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梨抱着他一直在哭,颠三倒四地说些鹤砚忱听不懂的话,他只能将人先放回床上,拍了拍她的脸,想要唤醒她。
“娇娇,醒醒?”鹤砚忱捏住了她的鼻子,不一会儿,月梨就难受地睁开了眼。
“怎么了?做噩梦了?”他只听她一直在说什么死啊不死的,还让自己不要救她,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月梨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帷幔,又移到男人俊朗的面容上,她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脸。
有温度,不像是死了的样子。
月梨猛地推开他坐了起来,呆傻地环视着四周,直到看见熟悉的摆设,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是梦而已。
可是这个梦太真了,她梦到鹤砚忱一个人闯到了金銮殿,杀了好多人,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全是鲜血,他还抱着自己坐在龙椅上,低声说些什么。
当她极力想要去听他在说什么时,一道更为焦急的声音唤醒了她。
“陛下”月梨看着他,就想起上辈子看到他的最后一眼。
那时她入宫都三年了,可她从未见过男人落泪的样子。
他好像很舍不得自己。
鹤砚忱见她眼睛红红的,只以为是被噩梦吓到了,忙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的,只是梦魇了,朕陪着你的。”
“陛下陛下”月梨紧紧抱着他,不停地在他脖颈处蹭着,眼泪鼻涕都蹭在了他身上。
“梦到什么了?能不能告诉朕?”鹤砚忱抚着她的后颈,柔声问着。
月梨呜咽了几声,然后在他怀里摇头。
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
鹤砚忱低头亲了亲她:“不告诉就不告诉,没事的,要是害怕明儿就搬来麟德殿和朕一起住。”
月梨仍然心有余悸,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觉得眼前一片猩红,像是身处那炼狱般的金銮殿一样。
那是前世她死后发生的吗?
可鹤砚忱为什么要帮她报仇?明明上辈子,她不觉得他有多喜欢她,他只是像在养一个合心意的宠物,他也从来没对自己像现在这么温柔过。
可他会修密道送自己离开,还会单枪匹马地给自己报仇,他对她的情意,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多。
鹤砚忱察觉到怀中的女子在走神,她依旧抱着自己,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泪珠,但显然眼神已经飘忽到不知哪里去了。
“还要不要去清洗?”他言唤回了她的神思。
月梨抽噎了两声,然后摇头:“不要”
她想要全身都是鹤砚忱的味道,这才她才觉得安心。
鹤砚忱便没再抱着她往盥室去,他重新上了床,扯下帘子,将她抱在了怀中。
“真的不能告诉朕做了什么噩梦吗?”
月梨眼睫颤了颤,抬头去看他:“臣妾不告诉陛下的话,陛下会生气吗?”
鹤砚忱抚着她赤裸的香肩,说道:“朕想知道,只是为了给你排忧解难,让你能安心睡觉。若是告诉朕反而会让你为难,那就不说。”
“臣妾不想瞒着陛下的”月梨埋头在他臂弯中,声音闷闷的,“臣妾以后告诉陛下好不好?”
“好。”鹤砚忱帮她扯了扯被角,将她整个人裹好,然后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后背,“那现在还能睡着吗?”
“困,但是不敢睡”
鹤砚忱道:“那就是还不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