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午夜访客与消失的尸体 > 第一章

一具尸体在医院太平间里离奇消失,监控全程无异常;
一个神秘的来电,开启了一个诡异的游戏;
在游戏中,我需要找出是谁偷走了尸体;
选错,我的家人就会死~!
(1)
午夜十二点,医院太平间;
我站在太平间冰冷的白色瓷砖上,头顶的荧光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映照着排列整齐的不锈钢冷藏柜;
这里的空气总是带着一股混合了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腥气味,但对我而言,这味道已经如同家常便饭般熟悉;
我叫陈默,在这家医院的太平间工作了八年七个月零三天;
人们常说这份工作阴森可怖,但对我来说,尸体比活人简单得多;
它们不会说谎,不会背叛,不会突然改变心意;
它们只是安静的躺着,带着生前的故事,永远沉默;
按照惯例,午夜十二点,我需要对停尸房内的尸体进行清点;
推开一个又一个冷藏抽屉,核对标签信息,确认状态;
这是我每晚的例行公事,从未出过差错——直到今晚;
七号柜,三排四列,空了;
我眨了眨眼,又仔细看了一遍;
登记册上明明标注这里应该停放着一具编号为0747的男性尸体,七十岁,死于心脏病,今天下午刚送过来;
但现在,这里空无一物;
我立即检查了所有冷藏柜,甚至查看了每个角落,但一无所获;
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快步走到监控室,我调取了今天下午到现在的所有录像;
画面中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人进出,没有移动尸体的痕迹;
就像那具尸体自己从冷藏柜中爬出来,然后人间蒸发了一样;
冷汗顺着我的脊背滑落;
这不合理,完全不合理~!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一个未知号码;
(2)
喂,我接起电话,声音在空旷的太平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陈默先生,晚上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想必你已经发现少了点什么;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你是谁尸体是你偷走的;
这不重要,那个声音说,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每隔半小时,会有一位访客来到太平间,你需要从中找出谁才是盗走尸体的人,两小时后,我会再打电话过来,到时候你需要给出答案;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我为什么要陪你玩这种无聊游戏,我告诉你,私自盗取尸体涉及违法,识相的就赶紧把尸体还回来,否则,我就报警了;
呵呵,报警你真的敢吗,对方冷笑着说;
我沉默了,是的,我真的不敢,因为......
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一个意外的惊喜,话音未落,我的手机收到一段视频;
画面中,我的妻子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儿子在餐桌旁写作业;
那是昨晚的场景,拍摄角度明显是从我家窗外偷拍的;
如果你给出错误答案,或者试图报警,你的妻儿都会死,电子音毫无波澜地说道,现在,游戏开始,第一位访客即将到达;
记住,只有一个人是准确答案,而你,只有一次机会;
电话随即被挂断了;
我僵在原地,浑身冰冷;
八年来第一次,太平间的低温真正渗入了我的骨髓;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多年的生活经历告诉我,恐慌解决不了问题,我必须集中注意力,观察每一个细节;
就在这时,太平间的门被敲响了;
(3)
我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去,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外卖制服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深更半夜,医院太平间有人点外卖
犹豫片刻,我打开了门;
外卖员看起来二十出头,面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您...您好,您的外卖到了,外卖员结结巴巴的一边说,一边递过袋子;
我没有接,而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外卖;
收货人写的是...太平间值班员,我之前也给太平间送过餐,了解这里只有一个活人...
对方靠近我时,我闻到对方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味,类似于柠檬的清香,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力,是因为我好想之前在哪里也闻到过,可能是时间太久了,我确实记不起来了;
我接过袋子,瞥了一眼里面的餐盒:是谁点的;
不...不知道,平台上显示的就是这个地址和收货人,对方的手指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麻烦您到时候给个好评;
太平间的冷气从门内涌出,对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时我注意到对方的制服袖口处有一小块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那形状和颜色让我莫名地联想到某种飞溅模式;
你受伤了,我指了指对方的袖子;
对方猛地缩回手,拉下袖口遮住污渍:没...没有,可能是番茄酱,我...我得走了,还有别的单子;
对方转身就要离开,但我叫住了对方: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平台的;
李...李伟,饿了吧平台的,对方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像是后悔多待一秒钟似的,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个外卖员明显在撒谎~!
(4)
对方的制服上根本没有饿了吧的标志,而是另一个外卖平台的logo,而且哪有外卖员敢深更半夜给太平间送外卖
还有对方袖口的血迹,那个形状,像是匕首插入心脏后喷射上去的...
我仔细观察外卖袋,上面并没有订单信息页,看来对方有意的不想让我知道的太多;
打开外卖袋,里面是一份普通的炒饭和一瓶矿泉水;
我仔细检查,餐盒包装完好,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拆开包装,食物看起来也正常;
但我还是将它们扔进了垃圾桶——在这种情境下,我不可能吃陌生人送来的食物;
太平间的挂钟显示,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距离下一个访客到来还有十分钟;
我重新检查了监控录像,仔细查看外卖员出现的画面;
奇怪的是,监控中他走向太平间的动作有些别扭,步伐过于僵硬,像是刻意控制着自己的动作;
而且在他离开的画面中,他的外卖箱看起来比来时略微鼓胀了一些;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难道0747号尸体被分解后藏在了外卖箱里
那具尸体并不算高大,如果是被肢解后...
但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肢解一具尸体需要时间和工具,会留下大量痕迹和血迹,而太平间内没有任何这样的迹象;
更何况监控显示没有任何人进出过。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意识到在微微颤抖;
不是出于恐惧,而是一种久违的兴奋感;
多年来,我一直过着平静如水的生活,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人;
挂钟的分针终于指向了半点,几乎与此同时,太平间的门再次被敲响;
(5)
透过小窗,我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外,胸前挂着听诊器,脸上戴着口罩;
比较令人奇怪的,对方戴着一个很老旧的眼镜,而且看款式,似乎是女士的;
我在这里工作了近十年,从未见过这位医生;
有事吗,我开门问道,没有完全让开入口;
对方身上飘过来的那股特别的柠檬清香,跟外卖员身上的几乎一模一样,两人很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陈师傅,晚上好,对方的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我是新来的心外科医生,我叫林,科室主任让我来确认一下明天手术教学要用的那具尸体,编号0747;
我心里猛的一紧,对方竟然点名要那具消失的尸体;
不过哪有大半夜跑过来确认的,这完全有些太过反常了;
现在不是确认的时间,我保持镇定,明天早上会有专人处理;
我知道这不太合规,对方的眼神有些闪烁,但主任坚持要我今晚就确认一下,明天一早恐怕就来不及了;
对方试图侧身进入太平间,但我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抱歉,没有正式通知,我不能让任何人进入,我坚持道;
对方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这是主任签字的许可;
我接过纸条,上面的确有着心外科主任的签名和盖章,但仔细看时,我发现印章的边缘有些模糊,不像平时那样清晰;
这很有可能是伪造的;
请稍等,我需要核实一下,我拿出手机,假装要打电话;
对方的眼神突然紧张起来:其实...不必这么麻烦,我可以明天一早再来;
这个反应更加可疑了;
(6)
如果是正当公事,为什么要害怕核实
我注意到对方的白大褂一尘不染,但脚上的鞋子却有些旧,鞋边还沾着些许泥土;
这不符合医院医生的着装习惯——他们通常会穿专门的室内鞋或者干净的皮鞋;
更奇怪的是,对方的听诊器是反着戴的,耳件朝外,胸件朝内;
任何一个经常使用听诊器的医生都不会犯这种错误;
你的听诊器,我指了指,戴反了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调整过来:值夜班太累了,有点迷糊;
对方就站在原地,似乎并不着急离开;
那您还有别的事情吗,我问道;
没...没有,那我明天一早再过来,对方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这个医生明显有问题,但他真的是盗尸者吗
或许他只是在为别的目的打探情况
那张伪造的许可条说明他早有准备,但他鞋上的泥土又暗示着别的可能;
我再次查看监控录像,发现医生在走廊尽头与一个人短暂交谈,但由于角度问题,看不清另一个人的面貌。;
随后医生走向护士站,自然的与值班护士点头示意,表现得就像他真的在这里工作一样;
这需要事先的侦察和准备,不是临时起意的行为;
太平间的钟显示,已经过去了五十分钟;
距离下一个访客到来还有十分钟;
我的思绪飞速旋转:外卖员袖口的血迹,医生的异常行为,伪造的文件...这些线索似乎指向某种可能性,但又缺少关键的一环;
我走到0747号尸体本该在的冷藏柜前,再次仔细检查;
这一次,我注意到柜门内侧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过;
凑近闻,有一股极淡的柠檬清香——,这与医生身上的气味一致~!
这名医生确实与尸体的失踪有关,或者至少对方接触过这个冷藏柜;
但为什么监控什么都没有拍到
难道有人篡改了监控录像
(7)
我检查了监控系统,没有发现被篡改的痕迹;
整个的事情透露着诡异......
挂钟的分针再次指向整点,太平间的门第三次被敲响;
来人是一位穿着卫生保洁制服的阿姨,推着清洁车,车上放着各种清洁用具;
而引起我格外注意的是,对方的鞋子,那是一款十几年前的样式,依然崭新,一尘不染;
领导安排我来做深度清洁,对方语气平淡,眼神却不自然地游移;
我愣了一下,太平间从来没有让别人清洁过,都是我们几个管理员轮值,医院怎么会突然安排保洁人员过来清洁
况且,大半夜的,跑到太平间里来搞清洁,这也太违反常理了吧;
我挡住入口:太平间的清洁一直是我们内部负责,从不外包;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强装镇定:是新规定,从这周开始,需要专业深度消毒;
我注意到对方的清洁车过于整洁,刷子、抹布都是崭新的,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一个经验丰富的专业保洁员怎么会全部用新工具
更可疑的是,对方戴着手套——不是常见的橡胶手套,而是更厚实的工业用手套,适合处理尖锐或有毒物品;
请问是哪位领导安排的呢,我追问;
行政部的张主任,对方脱口而出,但医院根本没有所谓的张主任,行政部主任姓刘;
虽然对方漏洞百出,但是我还是决定放对方进来,我想看看对方到底还能耍什么花招;
我假装同意:好吧,请进,需要我协助吗;
不用不用,对方连忙摆手,我自己来就好,您忙您的;
(8)
对方推着清洁车径直进入停尸间,目光快速扫过一排排冷藏柜,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注意到她特别注意地面和角落,而不是需要清洁的表面区域;
当她推车经过我身边时,我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又是那种柠檬清香味,与医生身上的相同;
这不可能是个巧合;
您用的是什么清洁剂,味道好特殊啊,我假装随意的问;
对方身体微微一僵:就是医院标配的消毒液;
但在对方的清洁车上,我清楚地看到一瓶非医院标准的清洁剂,标签上印着柠檬图案;
我继续观察对方的动作;
对方打开0747号尸体本该在的冷藏柜,假装擦拭内部,但实际上是在检查什么;
突然,对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匆匆挂断;
我突然想起还有别的工作,对方语气变得急促,等下再来清洁;
对方几乎是推着清洁车小跑着离开的;
我望着对方的背影,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海中出现;
这一切会不会存在一个可能:这些访客是一个团队,合作盗走了尸体;
但他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演戏
直接偷走尸体不就好了吗
除非他们的目的不是尸体本身,而是别的什么...
太平间的钟显示,已经过去了一小时二十分;
距离最后一个访客到来还有十分钟;
我的思绪飞速旋转,试图将这些线索拼凑起来;
外卖员、医生、保洁员...他们似乎互不相识,但又有着微妙的联系;
那种特殊的柠檬气味,对0747号冷藏柜的特殊关注,以及他们行为中不自然的表演痕迹...
我忽然意识到,也许盗尸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试探我
或者寻找别的什么东西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最后一个访客可能会带来答案——或者更多疑问;
挂钟的分针再次指向半点,门第四次被敲响;
(9)
透过小窗,我看到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
我开门后,她哽咽着说:师傅,求您通融一下,让我再见我父亲一面,他是今天下午送过来的,编号0747;
又是0747~!
这不可能是个巧合~!
抱歉,女士,我按照规程回答,非工作时间不能探视,请您明天再来;
就五分钟,对方哀求道,我只是想再看他一眼...这是我们最后的告别了;
我注意到对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手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对方的悲伤看起来真实,但眼神中有一丝难以捕捉的闪烁;
而且对方身上同样散发着那股特别的柠檬香味;
您父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我试探着问;
今天上午,对方回答道,心脏病发作;
这个信息与登记册一致;
但我注意到对方说心脏病发作时语气过于临床,不像一个刚刚失去亲人的普通家属;
请问您尊姓大名我需要核对信息;
我姓林,林婉,对方回答的很快,我父亲叫李建国;
登记册上0747号尸体的名字确实是李建国,但女儿一栏写的是李娟,不是林婉;
抱歉,信息对不上,我不能让您进去,我坚定的说;
对方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那层悲伤的面具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露出底下冰冷的本质;
但很快,对方又恢复了哀伤的表情;
可能登记错了,她急忙解释,我结婚后改了姓,但户口本上还是李娟;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我已经起了疑心;
(10)
我注意到对方的鞋子——一双结实的工装鞋,鞋底沾着些许泥土,与那位医生的鞋非常相似;
请您明天带齐证件再来吧,我做出请离开的手势;
对方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似乎考虑强行闯入,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这个家属明显是假的,但对方为什么要冒充0747号尸体的女儿
太平间的钟显示,已经过去了一小时五十分。距离那个电话只剩十分钟;
我快速回顾四个访客的所有线索:
外卖员——错误的平台信息,袖口的奇怪血迹,紧张的神情,外卖箱离开时似乎更鼓胀,身上的柠檬气味;
医生——伪造的许可,破旧的眼镜,戴反的听诊器,鞋上的泥土,同样的柠檬气味;
保洁员——崭新的老款皮鞋,崭新的工具,厚手套,对0747号柜的特殊关注,同样的柠檬气味;
家属——错误的名字,鞋上的泥土,对0747号尸体的执着,同样的柠檬气味。
这些线索似乎指向一个结论:他们是一个团队,合作盗走了尸体;
但有很多疑点无法解释:
为什么监控没有任何记录
他们如何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进入太平间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派人来演戏
那股柠檬气味到底是什么
还有那个奇怪的电话,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那个未知号码打来的电话;
时间到,陈默先生,电子音冰冷地说,告诉我,是谁盗走了尸体你有十秒钟;
只能选择一个人,对吗,我确认道;
是的,只能是一个人,对方给与肯定的答复;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所有这些访客都可疑,但疑点都太过明显了,似乎是有意的引导我去做选择;
时间到,请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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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是你,我平静地说,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是你找的这些演技拙劣的演员反复的试探我,故意的给我错误的线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了低沉的笑声;
很好,陈默,或者说我该叫你——赵伟,电子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人的真实声音,我整整找了你十二年~!;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赵伟——那个我已经十二年没有听人叫过的名字,瞬间将我的记忆带回十二年前;
你认错人了,我叫陈默~!,我很快就回过神来,极力的否认;
电话那头的年轻人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愉悦,只有冰冷的恨意和终于找到猎物的满足感;
赵伟,或者你喜欢我叫你太平间里的沉默者,对方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十二年了,你躲在这种地方,是不是以为就可以逃避掉过去的一切;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但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对方的声音陡然升高,那让我提醒你,十二年前,城南锦绣小区3栋402室,一个雨夜,一个名叫林婉的女人,还有她最爱的香水——雨后晨曦,主调是柠檬与雪松的混合香气;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股熟悉的柠檬香味!
我终于想起来了!
那是林婉最喜欢的香水味道,那天晚上,她身上就弥漫着这种气息;
外卖员袖口的血迹跟当年林婉的何其相似;
医生戴着的那副很老旧的眼镜,正是林婉死前戴着的;
保洁员脚上穿的那双款十几年前样式的崭新皮鞋,正是林婉死前刚买的;
还有死者家属的错误名字:林婉;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回忆起来了,对方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可怕的平静,那晚,我躲在客房的衣柜里,透过缝隙,看到了你对我母亲做的一切,成为我十二年来每个夜晚的噩梦;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讲电话挂断,随后将手机扔到了垃圾桶里;
(12)
对方是有备而来,我的一举一动,对方都可能躲藏在暗处观察的一清二楚;
现在,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什么妻儿,已经顾不上了,逃命要紧;
我,陈默,或者说赵伟,站在冰冷的灯光下,心中那股沉寂了十二年的野兽终于挣脱了枷锁;
恐惧
不,那太奢侈了;
现在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妻儿
短暂的刺痛后,我的心肠重新硬如铁石;
十二年前我能为了逃命而放弃所有,今天我也一样能;
那个小崽子,林婉的儿子……他竟然找了十二年,还用了这种迂回的方式,用他母亲最爱的香水味作为诱饵,一点点叩击我尘封的记忆;
他成功了,但也低估了我;
他以为我会惊慌失措,会失去理智;
他错了,他还是不了解我;
他忘了,能做出那种事的人,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太平间八年的沉默,几乎让我自己也信了自己温顺的假象;
我快速走到最里侧一个废弃的器械柜旁,挪开沉重的柜子,后面是一扇极其隐蔽的、仅容一人通过的铁门;
这是医院老建筑时期留下的维修通道,连院方档案里都没有记载,是我几年前无意中发现并悄悄弄开锁的,只为应对这种万一的情况;
门外就是医院后院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
我拉开门,冰冷的夜风灌入,带着自由的气息;
只要融入这夜色,我就能再次消失;
然而,就在我踏出门口,深吸第一口自由空气的瞬间,一个身影从旁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对方双手空着,自然垂在身体两侧,面部隐藏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
(13)
赵伟,你打算要去哪,对方嘶哑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
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一丝迟疑;
在对方话音未落的瞬间,我藏在袖中的匕首已经滑入掌心,踏前一步,动作快得惊人,丝毫没有五十岁男人的迟缓,匕首直直刺向对方的胸口;
精准,狠辣,一如十二年前;
对方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果断狠绝,匕首轻易地刺入,对方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我持刀的手臂,指甲几乎抠进我的肉里;
对方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解脱般的快意;
对方顺着我的身体缓缓下滑,我顺势拔出匕首,温热的血液喷溅在我的手和衣服上;
对方瘫倒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生命正从他胸部可怕的伤口里快速流逝;
你…到底…,对方艰难地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眼神开始涣散,却依旧执拗地盯着我,……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赵伟……让我……死个明白……;
看着他濒死的惨状,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扭曲快感和彻底解脱的松懈感涌上心头;
我冷笑一声,蹲下身,凑近对方耳边,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充满讥讽和得意的声音低语:
没错,小杂种,我就是赵伟,十二年前没连你一起宰了,是我最大的失误,现在,你可以去找你那个贱人母亲团聚了;
我以为会看到对方绝望愤怒的表情,但并没有;
相反,对方那涣散的眼神里竟然闪过一丝极其诡异的、计谋得逞的光芒,嘴角甚至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可怕而扭曲的微笑;
……够了……这就……够了……都......拍下来了,对方气若游丝地说;
(14)
就在我因为对方这反常的反应而愣神的刹那;
黑暗处,突然闪现出四个身影,正是之前的那四个人;
保洁阿姨手持摄像机,记录着一切;
医生和外卖员迅猛的将我扑倒在地,死死扭住我的胳膊,夺下匕首;
那位死者家属则快步的走向倒在地上的年轻人,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那名年轻人用尽全力,缓缓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正在闪烁红光、仍在工作的微型录音笔!
我被死死压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粗糙的地面,完全懵了,直到此刻,我才彻底明白过来;
这是一个局,一个用生命做赌注的局!
对方用自己的命做诱饵,用临终追问作为最后一步,引导我亲口承认一切,并用隐藏的录音笔记录下这铁一般的罪证!
我艰难地抬起头,正好与那名年轻人目光相对,那眼神里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大仇得报的平静和深深的疲惫;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目的红蓝光芒照亮了这条阴暗的小巷。
我被粗暴地拉起来,铐上手铐;
那股淡淡的柠檬香气,似乎又一次萦绕在鼻尖,这一次,它带来的不再是模糊的记忆,而是冰冷手铐的触感和法律最终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