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当女混子穿成林黛玉 > 第一章

1
井盖一踩空,混子掉进了潇湘馆
万万没想到,我一个无拘无束的小混子竟然会成为林黛玉……
我那天真没干啥坏事儿,就是跟阿豪他们在三里屯后巷打完嘴炮,嗓子冒烟,想去撸串。阿豪那孙子非说我欠他一顿,我叼着烟、踩着滑板,脑子里全是羊肉串的孜然味儿。谁想到井盖它娘的松了,一脚踩空,整个人跟下饺子似的,哐当一声,眼前一黑。
再睁眼,先是一股子檀香味儿直冲脑门,呛得我打了个大喷嚏。我寻思:坏了,别不是给熏香绑架了吧结果一抬头,嚯,床帐子粉得跟网红滤镜似的,窗边还戳着个铜镜,照出一张小脸——惨白、尖下巴,眼角挂着俩黑眼圈,一副随时能咳出血的林黛玉同款。
我第一反应是:谁把我化妆成这样了第二反应才是:这好像不是化妆。我抬手掐脸,生疼,镜子里的人也同步龇牙。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穿了。再低头,好家伙,藕荷色中衣、白绫裙子,领口还绣着小蝴蝶,一抬手袖子能拖地二里地。我堂堂二环小钢炮,一秒变病娇。
门口突然有脚步,我下意识把被角一拽,装死。进来的是个穿比床单还素净的小丫头,端着药碗,张嘴就嚎:姑娘可算醒了!她一口一个姑娘,叫得我脑仁疼。我寻思着谁呀她自报家门:紫鹃。好嘛,林黛玉的金牌丫鬟,我熟,课本里背过。
紫鹃一边喂我药,一边叨叨:姑娘昨晚魇着了,又哭又喊‘羊肉串’,可把老太太吓坏了。我差点把药喷她脸上:我喊羊肉串那味儿确实挺吓人。我嗓子发干,就问:现在哪儿年紫鹃眨巴眼:乾隆二十七年。我心里骂娘:行,清朝,地铁卡彻底作废。
喝完药,我下地溜达,脚踩绣花鞋,跟踩高跷似的。屋子不大,书比人多,《西厢记》《牡丹亭》码得整整齐齐。我随手一翻,竖排繁体,头都大了。外头阳光好,我扒窗户一看,院子比故宫御花园小一号,照样假山湖石,几个小丫头在掐花。我琢磨:这地儿值钱,随便顺两件回去,二环首付就有了。
正美着呢,外头一声老祖宗到,吓得我光速爬回床。老太太扶着丫鬟进门,满头珠翠,走路叮当乱响。她一屁股坐我床边,拉着我的手就开始心肝儿肉地叫。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只能装柔弱,低头咳嗽两声。老太太更来劲:我可怜的玉儿,怎又瘦了我心想:瘦饿的!但嘴上得接戏:外祖母,玉儿想爹娘。说完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
老太太抹眼泪,转头吩咐:快把燕窝粥、冰糖雪梨都端来,再叫宝玉过来。我一听宝玉,脑子里自动蹦出冤大头仨字。原著里这位哥人傻钱多,不薅白不薅。果然,没一会儿,一个穿大红箭袖的小少爷冲进来,眼圈比我还红,手里攥块破玉,开口就是:妹妹可好些我差点笑场,这哥儿们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恋爱脑。
我夹着嗓子回:好多了,多谢宝哥哥惦记。他激动得差点把玉摔了。老太太一瞅这气氛,立刻拍板:以后宝玉日日来陪你读书。我心里乐开花:天天有人送上门,不宰他都对不起自己。趁他们嘘寒问暖,我偷偷把屋里值钱东西扫了一圈:鎏金小香炉、和田玉镇纸、还有挂在墙上的唐寅真迹……全是硬通货。
等人都散了,我躺回床上,开始盘下一步。首先,得搞清楚府里地形,哪条路能最快溜到后门;其次,得找个内应,帮我往外运货;最后,得把林黛玉那身哭哭唧唧的皮扒了,换我蒋小倩的混不吝灵魂。想着想着,我伸手往枕头底下一摸,掏出一小包碎银子,掂了掂,不够买串糖葫芦。我撇嘴: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窗外月亮贼亮,我翘着二郎腿,叼着根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甘草梗,心里哼着《五环之歌》。林黛玉的身体,蒋小倩的脑子,这组合怎么想怎么刺激。我冲月亮比了个中指:等着,看我怎么把贾府薅成葛优。
2
老祖宗喊心肝,我算盘打得噼啪响
天刚擦亮,紫鹃就把我从被窝里拽出来,说老祖宗传早膳。我困得眼皮粘一块儿,心想搁现代,这会儿我应该在工体北门嗦粉,哪轮得到六点打卡上班。可人在屋檐下,只好让她给我套了件月白褙子,一路扶着我往荣禧堂走。
一进屋,暖气夹着肉香直往鼻子里钻。圆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燕窝粥、蟹黄烧卖、玫瑰酥、糖蒸乳鸽……我口水差点决堤。老太太坐在正中间,招手让我过去。我夹着病娇步,小碎步挪到她跟前,刚要请安,她一把把我按在旁边:坐着,别累着。我心里乐开花:这VIP待遇可以。
宝玉早到了,坐我对面,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一样。我冲他点点头,他立刻红到耳根。我暗骂没出息,手上可没停,筷子直奔烧卖。刚咬一口,王熙凤甩着帕子进来,人未到笑声先到:老祖宗,我给您报喜来啦!她今天穿一身绛红,满头金钗晃得我眼晕。
她凑到老太太耳边嘀咕,我竖着耳朵听,隐约听见账上又亏空再支三千两。我脑子里的算盘咔哒一声:机会来了。贾府要是缺钱,我浑水摸鱼就更容易。我低头喝粥,装作啥也没听见,心里的小本子已经记下第一条:摸清库房路线。
老太太听完,眉头皱成川字,拍拍我的手背:玉儿,甭管那些俗事,吃你的。我赶紧装柔弱:外祖母,玉儿昨夜惊梦,梦见爹娘在阴司里哭,说库银亏空,恐累及阳间亲人……说着,我硬挤两滴眼泪。老太太一听,眼圈立马红了,连声念佛:我苦命的孩儿!周围一圈人全跟着唉声叹气。
我心里偷笑,脸上继续加码:玉儿想为府里分忧,愿每日抄经祈福,再……再盘点库房,免得祖宗基业受损。话一出口,满屋安静。王熙凤眯眼看我,像猫看耗子。老太太却感动得不行:好孩子,有这份心就够了。库房阴冷,怎舍得你去我暗暗翻白眼:舍不得我去,我还怎么摸金
宝玉突然插话:妹妹若真想散心,我陪你去藏书阁,那儿清净。我心里叮一声:藏书阁挨着库房后墙,天助我也!我立马顺水推舟:那就劳烦宝哥哥了。王熙凤想开口,被老太太一眼瞪回去:琏儿媳妇,让年轻人走动走动也好。
饭毕,老太太赏我一串碧玺手串,说是压惊。我接过来,指尖冰凉,一看就知道值钱货。我低头谢恩,顺手把手串撸进袖子:第一笔启动资金到手。回潇湘馆的路上,紫鹃小声问我:姑娘真要盘点库房那里可不是玩的。我拍拍她的手:放心,我就看看,不动一针一线。——不动才怪。
下午宝玉果然来了,抱着一摞书,笑得跟二傻子似的。我借口怕黑,跟他要了块腰牌,说是晚上也能去藏书阁看书。他二话不说就掏给我,还叮嘱:妹妹别累着,我明儿给你带新出的胭脂。我笑得甜腻:谢谢宝哥哥。等他一走,我立马把腰牌挂脖子上,对着镜子比剪刀手:通行证get√。
夜里,我借口抄经,把紫鹃支去睡觉,自己拎着灯笼溜出潇湘馆。七拐八绕到了藏书阁后墙,果然有条夹道直通库房。月光下,我瞅见墙根有块松动的青砖,抠出来一看,空的,刚好能塞小件。我咧嘴一笑:快递站点找好了。
回到床上,我把碧玺手串包进帕子,塞进青砖洞里,心里噼啪打起了小九九:先摸清楚库房值班表,再找个内应,等风声一紧,我就金蝉脱壳。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全是银子砸我脑门的声响。
第二天一早,紫鹃端水进来,见我神清气爽,还打趣:姑娘今儿气色好,像捡了钱。我嘿嘿一笑:可不是捡钱嘛,只不过捡的是整个贾府的羊毛。我伸个懒腰,心里喊了句:荣国府,接招吧您嘞!
3
夜探藏书阁
我摸着腰牌,心里跟揣了只耗子似的,痒得难受。昨儿踩完点,今天一整天都装病猫,连宝玉送来的新胭脂都只扫了一眼——没空,得养精蓄锐。紫鹃以为我又犯咳,早早熄灯。等她呼噜声一起,我翻身下床,把夜行套装——也就是黛玉那条最素的月白披风——往身上一裹,顺手把枕头塞进被窝冒充我。万一有人查房,起码能糊弄五分钟。
灯笼我没敢带,那玩意儿太显眼。借着廊下那点子残灯,我猫着腰溜出潇湘馆。夜里风凉,吹得我直打哆嗦,心里却热乎:今晚先探探藏书阁,再顺路看看库房外墙能不能再抠俩洞。一路上蛐蛐叫得跟演唱会似的,倒替我打了掩护。
到了藏书阁门口,我掏出宝玉给的腰牌,铜锁咔哒一声开了。门轴有点涩,我咬牙慢慢推,愣是没弄出响。阁里黑得跟墨缸一样,我贴着墙根蹭进去,先摸到一排书架,手指一路划过书脊——全是《春秋》《礼记》之类的催眠神器。我心里吐槽:要是放几本《金瓶梅》说不定还能提神。
刚想往深处走,角落里突然嚓一声,火星子一闪,有人!我浑身汗毛集体立正,差点原地去世。火光晃出半张脸,线条利落,嘴角带笑——柳湘莲。他穿着夜行衣,手里掂着火折子,像逛自家后花园。
林姑娘,他声音压得低,却带着调侃,深夜来此,可也是找《西厢》孤本
我脑子飞快转:跑门口被他堵着。喊一嗓子能把全府招来。只能硬着头皮装淡定:睡不着,来找两本诗集。说着随手抽了一本,封面写着《洪武正韵》——鬼才要这个。
柳湘莲走近两步,火折子凑近我脸,我下意识往后一仰,背直接抵上书架子。他眯眼打量我:姑娘身上这味儿……可不像是来读书的。
我心里咯噔:糟,晚上吃了蒜蓉烧麦,味儿没散。我干笑:可能……是厨房带出来的。
他哦了一声,突然伸手,一把攥住我右手腕。我吓一跳,差点喊出声。他指尖在我掌心蹭了蹭,低头一看——是我下午偷偷抠墙留下的灰。我脸腾地热了,这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梦游抠墙玩。
林姑娘,他声音更低,你到底是谁
我心里骂娘,脸上还得装无辜:柳公子说笑了,我是林黛玉。
黛玉可没你这么大的胆子。他笑了笑,火折子一晃,照出我袖子里露出的半截腰牌。他眼神一紧:宝玉的腰牌他连这个都给你
我知道瞒不过去,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想怎样告发我
他盯了我两秒,突然松手,笑了:告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好奇,你想干什么。
我脑子飞快权衡:这人是敌是友原著里他算半个浪子,跟贾府没啥利益牵扯。我压低声音:你要真好奇,就帮我个忙,咱俩双赢。
他挑眉:说。
我指了指阁子后墙:那儿有道暗门,通库房外墙。我要进去看几眼,你帮我望风,事后分你一成。
他噗嗤笑出声:林姑娘胃口不小。一成太少,三成。
我咬牙:两成,爱要不要。
他爽快点头:成交。
我没想到这么顺利,反倒心里打鼓:这人靠谱吗管他呢,先过了今晚再说。柳湘莲把火折子递给我,自己闪到窗边,掀开一条缝往外看:巡夜的刚过去,一炷香后折返。你动作快点。
我猫着腰摸到后墙,果然有块木板虚掩着,轻轻一推,露出条仅容一人钻的缝。我侧身挤进去,里面是个堆杂物的夹层,再往前就是库房外墙。我掏出随身带的小匕首,沿砖缝划拉,果然又找到两块松动的。我把它们轻轻抽出,塞进怀里——回头当快递口用。
正忙活着,外头突然传来脚步,我浑身一僵。柳湘莲的声音压得极低:来了!我秒缩回杂物间,屏住呼吸。巡夜的婆子提着灯,在阁外晃了一圈,嘴里嘟囔:风大,别是野猫。等灯影远了,我才敢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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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阁内,柳湘莲靠在书架,似笑非笑:胆子不小,下次要不要考虑带我一起干票大的
我翻个白眼:先保住小命再说。他递给我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明晚戌时,怡红院后墙见,给你看点好东西。说完,他吹熄火折子,身影一晃,像从来没出现过。
我捏着那张纸,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回到潇湘馆,紫鹃还在睡,我借着月光展开纸条,上面只画了个简易地图,标着凤姐私库四个字。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柳湘莲,怕不是也想薅贾府羊毛
我把纸条塞到枕头底下,躺回床上,脑子乱成一锅粥。原本只想摸点小件就跑,现在多了个柳湘莲,还扯上了王熙凤的私库——这水越来越浑。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有点兴奋。蒋小倩啊蒋小倩,你在现代都没玩过这么大的,既然来了,那就玩把狠的。
窗外鸡叫头遍,我闭眼数金砖,迷迷糊糊睡着前,脑子里最后一句话是:柳湘莲,最好别坑我,不然姑奶奶让你唱一辈子的《窦娥冤》。
4
撕床单、爬墙头,和晴雯结成摸金
CP
第二天,我顶着俩熊猫眼吃早饭,紫鹃以为我又咳了一夜,差点去请大夫。我摆手说没事,脑子里却全是柳湘莲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以及纸条上凤姐私库四个血红小字。要干票大的,一个人肯定不成,我得先找个内应——最好胆子大、手快、还看王熙凤不顺眼的那种。
没想多久,一个人影就出现在我脑海中:晴雯!
上午我以挑绣线为由晃到绣房。晴雯正翘着二郎腿骂小丫头,一口京片子比我还溜。我装林黛玉的柔弱样儿,轻轻咳了两声。她抬头,翻了个大白眼:哟,林姑娘稀客,别又嫌我们绣房灰大呛着你。
我关门,压低声音:晴雯,想不想挣大钱
她拿针的手一顿,嘴角抽了抽:你昨天还被关禁闭,今天就谈生意
我掏出昨晚从库房墙根顺出来的一小块羊脂玉边角料,往她掌心一拍: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你十倍。
晴雯眼睛立马直了,用牙咬了一口,确定是真货,才斜眼看我: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不干。
放心,只违法,不乱纪。我把计划掐头去尾讲了一遍:我需要有人帮我开嫁妆箱子、缝暗袋、再把东西运出二门。她听完,伸出两根手指:两成,干就干,不干拉倒。
成交!我一口答应,心里却骂娘:这丫头比柳湘莲还黑。
当天夜里,我借口抄经祈福把紫鹃支走,自己溜到绣房后窗。晴雯早在那儿等我——穿着夜行衣,头发全包进帕子里,露出一张巴掌脸,比我还专业。她递给我一把小剪子:待会儿剪锁声音轻点,剪坏了得赔。
我们先去库房外墙,把我白天画好的位置重新确认:离后角门三十步,有块砖是空的,正好塞进小件。晴雯一边帮我望风,一边吐槽:你咋这么熟练不像林姑娘,倒像天桥摸包的。
我干笑:梦里练的。
接着我们潜到凤姐院里。晴雯对路线门儿清,带我绕到后窗,拿簪子三两下挑开窗栓。屋里黑漆漆,只听见王熙凤的呼噜声隔着门墙传出来,跟拉风箱似的。我咽了口唾沫,心里骂自己:蒋小倩你疯了,跑母老虎窝边拔毛。
但来都来了。我们摸到黄花梨立柜前,晴雯指了指最底层抽屉:她私库的钥匙平时挂这儿。我蹲下去,手指一勾,果然摸到一个荷包,里头三把铜钥匙,用细麻绳拴着。晴雯用剪子剪断绳子,把钥匙递给我:速战速决。
我们溜到耳房,里面堆着几个没上锁的樟木箱。打开一看,我差点被珠光宝气晃瞎:金叶子、翡翠扣、碧玺朝珠……全是硬通货。我挑了最小最值钱的往怀里塞,晴雯动作比我还快,直接把一条珊瑚手串撸进自己袖口。我瞪她,她耸肩:两成里预支的。
临走前,我留了个心眼,把钥匙原样挂回去,只是把绳子打了个活扣——轻轻一拽就能抽走,看起来像自然断的。晴雯看得直点头:专业。
回去路上,我们绕到潇湘馆后墙。晴雯指了指我窗根:给你留了暗袋,明晚把东西塞进去,我白天缝进嫁妆。说完她猫腰钻进小门,一闪没影了。
我回到屋里,紫鹃睡得跟死猪一样。我点起残灯,把今晚战果掏出来:一只金累丝嵌宝耳坠、一对翡翠扣子、还有一块小孩巴掌大的玉牌,上头刻着长命百岁。我掂了掂,光这块玉牌就够我在现代换辆代步车。
我把东西包好,塞进床底空砖里,心里却开始打鼓:柳湘莲约我明晚去怡红院后墙,晴雯这边又催着我继续摸金——战线一下拉太长,万一出事,我连跑都没地儿跑。但一想到王熙凤那张算盘精的脸,我又咬牙: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干!
第二天一早,绣房传来消息:晴雯病了,告假三天。我知道她这是要躲风头,顺便在家把暗袋缝好。我装模作样去探病,带了一包果脯。她躺在床上,嘴唇白得跟刷了漆,演技比我还浮夸。趁小丫头出去打水,她塞给我一张纸条:今晚子时,老地方见,货已备好。
我捏着纸条,心里七上八下。白天宝玉来找我,看我心神不宁,非要给我念诗。我嗯嗯啊啊应付着,脑子里却在倒计时:距离子时还有六个时辰。紫鹃端来药,我一口闷了,苦得直翻白眼,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蒋小倩,你在现代连房租都拖三个月,在古代倒玩起心跳了,真他娘的魔幻。
傍晚,天边滚过闷雷,像给夜晚敲了记战鼓。我早早打发了紫鹃,把床单撕成条,一头系在床脚,一头垂到后窗下——退路先留好。子时一到,我换上夜行披风,揣着匕首和柳湘莲的纸条,猫腰出门。
月亮躲在云后,园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刚转过游廊,就听见假山后有动静。我屏住呼吸,摸出匕首,却听见晴雯压低的声音:是我。她从阴影里钻出来,怀里抱着个布包,鼓鼓囊囊。我打开一看:三件金镶玉的压襟、一对鎏金臂钏、还有一只指甲盖大的珍珠,正泛着冷光。
明儿一早,我缝进探春姑娘的嫁妆最里层。晴雯声音发颤,却带着兴奋,送嫁队伍出城那天,我们跟着去送,中途借口如厕,把东西掏出来藏马车夹层,回头再分账。
我点头,忽然想起柳湘莲的约,心里咯噔:两条线别撞车。我刚想问晴雯能不能改时间,远处突然传来锣声——巡夜的提前了!晴雯一把推我:快走,分头!
我转身就跑,耳边全是自己心跳。刚拐过墙角,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捂住我的嘴。我浑身僵住,匕首差点掉地上。耳边传来柳湘莲低笑:小点声,巡夜的往这边来了。
他拉着我闪进假山洞,两人贴得极近,我能听见他呼吸。外头脚步声杂乱而过,火把光在洞口晃了几下又远去。柳湘莲松开我,似笑非笑:看来你今晚很忙啊
我喘了口气,心想:可不是,一边跟晴雯搞地下党,一边还跟你玩无间道。但面上还得装镇定:彼此彼此,你不是也惦记凤姐私库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更详细的地图,手指一点:明晚,亥时,怡红院后墙。我带你走密道,直通她内室。敢不敢
我盯着地图,心跳如鼓。晴雯那边是稳妥的细水长流,柳湘莲这边却是一锤子买卖。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听见自己说:敢,怎么不敢大不了鱼死网破。
柳湘莲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那就说定了,林姑娘——哦不,蒋老板。
我翻个白眼,心想:这称呼,我喜欢。
5
送嫁前夜,王熙凤瓮中捉鳖
我没想到,事情会崩得这么快。
前一天夜里,我跟柳湘莲刚在假山洞里约好亥时怡红院后墙见,第二天一早,整个贾府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我刚回潇湘馆,鞋还没蹬掉,紫鹃就扑过来,脸色煞白:姑娘,晴雯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嗓子发紧:怎么
说是偷了太太房里的金器,被二奶奶当场拿住,现在正捆在柴房,打得只剩半条命!
我脑袋嗡的一声——金器放你娘的屁!那分明是我们昨晚从王熙凤私库里摸出的货。我顾不得别的,拔腿就往柴房跑。紫鹃在后面追:姑娘你慢点,你还病着——病个鬼,再慢人就凉了!
柴房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婆子小厮,我硬挤进去,眼前一幕差点把我魂吓飞:晴雯被五花大绑在条凳上,身上的小衣已经被血黏在皮肉上,头发散乱,嘴角全是血沫子。王熙凤端坐在正中央,手里慢悠悠转着一串翡翠手串,眼神跟刀子似的往我身上戳。
哟,林姑娘也来瞧热闹她声音甜得发腻,这丫头偷东西,可是人赃并获。我正要回老太太,按家法处置——沉塘。
沉塘两个字一出口,周围人都倒吸凉气。我拳头攥得咯咯响,指甲陷进掌心。晴雯半睁眼,看见我,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但我知道她说的是:跑。
跑个屁!这事是我带的头,要跑也得把人一起扛走。
我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慌张全咽下去,换上一副林黛玉的柔弱滤镜,一步三晃地走到王熙凤跟前:二奶奶,晴雯是我屋里的人,她若真犯了错,也是我没教好。不如先让我问两句,再给老祖宗发落,省得冤枉了人。
王熙凤挑眉,笑得意味深长:冤枉赃物可都在这儿呢。
她脚尖一点,地上哗啦倒出一堆东西——金镶玉压襟、鎏金臂钏,还有那颗拇指大的珍珠,全是我们昨晚刚藏的。我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娘们早就盯上我们了!
但我脸上不能崩,只能继续演。我蹲下身,颤颤巍巍拿起珍珠,对着光看:二奶奶,这珠子成色虽好,却不是太太房里的东西。我前儿在老太太库里见过类似的,会不会……搞错了
王熙凤冷笑一声,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小丫头片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夜里都干了什么我给你留点脸,你偏不要脸。今天我就让你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她退后一步,扬声吩咐:来人!把林姑娘也请去祠堂,一并回话!
我心里咚一声——完球,这是连我也扣了。
两个粗壮婆子一左一右夹住我,我挣了一下,根本挣不动。晴雯在条凳上发出一声嘶哑的姑娘——,我回头看她,她眼泪混着血往下淌,眼神却异常坚定:别管我。
我咬紧牙关,脑子飞快转:现在撕破脸,我一点胜算都没有;可要是真被捆去祠堂,等贾政回来,沉塘的就不止晴雯一个了。必须拖时间!
我脚下一软,直接往地上倒,开始剧烈咳嗽,咳得眼泪鼻涕一把抓。紫鹃扑过来扶我,吓得直叫:姑娘旧疾犯了!我一边咳,一边偷偷掐自己大腿,把脸憋得通红。王熙凤皱了皱眉,显然不想真把我弄死在这儿。
先送林姑娘回屋,请太医!她冷声吩咐。
婆子们犹豫了一下,我趁机死死攥住紫鹃的手,指甲掐进她掌心。紫鹃机灵,立刻哭喊:姑娘喘不上气了!要是出人命,老太太怪罪下来——
婆子们面面相觑,王熙凤脸色阴晴不定。就在这当口,一声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都在闹什么
人群哗地分开,贾母扶着鸳鸯,铁青着脸走进来。我差点热泪盈眶:救星来了!
贾母先看了我一眼,再看到条凳上的晴雯,脸色更难看:好好的喜事将近,你们折腾什么
王熙凤立刻换上一副孝顺面孔,福了福身:回老祖宗,这丫头偷了儿媳房里的金器,人赃并获。儿媳想着,府里最近开销大,不能再纵容这些蛀虫……
够了!贾母一声怒喝,我还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到你动用私刑
她转头看向我:玉儿,你来说。
我扶着紫鹃,踉踉跄跄跪下,声音虚弱却清晰:外祖母,晴雯是我屋里的人,她若真偷了东西,玉儿甘愿同罪。只是……我顿了顿,抬头看向王熙凤,只是这些赃物,玉儿前儿在……在别的地方也见过,怕不是搞错了。
王熙凤眼神一凛,刚要开口,我抢先一步,从袖中摸出一张折得小小的纸,双手奉给贾母:这是昨日我在藏书阁拾到的,上面有库房钥匙的拓印,还有……二奶奶私库的标记。
这张纸是我昨晚偷偷拓的,本想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贾母接过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王熙凤的目光带着凌厉:你不是说,钥匙一直在你身上
王熙凤脸色终于变了,嘴角抽了抽,勉强笑道:许是下人弄错了……
我趁热打铁,跪爬两步,抱住贾母的腿,眼泪说来就来:外祖母,玉儿不敢妄言,只是担心有人借题发挥,坏了府里的名声。晴雯虽是个丫头,可也是条人命。眼看三姑娘出阁在即,若传出苛待下人的名声,御史台那边……
我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喜事变丧事,御史台参一本,贾政的乌纱帽都得抖三抖。
贾母深吸一口气,拐杖重重一顿:先把人放下来,请太医!这件事,等我查明再作处置!
王熙凤脸色铁青,却只能低头称是。我心里松了半口气,知道暂时保住了晴雯的命。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王熙凤不会善罢甘休,而我,也已经被她彻底盯上了。
回到潇湘馆,我瘫在床上,手心全是汗。紫鹃一边给我擦脸,一边哭:姑娘,吓死我了……
我苦笑,看着帐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赶在送嫁队伍出发前,把晴雯捞出来,再把王熙凤的底牌全部掀翻。否则,沉塘的就不是晴雯,而是我。
窗外,乌云压得很低,闷雷滚滚,像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逼近。
6
真黛玉诈尸:想活命先把贾府救活!
柴房那扇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我正蹲在草堆里,抱着膝盖打哆嗦。外头的火把把影子拉得老长,像要把我直接钉死在地上。我以为又是王熙凤派人来提我,结果抬头一看,飘进来一个白影——真的是飘,脚尖离地三寸,裙摆无风自动,脸白得像刚刷的墙,眼角一点泪痣,分明是林黛玉本尊。
我当场差点把隔夜粥吐出来:你、你谁
她冲我笑了笑,声音轻得像羽毛:借你身子住了这么久,连房东都不认识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全明白了——敢情这位才是真正的林黛玉,我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北漂魂。她一挥袖子,柴房门自己合上,外头的婆子像被按了静音键,一点声儿都传不进来。
废话少说,她飘到我面前,伸出半透明的手指,在我眉心一点,冰得我直打摆子,再折腾下去,咱俩都得魂飞魄散。
我舌头打结:怎、怎么说
她抬手在半空一划,像拉窗帘似的拉出一幅画面:贾府账册翻飞,库房见底,王熙凤卷款私逃,官兵封门,老太太当场气死,男丁流放,女眷发卖——画面最后定格在我被拖去菜市口,罪名是妖孽附身,蛊惑人心。我后背瞬间湿透。
看见没这是我原本的结局,也是你马上要继承的烂摊子。黛玉收回手,画面碎成光点,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继续瞎搞,大家一起死;二,听我指挥,三个月内把贾府盘活,我送你平安回现代,还附赠黄金千两。
我咽了口唾沫:千两……是公斤还是市斤
她翻了个白眼:官制十六两一市斤,够你三环里买套大三居。
成交!我立马伸出三根手指:发誓!不过先说清楚,怎么盘活我可不会点石成金。
黛玉身影一晃,直接钻进我天灵盖,一股冰凉从头灌到脚,脑子里瞬间多了厚厚一摞记忆:贾府所有暗账、庄子收成、店铺流水、甚至王熙凤藏银子的密室坐标,高清无码。我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撑得翻白眼。
别晕!她在脑内敲我,现在第一步,先救晴雯。她要是真被沉塘,王熙凤就能顺势把脏水全泼你身上,到时谁都救不了。
我深吸一口气,理了理乱成麻的思绪:行,救晴雯需要三步:一,拿到她没偷东西的铁证;二,当众揭穿王熙凤私设刑堂;三,把老太太的火拱起来。
黛玉轻笑一声:还不算太笨。证据就在王熙凤私库里——真正的赃物,她昨晚连夜转移,准备今天再栽赃给晴雯。钥匙我熟,密道我也熟,子时动手,你只有一炷香时间。
我抬头看天,乌云压顶,雷声滚过屋脊,像给这场豪赌配了
BGM。
那还等什么我撸起袖子,把撕成条的床单重新系紧,今晚咱俩就玩把大的。
子时一到,我顺着潇湘馆的后窗溜出来,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往下砸。黛玉在脑内导航:左转,假山第三块太湖石,按下去。我照做,石壁无声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侧身过的暗道。潮湿霉味扑鼻,我举着半截蜡烛往里蹭,心跳得像打快板。
暗道尽头是王熙凤卧房的后墙,一块青砖被黛玉遥控推开,我探头一看,屋里烛光摇曳,空无一人。我猫腰钻进去,直奔床底,掀开第三块地砖,果然掏出一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打开一看:金簪、玉佩、翡翠扳指,件件都是失窃名单上的东西,外加一本小账册,详细记着哪件东西哪天丢的,打算什么时候再找回来。
我把赃物和账册一起塞进防水油布里,刚盖好砖,外头传来脚步声。黛玉急声:躲衣柜!我哧溜钻进去,透过雕花缝隙看见王熙凤带着平儿进来,一边解外衫一边骂:小蹄子命真硬,还没死透明天再灌她一碗哑药,省得乱咬人。
我拳头攥得咯吱响,黛玉凉凉提醒:冷静,证据到手,走为上。等她们睡下,我原路返回,雨已经瓢泼,我浑身湿透,却觉得火在血管里烧。
天蒙蒙亮,我直接跪在贾母院门口,怀里抱着紫檀匣,嗓子哭哑:外祖母救命!
贾母被惊醒,见我这副鬼样子,吓了一跳。我打开匣子,把赃物和账册一起呈上:昨夜有人想杀人灭口,玉儿侥幸捡到这些。晴雯无辜,求老祖宗做主!
贾母翻了几页账册,手抖得差点撕烂。她最恨别人动她的养老钱,更恨底下人骗她。我趁热打铁:账册上记着,连老太太的陪嫁金器都在里头,再晚一步,怕是……
混账!贾母一声怒吼,整个荣禧堂都抖三抖,叫王熙凤来!
王熙凤进门时还端着架子,一眼瞧见紫檀匣,脸瞬间煞白。她想辩解,我直接甩出晴雯的卖身契和当票:二奶奶若说晴雯偷东西,为何赃物在你床底又为何提前把晴雯卖去窑子的票据都写好了
厅里顿时炸锅。王熙凤扑通跪下,哭得梨花带雨:儿媳一时糊涂……
贾母一拍桌子:糊涂你是黑心!来人,把她给我关祠堂,查账!晴雯即刻抬回潇湘馆医治,谁敢再动她一根手指,我剁了谁!
我跪在旁边,心里的小人儿已经蹦迪。黛玉在脑内悠悠提醒:别得意太早,还有第二步——开源节流,三个月让府里扭亏为盈。账本我稍后整理,今晚子时,老地方,开经营会议。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看天。雷声远去,乌云裂开一条缝,晨光像金子一样砸下来。我轻轻吐出一句话:行啊,那就从今天开始,让贾府改姓蒋。
7
翻身当操盘手,把贾府薅成我的提款机
天还没亮,我抱着黛玉给的金算盘——其实是我俩熬夜整理的《贾府三个月急救计划》,蹲在潇湘馆的小厨房里,对,就是平时熬药的那口砂锅边上。紫鹃被我打发去守门口,谁进来都说我咳血,见不了人。
我先把计划撕成三份:
A4
大小的一张给贾母,上头全是简体字,老太太看不懂,但她只要看见盈利俩字就点头;
第二张给贾琏,他管外头生意,得让他觉得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第三张我自己揣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哪几家庄子该改稻为桑、哪几家铺子该涨价、哪些古董可以抵押套现——全是黛玉用魂念一句句塞进我脑子里的。
我喝了一口昨晚剩的冷茶,嗓子一清,开干!
第一步:先救现金流。
上午,我去找贾琏。
二哥,我昨儿做梦,梦见咱家库银长腿跑了。
贾琏正头疼,听我这么一说,脸都绿了:妹妹别说晦气话!
我把一张典当清单推过去:
咱家那些积灰的古董,乾隆珐琅彩、宣德炉、还有老太太不爱的十几幅仇英,拿去京城最大的‘万利当’,死当三个月,能换二十万两现银。二十万两啊!够发工钱、够填亏空,还能给三姐姐添妆。
贾琏眼睛一亮,嘴上还矜持:这……得跟老太太商量。
我直接把老太太搬出来:外祖母已经点头,说‘死物不如活钱’。
——其实老太太只说了句别败家,我自行翻译成同意。
贾琏屁颠屁颠去办,当天下午,万利当派了四个伙计、两辆大车,把古董抬走。我隔着窗缝看他们小心翼翼搬东西,心里乐开花:黛玉说得没错,贾家这些老东西,随便拎一件都够普通人吃十年。
第二步:节流,从厨房开刀。
我找了赖大家的——就是管厨房的胖嬷嬷,平时鼻孔朝天。
我把账本往她面前一摔:一个月五千两伙食喂猪呢!
赖大家的脸涨成猪肝:姑娘,鸡鸭鱼羊都要最新鲜的……
我冷笑:从明天起,外厨房减三成肉,改鱼虾;内厨房减五成细米,改糙米饭。谁要哭穷,就调去庄子上挖藕。另外——
我压低声音,采买回扣交一半上来,不然我让琏二爷查你的账。
赖大家的秒怂,当天晚上厨房就传出风声:林姑娘比二奶奶还狠。
第三步:开源,把庄子变成提款机。
贾府在城外有七八个庄子,原来收租只收粮,粮价一跌就哭爹喊娘。我让贾琏带我下乡,坐着小油壁车,晃得我屁股疼。
到了地头,我直接召集庄头:今年别种稻了,全改桑苗。我给你们联系江宁绸缎庄,签三年保底收购,比卖粮多赚一倍。
庄头们面面相觑:可我们不会养蚕……
我甩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册子:我请了苏州师傅,月底到位,包教包会。谁再磨叽,明年租子涨三成。
庄头们立刻改口:姑娘英明!
回府路上,贾琏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妹妹,你哪来这么多鬼点子
我故作高深:梦里神仙教的。心里补一句:神仙叫林黛玉。
第四步:盘活铺面,搞饥饿营销。
府里在京城有间老胭脂铺,地段好,却年年亏本。我跑去一看,货架落灰,伙计打瞌睡。
我把掌柜叫来:从明天起,玫瑰膏限量发售,每天只卖五十盒,价涨一倍。再买通几个说书先生,让他们在茶馆里讲‘贾府秘制,贵妃同款’。
掌柜肉疼:万一没人买
我翻白眼:你当京城的太太小姐是吃素的越限量越抢,懂
果然,三天后铺子门口排起长队,掌柜数钱数到手抽筋,当天就给我送了五百两银票孝敬。
晚上,我回潇湘馆,累得跟狗一样,却亢奋得睡不着。黛玉在我脑子里开总结会:不错,现金流稳了,下一步该撬动高利贷。
我一口茶喷出来:还要借钱
她冷笑:贾府欠户部银子二十万两,利息滚雪球。我们用当铺抵押来的钱,先还一半,换半年宽限期,再用庄子新收的蚕丝做抵押,向晋商借低息贷款,把高息旧账全换掉。这叫债务重组,懂
我竖大拇指:姐姐,你生前要是干投行,就没沈万三什么事了。
半个月后,账面奇迹般翻红。贾母看着新鲜出炉的账本,激动得直念佛:我的心肝儿,连凤丫头都没你这么能干!
王熙凤还被关祠堂,听到风声,差点把栏杆掰断。我特意去探病,隔着窗户给她送了一碗白粥:嫂子别急,等你出来,我让你管新开的绣坊,利润五五开。
她隔着窗棂瞪我,恨不得生吞我。我笑得一脸无辜:合作共赢嘛。
夜里,我抱着算盘,在灯下噼里啪啦打珠子。黛玉飘在旁边,难得夸我一句:你比我想象的不要脸,也更像资本家。
我打了个哈欠:多谢夸奖。等我把债务清零,就带你去看京城的烟花。
她轻轻一笑,身影淡得像雾:别光说不练,下一步,该收拾外患了。
我合上账本,望向窗外。府里灯火次第亮起,像一张巨大的棋盘,而我,终于从棋子变成了操盘手。
8
卷走金条回现代,贾府给我立长生牌
三个月说到就到,我把最后一笔蚕丝款子收进库房,账本上的赤字终于变成了黑字。贾母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玉儿,你是咱家的财神娘娘!我心里暗笑:财神娘娘要跑路了。
黛玉在我脑内倒计时:今晚子时,护城河石桥下,井水连通现世。你只有一炷香,错过再等十年。我摸了摸怀里沉甸甸的小箱子——黄金一千两,按十六两一斤算,足足六十二斤半。为了背得动,我把箱子做成了夹层书箧,外层塞满《女则》《烈女传》掩人耳目,谁见了都说林姑娘真刻苦。
夜里,我灌了紫鹃一杯甜酒,她睡得像死猪。我换上一身男装短打,最后看了一眼潇湘馆:窗纱半旧,药香犹存,没半点值得留恋。倒是晴雯抱着包裹在角门等我:姑娘,真不带我走我拍拍她肩膀:留在这儿当绣坊大掌柜,比跟我回二十一世纪挤地铁强。她红着眼塞给我一只香囊:保平安。里头装的不是香料,是十颗小南珠——这丫头比我还懂投资。
我一路猫腰到了护城河,柳湘莲早撑船等着。月光下,他笑得一脸欠揍:蒋老板,最后一趟顺丰到付。我把箱子递给他,船篙一点,石桥下果然出现一圈漩涡,像有人在水底开了扇门。柳湘莲忽然凑近:真不带上我我可以给你当保镖。我翻白眼:保镖太贵,我请不起。他哈哈大笑,一把把我推下船。
冰冷河水没过头顶时,我听见耳边黛玉轻声说:再见,合伙人。下一秒,屁股重重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我睁眼——熟悉的北京夜风,带着汽车尾气和烤冷面味。低头一看,身上还是那身夜行衣,脚边是六十二斤重的书箧。旁边井盖咣当一声,正好压在我掉下去的那个位置,仿佛时间从没走过。
我连夜打车去了银行,把金条换成人民币,账户余额瞬间飙到八位数。第二天一早,我在三环边全款买了套大平层,签字时手都没抖。搬家那天,我把晴雯的香囊挂在玄关,南珠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提醒我:梦是真的。
一个礼拜后,我去潘家园闲逛,居然看见一个小摊摆着清代珐琅小香炉,正是我从贾府顺的第一件战利品。摊主神秘兮兮:姑娘好眼力,这是荣国府流出的宝贝,听说林姑娘羽化登仙,贾家给她立了长生牌,香火旺得不行。我差点笑出声:合着我成了人家祠堂里的
KPI。
夜里,我泡着澡刷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账还清了,谢谢。——D
我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是黛玉。屏幕一闪,短信自动删除,像从没来过。我抬头看窗外,月亮圆得像个金元宝。我举杯对着虚空晃了晃:合作愉快,房东。
后来,我偶尔还会想起贾府。想起晴雯当上京城第一绣坊女掌柜,想起贾宝玉留学回来成了摄影博主,想起王熙凤在祠堂抄完《女诫》后,真的老老实实跟我合伙开网店卖缂丝包包。
当然,最想的还是那口蟹黄烧麦。我试着在家复刻,结果蒸出来一笼塌皮烂馅。我笑着把蒸笼扔进垃圾桶,自言自语:
算了,蒋小倩,你也该收收心,当回普通人了。
可我知道,只要哪天我路过那个井盖,听见下面传来檀香味儿,我可能还会再跳一次。
毕竟,混子的血里,永远淌着不安分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