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向后按在琴弦上,身子后耸,丝绸般的长发拂过案桌,她曲指,指尖刮动了一根弦丝。
铮!的一声响。
谢矜臣略略松开她,薄唇擦过她耳畔:“商音。”
接着她的耳珠被暖热地包裹。
她发出一道嘤声。
姜衣璃蜷紧手指,掌心被压出细痕,葱白的指尖错落,又勾出了一个音。
“这个是徵音。”谢矜臣像深谙琴技的名师,边吻着,边挪开一只手,向上推她薄烟翠纱的衣裙,长指抚进上衣。
姜衣璃脊骨发颤,眉心蹙紧,哆嗦道,“大人,别”
谢矜臣亲她的唇咽下她的呜声。
窗外假山奇石,莺雀啼鸣,屋内暧昧缭绕,琴声错乱。

春三月,谢芷有喜,谢矜臣被调职,出任江苏巡抚。
官位升了一级,却从政治中心挪到江南,实是明升暗降。
首辅王崇说:“路要一步一步走,将来我这个位置必然是你的。”
谢矜臣只说保重身体之话。他志不在首辅之位。
临近离京这几日,他闲在家中,又好好地教姜衣璃弹了几日琴,自觉惬意。
姜衣璃痛不欲生。
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弹琴。
那日本要以自尊心受损为借口,假装一蹶不振,再不碰琴。
谁知这个白日宣淫的混蛋,占了便宜,又令她日日学琴,为做鼓励,还勉强地夸了她两句。
姜衣璃有求于他,不得不暂时屈服,偶尔偷个小懒,他闲的这两日,又是好一番痛苦难言。
琴案前横着绿绮,美人信手拨弦,谢矜臣听她弹了一支简单完整的曲子,目光颇为赞赏,挑着她的下巴,“最近很乖。”
“都是大人教的好。”我高考都没这么努力过。
谢矜臣眼神柔和,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做为奖励——”
姜衣璃寒毛竖起,腰背一下子坐直了,她脸上脖颈燥红,想要下地,这时听到谢矜臣说,“就把广陵散的琴谱赠予你吧。”
姜衣璃突然凝住。
谢矜臣打开了书房暗室的门,在琴曲那一部分,他挑出了两卷古朴陈香的谱子,摊开拿给她。
纸页落在掌心,仿佛沉淀着历史的厚重。
姜衣璃呆厄地低头,抚过上半卷减字谱上一道道指法符号,她怔忪失神:“不是…失传了吗?”
她曾经跑遍全国三十多家古琴博物馆,查阅一百多本古籍资料,都没有找到这琴谱。
她站在玻璃展柜外看着孤零零的下半卷琴谱,替另一个人满心遗憾。
谢矜臣见她此状,知她必是喜爱,心中也觉得高兴。
他颔首:“确是失传了。”
姜衣璃茫然抬起眼,咬了咬牙,没毛病,琴谱归一人所有,可不就是失传。
只是,她再次抚着琴谱,眼睛微微地湿润了,这琴谱好好的怎么八百年后一卷失踪一卷残缺呢,她跑了那么多路找琴谱找得真是好辛苦。
可惜现在也不是多重要了。
她本不爱古琴,装给谁看呢,现在于她而言,重要的是她的命,她的钱,她的翠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