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月梨醒来时早朝都结束了。
连翘来服侍她的时候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娘娘,今早陛下下令废后了。”
月梨梳着头发的手顿了顿,这么快吗?
“那朝中可有人闹事?”
连翘摇头:“奴婢也是听小德子说的,今早西厥使臣就跪在宫门外求陛下给个公道,皇后谋害圣女之事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念及多年夫妻情分,本是想要暂时幽禁皇后,并未提废后一事。”
“可朝中突然有很多人参了皇后的父亲姜都督一本,姜都督纵容儿子强抢民女,他自己去年的时候抢了一个乡下的姑娘进府,那姑娘的父母上个月在衙门口击鼓鸣冤,这些事都被抖出来了。”
“陛下震怒,革了姜都督的职位,下令打了他儿子八十大棍。”
连翘滔滔不绝地转述着打听到的事情:“还有皇后,皇后私下用外朝上贡的贡品补贴姜家,群臣激愤,陛下这才不得不立刻下旨废后。”
月梨听得啧啧称奇,鹤砚忱确实算计了皇后,可没想到姜家这么不清白,被扒出来这么脏事。
皇后的父亲官位虽不小,但姜家并非那种枝繁叶茂的世家大族,当初先帝赐婚时并不重视鹤砚忱,自然也没有给他选什么家世格外好的女子,如今处理姜家就要容易许多。
鹤砚忱一整天都没回来,只让人捎了话,让月梨自己好好用膳。
一直到晚上,月梨都沐浴更衣了,他才姗姗来迟。
“陛下今日这么忙吗?”月梨听到动静就小跑着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鹤砚忱看起来心情不错,捏了下她的鼻子:“今日处理姜氏的事情,是忙了些。”
月梨犹豫地问道:“陛下不会露馅吧?”
鹤砚忱脚步一顿,低头看她。
月梨捏了捏衣角,小声道:“会不会有人发现是陛下做的,要是被发现了会对陛下不好吗?”
鹤砚忱失笑,将人带到榻上坐下:“你呀,少操这些奇奇怪怪的心。”
月梨哼哼:“臣妾明明是担心您。”
“姜家的事情桩桩件件属实,又非朕摁着他们的手去做的,皇后的事只是个引子,姜家若是倒了,朝中大臣巴不得皇后把位置腾出来。”
月梨哦了一声,鹤砚忱抚着她后颈的软肉,柔声道:“这些都不用娇娇操心,你只管跟着王嬷嬷好生学着管理宫务便是。”
月梨一听就蔫蔫地耷拉下脑袋,鹤砚忱敲了下她的脑门:“不要事事都亲力亲为。”
“要擅于用人。”
鹤砚忱抱着她说了许多话,他今日情绪很高,两人折腾了很久,殿内才传来叫水的声音。
静夜沉沉,虫息鸟眠,整个琢玉宫都陷入了沉寂。
月梨睡着睡着突然觉得好热,她翻了个身,可头顶还是有闷热的气息萦绕着她,她揉了揉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身侧的人。
“陛下?”月梨觉得他身上好烫,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她一下瞌睡就醒了,连连唤了好几声都不见鹤砚忱有反应,吓得月梨急忙跑出去叫了人。
原本安静的琢玉宫中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今也恰好是肖院判当值,季明很快就将人带了来。
月梨焦急地站在床边:“陛下怎么了?是病了吗?”
肖院判皱着眉,仔细把脉后只道:“陛下有些发热,脉象上看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肖院判道:“只是陛下素来身体强健,此前的蛊毒也已根除,只是发热不该会晕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