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鹤砚忱下朝后回到麟德殿,却见殿中空荡荡的。
“季明。”
季明连忙道:“启禀陛下,娘娘今儿一早非要搬回去,奴才说什么都不管用,娘娘还说要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
鹤砚忱视线扫过殿内,她惯用的那些东西都还放在这儿,那她带走了什么。
等进了内殿,他才知道月梨带走了什么。
她把自己的枕头顺走了。
鹤砚忱嘴角扬起一抹笑:“当真顽皮。”
没急着去琢玉宫找她,鹤砚忱处理了一上午的政务,这才停下笔唤来季明:
“她今日干了什么?”
季明心领神会地开始汇报:“娘娘今日辰时三刻回的宫,巳时一刻用了早膳,午时休憩了半个时辰,午时末叫紫苏去请了沈昭仪来宫中。”
听到“沈昭仪”三个字,鹤砚忱神色暗了暗,他起身道:“去琢玉宫。”
琢玉宫。
沈昭仪和江容华都在殿中,江容华本是不想来的,偏偏月梨的人去颐华宫时,她和沈昭仪恰好在一处,沈昭仪不想拂了月梨的美意,便带着她一道来了。
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下围棋,这会儿轮到月梨和沈昭仪对弈,月梨棋术一般,便拉着江容华给自己当军师。
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月梨耸了耸鼻子,突然小声和江容华说:“你身上好香啊。”
江容华随口道:“应该是内务府新送来的香膏,味道可好了。”
说话的间隙,月梨又输了。
她气急败坏:“不玩了不玩了!”
沈昭仪打趣道:“钰妹妹真是小孩子脾气,这才输了两局就生气了?”
月梨耍赖:“这个不好玩,咱们来玩叶子牌吧。”
江容华提醒她:“皇后娘娘有规定,宫中不准玩这些。”
月梨不以为然,皇后规定皇后的,她玩她的,又不冲突。
正想叫人去拿叶子牌来,就听外边响起通传声:“陛下到——”
月梨冷哼一声,本来不想动弹,但是身侧的两人都起了身行礼,她也只好站起来,敷衍地弯了弯膝盖。
鹤砚忱走进来,却见月梨看都不看他,显然还在赌气。
不仅是生气搬回了琢玉宫,更是生气昨晚自己出尔反尔,本是答应她自己来动,可她每次一开始都是志得意满,做到一半便偃旗息鼓,直至最后溃不成军。
鹤砚忱怎么可能让她做到一半就结束,之后就把人又惹生气了。
想到这儿,他便走过来握住了月梨的手。
月梨甩了下没甩开,到底念着还有外人在,只冲他轻哼了一声。
“在玩什么?”
见月梨没接话,沈昭仪方道:“回陛下,钰妹妹在与臣妾们玩围棋呢。”
“围棋?”鹤砚忱低头轻声问道,“娇娇还会这个?”
月梨瞪了他一眼:“陛下别小瞧臣妾。”
鹤砚忱笑着拉住她的手,将人带到石凳上坐下:“那娇娇也陪朕玩一玩?”
“玩就玩。”
月梨和鹤砚忱对弈,沈昭仪和江容华两人便在一旁看着。
“下错了”月梨刚落下一颗棋子就想反悔,她眼疾手快地把它又收了回来。
鹤砚忱屈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就是这样下棋的?”
沈昭仪笑道:“钰妹妹方才还下得很规矩,这是看见陛下来了就开始撒娇了。”
月梨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得更低了,专心盯着眼前的棋局。
鹤砚忱没接沈昭仪的话,他觉得这两人很没有眼力见,看见自己来了还不离开。
江容华坐在了月梨身旁,时不时给她点暗示,示意她下在哪儿。
这样一来,唯一剩下的位置便是在鹤砚忱身旁,沈昭仪自然坐在了他身侧。
“臣妾还记得以前陛下和臣妾下棋时,棋风甚是凌厉,如今倒是温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