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梨借口要养伤没去请安,直到午后才知道丽婕妤被杖毙一事。
她只觉得活该。
事情告一段落,月梨便带着不少东西去了颐华宫探望沈昭仪。
颐华宫只住了沈昭仪一人,时近四月,院子里桃花开得正好,她来时恰巧看见沈昭仪坐在窗边赏花。
“沈姐姐的伤可好些了?”月梨进了殿,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药膏味。
沈昭仪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手上缠着布帛,身后垫着几个软枕,面色瞧起来比上次见到时要好了许多。
“过来坐。”沈昭仪朝她招招手,让宫人在榻边放了一个绣墩。
“手还有些疼,太医说这些日子不能动弹,再过两月便好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月梨还是忍不住瞄着她手上的布帛,这骨头都断了,不知道有多疼。
“那日多亏了姐姐,否则今日躺在床上的就是嫔妾了。”
听出月梨话语中的歉疚,沈昭仪笑了笑:“事出突然,我也是下意识的动作,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我家中有一妹妹,想当初我进皇子府的时候,她不过十岁,倒是和你一样娇气,你俩年岁相仿,我总是想多照顾你几分。”
月梨撇撇嘴,怎么都说她娇气?她明明只在鹤砚忱面前娇纵些罢了。
“不管怎么说,姐姐都是替我受过,我备了一些药材,都是补身子的,姐姐可定要笑纳。”
沈昭仪也未推辞,叫来银蝶将月梨带来的东西都收进了库房。
“还有这些。”连翘捧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月梨有些羞赧,“想来姐姐也不缺什么,我便做了些香囊这样的小物件聊表心意。”
“姐姐可不许嫌我绣工差。”
沈昭仪笑着看过去,托盘上放着两个香囊和两方丝绢,还有几个精致的珠络。
“妹妹手巧,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沈昭仪的视线却落在了她腰间的一条玉绦上,“这东西倒是精致,妹妹要是舍得割爱,不如把这个给我?”
月梨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是自己佩戴的一条祥云玉绦。
并非什么值钱的玩意,只不过这个是她之前送给鹤砚忱的。
在围场的时他戴过几次,月梨看见后又觉得这祥云样式比较大气,适合穿骑装的时候佩戴,便厚着脸皮向他讨要回来了。
还被鹤砚忱嘲笑了一番。
月梨取下来:“姐姐不嫌弃我用过就好。”
“怎会?”沈昭仪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她慢慢摩挲着手中的玉绦。
见此月梨才微微松了口气,她实在不喜欢这种欠着别人人情的感觉,只能尽量在物质上弥补。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沈昭仪似想起了什么:“下月十二便是太后娘娘的生辰,宫里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月梨没理解她说的热闹是什么意思,沈昭仪睨了她一眼道:“妹妹有所不知,此次太后寿辰,平南王进京贺寿,如今已经到了驿馆。”
月梨眨眨眼,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前世好像并没有什么平南王进京一事,不过这都是前朝的事情,也许是她记不清了,反正与她无关。
沈昭仪被她这迷茫的模样逗笑了:“平南王乃是陛下的王叔,陛下对臣子向来严苛,唯独平南王,在陛下登基后获得富庶的封地,还得陛下称一句‘王叔’。”
“陛下初登基时也不欲选秀,还是平南王上奏,陛下这才准了。今年理应是三年一次选秀的时候,太后娘娘和朝臣们劝不动陛下,平南王这时候进京,难保不是为了劝陛下选秀一事。”
月梨恍然大悟,那宫中岂不是又要多一群争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