的画【150】,被一个油腻的中年人吹得天花乱坠。
我像一个幽灵,穿梭在成百上千的摊位之间,目光飞快地扫过每一件物品。我的大脑像一台超高速的处理器,不断地接收和过滤着海量的信息。
大部分都是价不符实的垃圾,偶尔有几件价值几千块的小漏,但都不足以让我停下脚步。我的目标,是一个能让我完成原始资本积累的大家伙。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的眼睛开始发酸,精神也高度紧张。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我的脚步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卖旧书和杂物的摊位,摊主是个昏昏欲睡的老头。摊位上堆满了发霉的旧书、生锈的铁器和一些看不出年代的瓷碗。
我的目光,被压在一堆旧报纸下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头疙瘩,上面沾满了泥土和污垢,看起来像是从哪个工地上捡来的废料。
但在我的视野里,这个不起眼的木头疙瘩,正散发着一种内敛而深邃的暗红色光芒。
一个数字,清晰地悬浮在它的上方。
【800,000】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
6
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蹲下身,装作不经意地在摊位上翻找起来。我拿起一个破口的瓷碗,又拿起一本缺了页的连环画,向老摊主询价。
大爷,这碗怎么卖
十块。
那这书呢
五块。
老头爱答不理,显然对我这个穷学生模样的买家不感兴趣。
我磨蹭了半天,才终于无意中扒开了那堆旧报纸,指着那个黑乎乎的木头疙瘩问道：大爷,这个……这是什么啊镇纸吗多少钱
老头瞥了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不知道哪儿收来的破烂,你要是喜欢,给五十块拿走。
我的心狂跳起来,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五十太贵了吧大爷,就是块烂木头,您看这上面全是泥。二十行不行我就买回去垫桌脚。
老头眼睛一瞪：不卖！爱买不买！
我犹豫了半天,最后才一脸肉疼地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他：行吧行吧,五十就五十。
我把那个价值八十万的烂木头揣进怀里,快步离开了古玩市场。直到走出两条街,我才敢回头看,确定没人跟踪我,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我找了个公共厕所,用自来水小心翼翼地将木头上的污垢冲洗干净。
当泥土褪去,它的真容显露了出来。那是一块沉香木,质地坚硬,颜色深沉,表面已经形成了一层漂亮的包浆。一股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奇特香味钻入我的鼻腔,让我精神为之一振。
我立刻用手机查询本市最高端的拍卖行和古董店。最终,我选择了一家名为聚宝阁的老字号。
走进聚宝阁,一个穿着旗袍、气质典雅的女人接待了我。我直接说明来意,将沉香木放到了桌上。
她起初有些不以为意,但当她戴上手套,拿起那块沉香木仔细端详,又凑到鼻尖轻嗅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先生,您这块……莫非是奇楠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心中有底,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你开个价吧。
她立刻叫来了店里的老师傅。经过半个小时的反复鉴定,最终,老师傅用一种近乎朝圣的眼神看着我,给出了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
小兄弟,这块是顶级的白奇楠,克重接近一百克。我们聚宝阁愿意出价七十五万,现金或者转账,立刻就能交易。
我没有还价。我知道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当七十五万转入我银行卡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我银行卡里的余额,从十六万,暴涨到了九十一万！
我再次看向镜子,我头顶的价码,也从【50,000】一路飙升,最终定格在了【300,000】。
有了钱,我的复仇计划才算真正有了根基。
我没有立刻去享受,而是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换了一身行头,从里到外都是名牌。然后,我租了一辆保时捷,住进了市中心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从混混手机里得到的信息,花钱找了一个私家侦探,让他去查马超的一切。
两天后,一份详细的资料发到了我的新手机上。
马超,富二代,性格张扬,好面子。他最大的爱好,是在一个名为皇冠俱乐部的地下赌场里玩德州扑克。据说,他每周五晚上都会去,一晚上的输赢都在七位数。
看着资料上的地址,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马超,你的狩猎场,马上就要变成我的了。
7
周五晚上,皇冠俱乐部。
这里位于市中心一栋写字楼的地下三层,入口隐蔽,安保严密。没有熟人引荐,就算手握千万也进不来。
我穿着一身得体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刚刚入手的劳力士,开着租来的保时捷,由私家侦探介绍的引路人带到了俱乐部门口。
门口的两个黑衣大汉检查了我的邀请码,又用金属探测器在我身上扫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打开了那扇厚重的隔音门。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奢华的水晶吊灯,铺着天鹅绒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雪茄、香水和金钱混合的味道。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穿梭其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欲望和刺激。
我的能力在这里,简直像是进入了天堂。
每个人头顶的价码都清晰可见。荷官【150,000】,安保【200,000】,那些在牌桌上挥金如土的赌客,更是动辄【500,000】以上。
我很快就在一张赌注最高的德州扑克桌上,看到了我的目标——马超。
他穿着一件花哨的范思哲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正意气风发地将一大堆筹码推向赌桌中央。他的身边,依偎着浓妆艳抹的小雅。她像一件昂贵的饰品,为马超的虚荣心增光添彩。
马超头顶的【1,000,000】价码依旧醒目。而小雅,已经从【20,000】涨到了【50,000】,看来这几天从马超身上捞了不少好处。
我换了五十万的筹码,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马超的注意。在他眼里,我只是又一个来送钱的陌生面孔。小雅倒是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挪开了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显然,她并没有认出这个焕然一新的我。
这正是我想要的。
牌局开始,我没有急于表现。我只是安静地玩牌,偶尔跟注,大部分时间都在弃牌。我在观察,在适应,更是在等待。
我的能力,在这里展现出了全新的作用。
我虽然看不透别人的底牌,但我能看到他们头顶价码的细微波动。
当一个人拿到好牌,充满信心时,他头顶的价码会微弱地、稳定地上涨。
而当他虚张声势、试图偷鸡时,那个数字则会不稳定地剧烈闪烁。
这简直就是最精准的测谎仪！
我靠着这个能力,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输少赢多,面前的筹码在缓慢而稳定地增加着。
而马超,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他玩牌毫无技术可言,全凭运气和胆量,咋咋唬唬,输多赢少。但他似乎毫不在意,每次输了,都毫不在乎地再换一堆筹码,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彰显财力的游戏。
我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荷官发牌,我拿到了一对A,这是德州扑克里最好的起手牌。
我看到马超看了一眼底牌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头顶的价码也开始稳定地上浮。
我知道,鱼儿上钩了。
8
牌局进入了白热化。
公共牌发出了三张,一张A,一张K,一张7。我组成了三条A,是极大的牌。
马超的表情更加得意,他毫不犹豫地加注了十万。
桌上其他几个人纷纷弃牌,只剩下我和他对局。
我看着他头顶那稳定上涨的价码,心中冷笑。他手里大概率是一对K,组成了三条K,仅次于我的牌。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跟。我平静地推出了十万筹码。
转牌,第四张公共牌,是一张无关紧要的梅花3。
梭哈！马超猛地将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将近八十万！他嚣张地看着我：小子,敢不敢跟不敢就滚蛋！
小雅在一旁也娇笑着附和：亲爱的,别吓到人家了。
整个赌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身上。
我面前的筹码还剩下四十万,跟注,就意味着这一把我将倾其所有。
我装作犹豫不决,眉头紧锁,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我甚至能感觉到马超眼神里的催促和不屑。他已经把我当成了待宰的羔羊。
怎么没钱了他嘲讽道,没钱就别来这种地方玩。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缓缓地笑了。
好啊,我跟。
我将面前所有的筹码,一个不剩地全部推了出去。
马超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真的敢跟。随即,他脸上的嘲讽变成了狂喜：好小子,有种！开牌吧！让你死个明白！
他啪的一声,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一对K！
三条K！小子,你拿什么跟我斗他得意地大笑起来,准备收割桌上的筹码。
小雅也激动地抱住了他的胳膊,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翻开了我的底牌。
一对A。
桌面上,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马超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牌和公共牌里的那张A,眼睛瞪得像铜铃。
三……三条A他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好意思,我比你大一点。我站起身,微笑着对目瞪口呆的荷官说,麻烦,清点筹码。
这一把,我赢了一百多万。
马超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至极。他输掉的不仅是钱,更是面子。在自己最熟悉的场子里,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用这种方式碾压,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我兑换了筹码,拿着一张一百八十万的支票,走到了马超的面前。
他身边的朋友和小雅,看我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那天他坐在宝马车里看我一样。
马主管,我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谢谢你的钱。看来,你不仅喜欢送假包,牌技也跟你的人品一样,烂得可以。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张快要扭曲的脸,转身向门口走去。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马超头顶那【1,000,000】的价码,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闪烁,然后,缓缓地掉到了……
【950,000】。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复仇的盛宴,才刚刚拉开序幕。
9
我走出皇冠俱乐部,夜风吹在脸上,才让我滚烫的头脑稍微冷静下来。我赢了钱,也出了气,但同时也把自己彻底推到了马超的对立面。
一个连五千块都愿意花钱报复我的人,在输了一百多万,并且当众受辱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我没有回酒店,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另一家事先找好的、安保更严密的酒店,用了个假身份登记入住。
刚进房间,我的手机就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林先生,晚上好。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声音,我是皇冠俱乐部的经理,我姓宽。
我心里一凛。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宽经理,有事吗
林先生今晚在牌桌上的风采,真是让宽某大开眼界。不知道林先生现在方不方便,我想请你喝杯茶,聊一聊。他的语气很客气,但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味道。
我沉默了几秒。我知道,这杯茶我不能不喝。皇冠俱乐部这种地方,背后能量绝对不小。得罪了马超,我不能再树立一个更强大的敌人。
地址。我言简意赅。
半小时后,我出现在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包厢里。一个穿着中式对襟衫,手上盘着一串佛珠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对我笑了笑。他就是宽经理。
我第一眼就看向了他头顶的价码。
【2,500,000】
这个数字让我心头一震。比马超高了一倍还多。这说明,眼前这个看起来和和气气的男人,比马超要危险得多。
林先生,请坐。他亲自为我倒了一杯茶,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宽鸿。
宽经理找我,不只是为了喝茶吧我开门见山。
他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欣赏：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林先生,我想请你,做我们俱乐部的‘供奉’。
供奉我皱起了眉头。
没错,宽鸿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俱乐部里总有些像马超这样的客人,钱多,瘾大,但脑子不太好使。他们是我们的财神爷,但有时候也会闹出些不愉快。我们需要一个像林先生这样的高手,在合适的时机,帮我们‘平衡’一下牌桌,让大家都玩得尽兴。
我瞬间就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让我当赌场的职业牌手,帮他们赢那些肥羊的钱。
我有什么好处
除了你自己赢的钱,俱乐部每个月会再付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万
他摇了摇头,笑道：五百万。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五百万一个月！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看着他头顶那稳定无比的价码,知道他没有说谎。
我需要对付谁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宽鸿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你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你今晚的老朋友——马超。我知道你们之间有点过节。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平台,让你光明正大地,把他……玩到破产。
10
玩到破产我重复着这四个字,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宽鸿看出了我的意动,继续加码：马超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父亲马建国最近正在竞标城东的一块地皮,准备做一个高端地产项目,这对他们家的公司至关重要。马超最近在赌场里输的钱,已经让他父亲很不满了。如果你能让他再输掉一笔大的,大到让他父亲都无法承受,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我眼中精光一闪。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报复了,这是在釜底抽薪！
马超之所以能那么嚣张,靠的就是他爹马建国的钱。如果马家的公司出了问题,马超这个所谓的富二代,就会瞬间变成一个笑话。
我需要更具体的信息。我沉声说道。
当然。宽鸿打了个响指,门外立刻走进来一个助手,递给我一份文件袋。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关于城东那块地皮的详细资料,包括政府的规划、周边的配套设施,以及几家主要竞标公司的背景分析。
马家的腾达地产是这次竞标最有力的竞争者。资料上甚至分析出了他们的心理价位和最高能承受的报价。
这场土地拍卖会就在下周三,宽鸿说道,马建国为人谨慎,一定会亲自到场。而马超,作为他唯一的儿子,多半也会跟着去见见世面。
我迅速地浏览着文件,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型。
光让他在赌场输钱,太慢了。我抬起头,看着宽鸿,我要在这场拍卖会上,给他们父子俩送一份大礼。
宽鸿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浓厚的兴趣：哦说来听听。
马家对这块地志在必得,对吗
没错,他们前期已经投入了大量的公关成本。
那我就让他们‘得偿所愿’。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要让他们用一个他们绝对无法承受的价格,拿到这块地。
宽鸿的眼睛亮了。他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在拍卖会上恶意抬价,把对手坑进去,这是商战中最阴险也最有效的手段之一。但风险也极大,一旦玩脱,自己就会被套进去。
你有把握宽鸿问道。
我有。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的把握,就来自于我的能力。我不需要知道马建国的底牌,我只需要在拍卖会上,盯着他头顶的价码。那个数字的每一次波动,都将告诉我,他是否到达了极限。
我可以像最精准的手术刀一样,把价格抬到他崩溃的临界点,然后……飘然离去。
好！宽鸿一拍桌子,需要多少资金支持,你开口。事成之后,利润我们三七分,你七我三。
我不需要你的钱,我摇了摇头,我只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进场并且有资格举牌的身份。
我要用我自己赢来的钱,亲手把马家推向深渊。
这种感觉,比单纯的赚钱,要美妙一万倍。
11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去找马超的麻烦,而是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我利用宽鸿提供的情报网和我的资金,注册了一家皮包投资公司,并成功拿到了拍卖会的入场券。公司的名字很简单,就叫风临资本。
我深居简出,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研究那块地皮上。
我亲自去了城东项目地块考察。站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
很快,整片土地的价值,以一个宏观的数字,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2.13亿】
这是这块地最真实的内在价值。
而在宽鸿给我的市场评估报告里,各大机构对它的估值都在2.5亿到2.8亿之间。马家的心理底价,是3亿。
也就是说,这里面存在着巨大的信息差和炒作泡沫。
马家,以及其他所有竞标者,都成了被蒙蔽的羔羊。而我,是唯一的那个,看到了真相的猎人。
我知道,只要最终成交价超过2.13亿,马家拿下的就是一个亏本买卖。而我的目标,是让这个亏损,扩大到让他们伤筋动骨的地步。
拍卖会当天,我换上了一身低调的定制西装,以风临资本代表的身份,走进了会场。
会场里坐满了本市的商界名流和地产大鳄。空气中都飘着一股金钱的味道。
我很快就在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看到了马建国和马超父子。
马建国约莫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他头顶的价码让我暗暗心惊——
【50,000,000】
这是一个我目前完全无法企及的数字。
而他身边的马超,则显得有些浮躁和不耐烦。他头上的价码,经过上次赌场的打击,已经掉到了【900,000】。
他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后排角落里的我。在他眼里,我大概还在哪个出租屋里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
拍卖会很快开始。
前面几块小地皮的拍卖波澜不惊,大家都在为最后那块重头戏养精蓄锐。
终于,主持人用激昂的声音宣布：下面,开始竞拍我们今天最后一件标的物,城东007号商业用地！起拍价,1.5亿！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万！
话音刚落,场内立刻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举牌声。
1.6亿！
1.7亿！
1.8亿！
价格一路攀升,很快就突破了2亿大关。
我始终没有举牌,像一个耐心的猎手,冷眼旁观。
马建国也一直稳坐钓鱼台,直到价格飙升到2.5亿,场上只剩下另外两家公司还在竞争时,他才第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2.8亿！
他一开口,就直接加价了三千万,展现出了志在必得的霸气。
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另外两家公司的代表都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马建国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头顶的价码也随之稳定地上浮了一点。
我看到他身边的马超,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态,甚至还轻蔑地扫视了一下全场。
就是现在。
我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3亿。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场里,却像一颗炸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风临资本代表身上。
12
马建国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转过头,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我,似乎在评估这个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身边的马超也看了过来。当他看清我的脸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极度的愤怒和不可思议。
他指着我,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被他父亲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马建国显然也认出了我,他眼神中的轻视瞬间变成了警惕和阴沉。他大概是把我想象成了某个竞争对手派来故意抬价的搅局者。
3.1亿。他再次举牌,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从容。
我毫不犹豫地跟上：3.2亿。
3.3亿！
3.4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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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马建国展开了疯狂的拉锯战。每一次他加价,我都在三秒内跟上,不给他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机会。
会场的气氛变得无比紧张,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商业竞价,而是赤裸裸的意气之争。
价格,很快就被我抬到了3.8亿。
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我能清晰地看到,马建国头顶那【50,000,000】的价码,已经开始剧烈地闪烁,并且出现了下跌的趋势。
我知道,他快到极限了。
他身边的马超则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表情激动,像是在劝他放弃。
马建国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被一个他曾经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主持人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举着拍卖槌,声音都有些颤抖：3.8亿！还有没有更高的3.8亿第一次！
马建国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身边的助理正在飞快地打着电话,显然是在进行最后的资金确认。
3.8亿第二次！
就在这时,马建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猛地举起号牌,几乎是吼了出来：4亿！
全场哗然！
4亿！这个价格,已经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了。
我看到,在他喊出这个价格的瞬间,他头顶的价码猛地一沉,从【50,000,000】狂跌到了【42,000,000】。
而他身边的马超,头顶的价码也从【900,000】暴跌至【700,000】。
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放下了手中的号牌,对着马建国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的这个动作,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马建国瞬间明白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这块地,我就是来坑他的！
他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4亿第一次！
4亿第二次！
4亿第三次！
铛！
拍卖槌重重落下。
成交！恭喜腾达地产,成功竞得城东007号地块！
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中,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在马家父子那想要杀人的目光注视下,从容地走出了拍卖会场。
我知道,这致命的一击,足以让腾达地产元气大伤。
而这,仅仅是开始。
13
拍卖会之后,我立刻销声匿迹。
我解散了那个皮包公司,退掉了酒店和跑车,重新回到了茫茫人海中。宽鸿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按照约定给了我一笔丰厚的报酬,并且承诺皇冠俱乐部的大门随时为我敞开。
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
马家被我坑了将近两个亿的泡沫资金,这笔钱足以动摇他们公司的根基。马建国那种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场狂风暴雨正在酝酿,我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用手头的资金,在城郊买下了一栋安保系统完善的别墅,并且聘请了两个退役的特种兵做我的保镖兼司机。他们的价码都在【300,000】以上,是值得信赖的专业人士。
果然,不出我所料,腾达地产的噩梦开始了。
为了支付那块地的巨额款项,马建国不得不抽调公司其他项目的流动资金,甚至抵押了部分股权向银行贷款。这直接导致了公司资金链的断裂,好几个正在进行的项目被迫停工。
一时间,腾达地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合作伙伴催款,银行催贷,工地上的工人因为拿不到工资开始闹事。新闻媒体也开始大肆报道,马家的股价应声暴跌。
马建国头顶的价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想必也在飞速下跌。
而马超,则彻底成了过街老鼠。他被愤怒的父亲赶出了家门,断绝了所有经济来源。以前那些围在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也瞬间作鸟兽散。
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小雅打来的。
林风……是我。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憔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骄傲。
有事我的语气很平淡。
我……我能见你一面吗她带着哭腔,马超他……他快疯了,他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我头上,我被他打了一顿,现在无家可归了。
我沉默了。
林风,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你现在这么厉害,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们……我们重新开始,行吗她的话语里充满了乞求。
我轻笑了一声。
小雅,你头顶的价码是多少我忽然问道。
她愣住了：什么……什么价码
没什么。我淡淡地说道,见面的地方我发给你。
半小时后,在一家咖啡馆的包厢里,我见到了小雅。她脸上带着明显的淤青,眼妆也哭花了,看起来确实很狼狈。
她头顶的价码,已经从【50,000】掉回了【15,000】,比她当初跟我在一起时还要低。
她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扑了过来。
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放在桌上。
这里是一万块,够你找个地方住,再找份工作了。
她看着桌上的钱,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不甘：林风,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打发我吗
不然呢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傻吗我帮你,是因为我们毕竟相爱过一场。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我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说完,我站起身,不再看她,径直走出了咖啡馆。
有些东西,一旦破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14
解决了小雅的事,我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回了马家身上。
我知道马建国不会坐以待毙。果然,我的保镖很快就发现,别墅周围出现了几个可疑的人员,二十四小时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头顶的价码普遍在【50,000】左右,显然不是普通的混混,而是专业的打手。
暴风雨,终究是要来的。
一个周末的深夜,别墅的警报系统突然大作。
我从监控画面上看到,十几个人影翻过了院墙,正迅速地向别墅主体建筑逼近。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行动专业而迅速。
领头的一个人,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他头顶的价码,赫然是【500,000】！
老板,是硬茬子。我的两个保镖脸色凝重地出现在我身边,对方人多,我们守不住,必须突围！
我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什么惊慌。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按计划行事。
我们三人迅速从别墅的暗道撤离,进入了地下车库。我坐进一辆经过改装的防弹越野车,保镖阿力负责开车,阿强则拿着武器坐在副驾。
轰！
阿力一脚油门,车子像一头猛兽,撞开了车库的大门,冲了出去。
外面的人显然没料到我们会主动出击,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几辆停在路口准备堵截我们的车,被我们蛮横地撞开。
子弹叮叮当当地打在防弹玻璃上,溅起一串串火花。
老板,坐稳了！阿力大吼一声,驾驶着越野车在黑夜中疯狂奔驰。
后面,几辆黑色的轿车紧追不舍。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在午夜的郊区公路上演。
我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追兵,冷静地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宽鸿的电话。
宽经理,鱼儿已经咬钩了,该收网了。
放心,网已经备好。电话那头,宽鸿的声音依旧沉稳。
就在我们即将被追上的时候,前方的路口突然亮起了刺眼的车灯。十几辆车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将追击我们的那几辆车死死地堵在了中间。
车门打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了下来,将马家派来的人团团围住。
我和阿力把车停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这场黑吃黑的大戏。
刀疤脸和他的人虽然凶悍,但在宽鸿压倒性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很快,所有人都被制服了。
宽鸿从一辆劳斯莱斯上走了下来,他走到被按在地上的刀疤脸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
回去告诉马建国,时代变了。有些年轻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说完,他站起身,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
现场只留下了一地狼藉和一群绝望的打手。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马家的命运,已经被彻底宣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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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国最后的反扑失败了。
他雇佣的打手被宽鸿的人送进了警局,还牵扯出了他涉嫌恶意伤人、指使黑恶势力的罪名。警方立刻对他展开了调查。
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腾达地产的股价一泻千里,银行上门逼债,合作伙伴纷纷解约。内忧外患之下,这个曾经在本市风光无限的地产公司,在短短一周内就宣布了破产清算。
马建国因为多项罪名被捕入狱,等待他的是漫长的牢狱生涯。在他被带走的那天,我通过新闻直播,看到了他头顶的价码,已经从【50,000,000】的巅峰,跌落到了不足【100,000】。
一个商业帝国的崩塌,就在弹指之间。
而马超,则彻底沦为了一个笑话。他没了父亲的庇护,身无分文,还背负着巨额的债务。我最后一次在街上看到他,是在一个廉价的小饭馆里,他正因为吃霸王餐被人按在地上打。
他头顶的价码,已经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500】
比我最初的时候,还要廉价十倍。
我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对他来说,活着,或许比死更痛苦。
我的复仇,至此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清算了自己所有的资产,包括宽鸿给我的报酬和我在赌场赢的钱,总额已经达到了一个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我头顶的价码,也稳定在了【8,000,000】。
我终于从一个随时可能被抹杀的廉价品,变成了这个城市里,谁也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我解雇了保镖,卖掉了别墅,重新做回了那个普通的林风。
但我知道,我已经不一样了。
这个能看到万物价码的能力,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它带给我财富、力量,也让我看到了人性最赤裸、最真实的一面。
一天,我走在当初被解雇的那家公司楼下。
我看到一个年轻的实习生,正被他的主管骂得狗血淋头,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那个实习生头顶的价码是【8,000】。
而那个主管,则是【150,000】。
我走上前,拍了拍那个实习生的肩膀。
别干了,跟我走吧。我对他笑了笑,我开了一家投资公司,正缺一个有冲劲的年轻人。
实习生愣愣地看着我,又看了看他暴跳如雷的主管。
最终,他摘下胸口的工牌,狠狠地摔在地上,对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
我带着他,转身离去,身后留下了那个主管错愕的表情。
阳光下,我看着这个充满价码的世界,心中一片平静。
我不知道这个能力的尽头是什么,也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什么样的挑战。
但我知道,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16
几个月后,在城市之巅的摩天大楼顶层,风临资本的牌子熠熠生辉。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在我眼中,这座城市不再是钢筋水泥的森林,而是一个由无数跳动的价码构成的、巨大的价值网络。
我利用我的能力,在投资领域无往不利。我能看穿每一家公司的真实价值,避开所有被泡沫包裹的陷阱,精准地找到那些被低估的潜力股。
财富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串不断增长的数字。
我头顶的价码,也早已突破了千万,并且还在稳步增长。
宽鸿成了我最重要的商业伙伴,我们联手在许多领域进行了布局。他负责摆平那些价码之下的人情世故,我负责看穿价码之上的真实价值。
曾经的实习生,现在已经是我的得力助手。他很有天赋,我教会了他很多,但唯独没有告诉他关于价码的秘密。
我发现,这个能力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让人看透本质,也容易让人迷失在纯粹的数字里,忽略了那些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东西。
比如,此刻从背后轻轻抱住我的那个女孩。
她叫苏晴,是我在一次公益活动上认识的志愿者。她很善良,很阳光,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下意识地去看了她头顶的价码。
【100,000】
一个很普通的数字。
但奇怪的是,当我跟她在一起时,这个数字会变得温暖而明亮,不再是那种冰冷的红色。
我曾好奇地看过她送我的一个手工编织的手链的价码。
【25】
这是材料的成本。但在那个数字旁边,还有一行我从未见过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小字。
【无价之宝】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
这个世界,终究有些东西,是无法用价码来衡量的。
在想什么呢苏晴把脸颊贴在我的背上,轻声问道。
我转过身,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着说：在想,我有多幸运,才能遇到你。
我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
窗外,夕阳将整座城市染成了金色。无数的价码在暮色中沉浮,构成了这个世界的真实与虚幻。
而我知道,我已经找到了属于我的,那个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