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将一百亿现金和一个濒死的亲生母亲放在你面前,让你二选一,你会怎么选这听起来像一个哲学课上的极端假设,一个考验人性的恶魔契约。但在它真实地发生在我眼前时,我才明白,这根本不是一个关于道德的选择题,而是一个关于力量的计算题。当贫穷将你所有的尊严踩在脚下,当现实的耳光让你耳鸣目眩时,你会发现,所谓的亲情、孝道,都需要一个坚实的基座来支撑,而那个基座,是用钱堆起来的。人们会歌颂那些放弃财富选择亲情的人,称他们为圣人。但没人会告诉你,那个圣人,可能在第二天就要和他的母亲一起,被更大的绝望吞噬。所以,当我做出那个选择时,我没有丝毫犹豫。因为我知道,我要的不是那一百个亿,而是拿回一切的资格。
1
喂是陈默吗你妈的手术费,准备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护士冰冷而公式化的声音像一根钢针,精准地刺入我最脆弱的神经。我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心里全是冷汗。我靠在医院走廊惨白的墙壁上,周围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钻进鼻腔,让我一阵阵地反胃。
护士,我……我还在想办法,能不能……再宽限两天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鄙夷的乞求。
两天陈先生,我得提醒你,你母亲的病情不能再拖了。今天再交不上五十万押金,我们只能把特护病房让给下一位病人,转去普通病房。到时候耽误了最佳手术时机,后果你自己承担。
啪。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我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五十万,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只是一个刚毕业两年的普通上班族,每个月拿着六千块的工资,除去房租和基本开销,所剩无几。母亲为了供我读大学,积劳成疾,心脏出了严重的问题。为了给她治病,我早已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可现在,这五十万的缺口,我要去哪里填
我翻遍了手机通讯录,那些名字一个个划过,最后,我的手指停在了一个我最不想拨打的号码上——舅舅,李卫国。
他是母亲唯一的亲弟弟,也是我们家最有钱的亲戚。靠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做建材生意发了家,如今身家几千万,住着别墅,开着豪车。但我从小就不喜欢他,他看我和我妈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优越感和施舍般的怜悯。
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想向他开口。但现在,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深吸一口气,我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里传来一阵喧闹的音乐和觥筹交错的碰杯声。
喂谁啊舅舅的声音带着一丝酒气,显得很不耐烦。
舅舅,是我,陈默。
哦,陈默啊,什么事我这正忙着呢,跟几个大老板吃饭,长话短说。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炫耀。
我咬了咬牙,把尊严和脸面都踩在脚下,用近乎卑微的语气说：舅舅,我妈……我妈病得很重,急需做心脏手术,还差五十万的手术费,您看能不能……
五十万李卫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陈默,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一张嘴就是五十万,你以为我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电话那头,我甚至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嗤笑声,是舅妈。卫国,谁啊听这口气,又是来借钱的穷亲戚
李卫国没有避讳,大声说道：还能是谁,我那个不争气的姐姐家的小子呗。他妈病了,要五十万,呵呵,真是敢开口啊。
紧接着,舅妈尖酸刻薄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五十万我们家是印钞票的吗再说了,你姐那病就是个无底洞,填多少钱进去都是打水漂！陈默我跟你说,不是我们不帮你,主要是你得认清现实。你妈这病,治不好的,别到时候钱花了,人也没了,你还背一身债,何必呢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我气得浑身发抖,血液直冲脑门。
舅妈！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是我妈！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我说的是实话！舅妈的声音更加尖利,要不是你爸死得早,你妈一个人拉扯你,把自己身体拖垮了,能有今天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自己穷闹的！有时间在这打电话求爷爷告奶奶,不如想想怎么多打几份工赚钱！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胸中翻涌的愤怒和屈辱,几乎要将我吞噬。
行了行了,李卫国不耐烦地打断了争吵,陈默,这样吧,看在你妈是我姐的份上,我私人赞助你五千块钱,就当是白给你了,不用还。买点好吃的给你妈补补,也算我尽到心意了。至于手术费,我是真没办法。行了,我这还忙着呢,挂了。
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再也控制不住,一拳狠狠地砸在冰冷的墙壁上。骨节与墙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剧痛传来,可这点痛,又怎么比得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五千块赞助
他是在打发一个乞丐吗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银行卡里那可怜的三位数余额,前所未有的绝望感笼罩了我。天大地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恨,我恨自己的无能,恨这个世界的冷漠,更恨李卫国一家的冷血无情！
就在我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时,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绪波动,终极抉择系统激活。】
我猛地一愣,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出现了幻觉。我晃了晃脑袋,使劲眨了眨眼。
然而,下一秒,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幕,突兀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光幕上,几行泛着幽幽蓝光的文字清晰可见,仿佛是科幻电影里的场景。
【宿主：陈默】
【你正面临一次改变命运的终极抉择,请在以下两个选项中做出选择。】
【注意：选择不可逆,请谨慎决定。】
【选项A：立刻获得10,000,000,000元（一百亿）现金,资金来源绝对合法,将以海外家族信托基金的形式,在三分钟内注入您的指定账户。】
【选项B：您的母亲立刻痊愈,身体恢复到三十岁时的巅峰健康状态,从此百病不侵。】
我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光幕,心脏狂跳不止。
这是什么幻觉还是……某种超自然的存在
十亿现金母亲痊愈
这两个选项,如同天使与魔鬼的诱惑,赤裸裸地摆在我面前。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一个孝子,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B。母亲的健康,是无价的。别说十亿,就算是一千亿,一万亿,也换不来。
我也曾以为自己会这么选。
但是,舅舅和舅妈那刻薄无情的话语,护士那冰冷催促的声音,银行卡里那刺眼的余额,还有这三年来我为了生活四处碰壁、受尽白眼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选择B,母亲是能痊愈。但是然后呢我们依旧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穷人。这次是心脏病,下次呢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呢我们拿什么来抵御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风险难道下一次,我还要去像狗一样乞求李卫国那种人的施舍吗
不！我受够了！
贫穷,才是我们所有苦难的根源！没有钱,就没有尊严,没有选择权,甚至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而选项A,那一百亿,代表的不仅仅是财富,它代表的是力量,是资本,是能将所有瞧不起我们的人狠狠踩在脚下的绝对力量！
有了这笔钱,我能请全世界最好的医生,用全世界最好的药,给我母亲全世界最好的治疗和休养环境！别说一个心脏手术,就算是要换一个全新的、用黄金打造的心脏,也轻而易举！五十万的手术费,在这笔钱面前,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选择B,是治标不治本的懦弱。
而选择A,才是从根源上解决一切问题的终极答案！
我的眼神逐渐从迷茫转为坚定,从挣扎变为决绝。我仿佛看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一条铺满了金钱与权力的通天大道。在这条路的尽头,我能为母亲构建一个固若金汤的城堡,让她安享晚年,再也不受任何委屈。
至于李卫国……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会让他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我抬起手,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点在了那个闪烁着诱人光芒的选项上。
【选项A】
【选择已确认,不可更改。】
【海外信托基金正在为您建立专属账户……】
【资金正在注入……倒计时：180,179,178……】
光幕上的倒计时数字,像死神的秒表,也像新生的钟声,一下下敲击着我的心脏。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重新挺直了腰杆。走廊的尽头,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驱散了部分的阴冷。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了,仿佛在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内,完成了一次脱胎换骨的蜕变。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
我低头看去,发信人是一个陌生的境外号码。
点开短信,一行简短却足以让世界为之疯狂的文字,映入我的眼帘。
【尊敬的陈默先生：您的天马座环球信托基金账户已成功开立,并收到注资10,000,000,000。00元（CNY）。您的专属客户经理将于稍后与您联系。恭祝您生活愉快！】
一百亿！
一后面跟着整整十个零！
我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停滞了。
2
我盯着那串天文数字,感觉整个世界的喧嚣都离我远去,唯有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百亿,这个我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数字,此刻就静静地躺在一条短信里,像一个沉睡的巨人,随时准备听从我的号令,撼动整个世界。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国际长途号码打了进来。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按下了接听键。
您好,是陈默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其悦耳、专业且恭敬的女声,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但背景里隐约能听到键盘敲击和外语交谈的声音,显得非常国际化。
是我。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
陈先生您好,我是琳达,天马座环球信托基金为您指派的专属客户经理。首先,恭喜您成为我们最尊贵的客户。我的团队将24小时为您提供全方位的金融及生活服务。无论是资产配置、全球投资,还是预订私人飞机、安排安保团队,任何合法的需求,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为您办妥。
这番话从一个陌生人口中说出,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性。我瞬间明白,这不是诈骗电话,这是我新身份的配套服务。
我明白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一个习惯了这一切的人,我现在有一件急事需要处理。
请讲,陈先生。琳达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我说的急事无论是买下一家公司还是买一瓶水,对她而言都一样。
我需要立刻向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账户上,支付两百万人民币。其中五十万是押金,剩下的一百五十万是预付款。我需要他们立刻为我母亲安排最好的特护病房,请来全院乃至全市最好的心脏外科专家团队,使用最顶级的进口药物和设备。钱不是问题,我只要最好的。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金钱赋予我的底气。
好的,陈先生。请稍等。电话那头安静了大约三十秒,只有轻微的键盘敲击声。随后,琳达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办妥。两百万元人民币已于十秒前汇入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指定账户。医院财务科将在三分钟内核实到账。另外,根据您的要求,我的团队已经联系了院方高层,并以您的名义指定了心脏外科的首席专家王建国主任医师主刀。同时,医院最高规格的贵宾特护病房也已为您预留。还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暂时没有了。我挂断电话,感觉像在做梦。
短短一分钟,一个电话,就解决了我过去几个月跑断腿、说尽好话、看尽白眼都无法解决的难题。这就是金钱的力量,简单、粗暴、却又该死的有效。
我整理了一下衣领,朝着护士站走去。
还是刚才那个打电话催款的护士,她正低头写着什么,见我过来,连头都没抬,不耐烦地问道：怎么样凑到钱了吗凑不到就赶紧去办转院手续,别占着位子。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或许是我的沉默让她感到了异样,她终于抬起头,看到了我冰冷的眼神,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看什么看没钱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她皱着眉接起电话：喂,我是心外科护士站……什么财务科打来的……两百万！确认到账了指定给503床的病人林秀芳你确定没搞错！
护士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她握着电话,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缓缓开口：现在,可以为我母亲安排转病房和手术的事宜了吗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在她听来,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啊……是……是！陈先生！我……我马上就去办！马上！她啪地一下挂了电话,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太过慌张,膝盖还重重地撞在了桌角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却连一声都不敢吭。
陈先生您稍等,我立刻去联系王主任！立刻！她对我鞠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躬,然后像逃命一样冲向了医生办公室。
我冷眼看着她仓皇失措的背影,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就是现实。有钱,你就是先生,是上帝；没钱,你就是累赘,是麻烦。
不到五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刚才那个护士和另外两名医生。
护士远远地就指着我,对那个男人说：王主任,这位就是陈默先生。
王主任立刻换上一副春天般和煦的笑容,快步走到我面前,主动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哎呀,是陈先生吧您好您好,我是心脏外科的主任王建国。刚才院办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您对母亲的这份孝心,真是让我们所有医护人员都为之动容啊！
我记得很清楚,就在昨天,我还在他的办公室门口苦苦哀求了半个小时,他却连门都没让我进,只是让助理传话,说没钱就别想手术。
而现在,他却热情得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信息差,真是个有趣的东西。在他眼里,我还是那个穷学生模样的陈默,但他收到的信息却是一个能随手拿出两百万现金的神秘人物。这巨大的反差让他只能将我归类于那种低调的顶级富豪,态度自然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王主任客气了。我淡淡地抽回手,我只有一个要求,用最好的技术、最好的药,务必保证我母亲手术成功,安然无恙。
一定！一定！王建国拍着胸脯保证,陈先生您放心,我们已经启动了最高级别的应急预案,由我亲自组建专家团队,亲自操刀！手术方案我们也会重新评估,采用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达芬奇’机器人微创手术,创口小,恢复快,虽然费用高一些,但效果绝对是最好的！
我心中冷笑。昨天他还说我母亲的情况只能做传统开胸手术,风险高,费用也要五十万。今天,更先进、费用更高的方案就冒出来了。
费用不是问题。我言简意赅地打断了他,我只要结果。
明白！明白！我们现在就去安排转病房,您母亲将入住我们顶楼的贵宾特护套房,24小时都有特护人员看护,家属也可以陪同。您看……
可以,去办吧。我挥了挥手,像是在打发一个下属。
王建国等人如蒙大赦,立刻忙碌了起来。很快,母亲就被转移到了一个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病房里。那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套间,有独立的会客厅、洗手间,窗外是城市最美的风景线,房间里的医疗设备更是闪着科幻般的光泽。
看着躺在病床上,因为药物而安静沉睡的母亲,我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安宁。
妈,你看到了吗你的儿子,再也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穷小子了。从今天起,谁也别想再欺负我们。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舅舅两个字,我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慢条斯理地走到窗边,拉开一丝窗帘,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才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
喂,舅舅。
陈默！你小子在哪儿！电话一接通,李卫国那充满怒气和质疑的声音就吼了过来。
我在医院,陪我妈。我淡淡地回答。
你少跟我装蒜！我问你,你哪来的五十万你是不是去借高利贷了我告诉你陈默,你要是敢在外面胡搞瞎搞,别连累我们家！李卫国的语气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问。
我轻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不屑：舅舅,这好像是我的私事吧跟你没什么关系。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李卫国被我的态度激怒了,我是你舅舅,我关心你还有错了你妈是我亲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的五千块钱少了,故意跟我赌气我告诉你,年轻人要脚踏实地,别总想着一步登天！高利贷那种东西,是会要人命的！
听着他那副我都是为你好的虚伪嘴脸,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舅舅,你的‘关心’我心领了。不过,我妈的手术费已经全部缴清了,而且不止五十万。医院也已经安排了最好的专家,马上就要进行手术。所以,你的五千块钱,还是留着自己买点好东西补补吧。
我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电话那头炸响。
李卫国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说什么全部缴清了还最好的专家陈默,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从哪弄来的钱！
我说了,我有我自己的办法。我故意卖了个关子,享受着他因为信息差而产生的焦躁和不安,对了,我们已经从普通病房,搬到顶楼的贵宾特护病房了,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
贵宾病房！李卫国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充满了震惊和怀疑,你别是被人骗了吧那地方住一天就要上万！你……你等着！我马上过来！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随时恭候。
我挂断电话,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因为我的话,已经彻底挑动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一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像蝼蚁一样卑微的穷外甥,突然之间展现出了远超他想象的财力,这足以让他寝食难安。他必须亲自过来,揭穿我的谎言,把我打回原形,才能重新找回他那可怜的优越感。
而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等着他亲眼见证,这从地狱到天堂的逆转。
等着他那张因为震惊、嫉妒、恐惧而扭曲的脸。
好戏,才刚刚开始。
3
不到半小时,病房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舅妈那标志性的尖利嗓门。
我倒要看看,他陈默能变出什么花来！还VIP病房,他知不知道这里住一天要多少钱肯定是骗人的！
病房门被砰的一声粗暴推开,李卫国和舅妈张琴一前一后地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他们的宝贝儿子,我的表弟李浩。
他们一家三口,穿得人模狗样。李卫国挺着啤酒肚,手腕上戴着明晃晃的劳力士金表；张琴挎着爱马仕的包,手指上的钻戒闪得人眼晕；李浩则是一身潮牌,染着黄毛,嘴里嚼着口香糖,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扫过这间宽敞奢华得不像病房的套间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会客厅里柔软舒适的真皮沙发,墙上挂着的液晶电视,独立的配餐区里摆放着新鲜的进口水果,以及里间病床上连接着各种精密仪器的母亲,和旁边站着的两名专业护工……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这真是VIP病房张琴的嘴巴张成了O形,声音都有些发颤。她快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熟悉的街景,才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地方。
李卫国的脸色更是精彩纷呈,震惊、怀疑、嫉妒、不解,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那张油腻的脸扭曲得有些滑稽。
陈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指着我,厉声质问,你哪儿来的钱住这种地方你是不是干了什么犯法的事！
我正慢条斯理地削着一个苹果,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说道：舅舅,说话要讲证据。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的平静和淡然,愈发刺激了他们的神经。
证据张琴尖叫起来,你一个穷光蛋,刚毕业两年,连工作都快保不住了,突然能拿出几百万给你妈治病,还住上这么好的病房,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你说,你是不是把房子卖了不对,你那破房子也卖不了几个钱！你肯定是在外面借了黑钱！
妈,你跟他废什么话一旁的李浩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斜睨着我,陈默,我爸问你话呢,你老实交代,钱是哪儿来的别到时候警察找上门,连累我们家名声。
看着他们一家人这副审问犯人般的丑恶嘴脸,我心中最后一丝亲情也荡然无存。
我放下水果刀,用餐巾纸擦了擦手,缓缓站起身,直视着李卫国,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钱,来路很正。正到你们这辈子都无法想象。
你！李卫国被我顶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我说道。
门开了,王建国主任带着两名助手走了进来。他看到李卫国一家,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
陈先生,我来向您汇报一下手术方案的最新进展。王建国完全无视了旁边的李卫国,径直走到我面前,将一份文件递给我,我们组织了全院最顶尖的专家进行了会诊,并连夜联系了德国方面的医疗器械公司,为您母亲定制了一套最先进的人工心脏瓣膜和血管支架,所有材料都是目前全球最顶级的,预计后天就能空运过来。手术将由我主刀,还有胸外科的刘教授和麻醉科的张主任协同,确保万无一失。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
王建国一口一个您,态度谦卑得像个下属。
这番话,让李卫国一家彻底傻眼了。
全院专家会诊联系德国公司空运顶级材料
这些词汇,每一个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们的心上。他们做生意这么多年,也算见过些世面,自然知道这背后代表着什么。这已经不是单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了,这需要通天的能量和人脉！
李卫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探着对王建国说道：王……王主任,您好,我是病人的弟弟,李卫国。我想问一下,这么一套下来……费用大概得多少
王建国这才正眼看了他一下,扶了扶眼镜,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哦,你是病人家属啊。是这样的,因为所有的设备和药品都采用进口特供,加上专家团队的费用,总花费预计在三百万到五百万之间。当然,具体数字还要看术后恢复情况。
三……三百万！张琴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尖锐得刺耳,抢钱啊你们！一个心脏手术要这么多钱！
王建国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悦地说道：这位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医院的收费都是公开透明,有据可查的。我们提供的,是全世界最顶级的医疗服务,这个价格已经是非常公道了。更何况,陈先生已经预付了充足的款项,并且明确指示我们,不计成本,一切以病人的安危为重。如果你们对治疗方案有异议,可以去跟陈先生沟通。
说完,他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张琴,转而继续对我恭敬地汇报着各种细节。
李卫国一家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撼和茫然。他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点点地颠覆。
那个在他们眼中一无是处、穷困潦倒的外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恐怖的财力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李卫国喃喃自语,眼神都有些涣散。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破绽,陈默！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中了彩票！
在他贫瘠的想象力里,一个穷人一夜暴富,只有这一种可能。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丝莫测的微笑：舅舅,你觉得,区区彩票头奖,能支撑起这样的场面吗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是啊,就算中了彩票头奖,税后也不过几百万,怎么可能经得起这样挥霍而且,那种一夜暴富的姿态,和陈默此刻表现出的沉稳与从容,完全是两回事。
他身上有一种气场,一种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掌控一切的淡定。
这才是最让李卫国感到恐惧的地方。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就在病房里的气氛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时,我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的来电显示是琳达。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按下了免提键。
陈先生,下午好。琳达专业而甜美的声音,通过手机扬声器清晰地传了出来。
什么事
有两件事需要向您汇报。第一,您吩咐购置的汤臣一品A栋顶层复式,已经完成所有过户手续,房产证将于明天送到您手上。第二,根据您的资产评估,劳斯莱斯总部为您定制的幻影‘星空’典藏版已经下线,随时可以从英国空运至您指定的地点。请问您需要现在安排吗
轰！
琳达的话,如同一道道天雷,在李卫国一家人的脑海中炸响！
汤臣一品！
那可是魔都最顶级的豪宅,一套房子动辄上亿！还是顶层复式！
劳斯莱斯幻影！还是总部定制的典藏版！
李卫国那辆开了几年的奔驰S级,在这辆车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张琴的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李浩扶住。她看着我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鄙夷和不屑,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惊恐和敬畏。
李浩更是张大了嘴巴,手里的手机都掉在了地上,屏幕摔得粉碎,他却浑然不觉。他身上那套引以为傲的潮牌,在汤臣一品和劳斯莱斯幻影面前,瞬间变得像地摊货一样廉价可笑。
李卫国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到底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我没有理会他们石化般的表情,对着手机平静地说道：知道了。房子先放着,车子直接运到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停车场吧,我过两天要用。
好的,陈先生。预计48小时内抵达。
嗯。我挂断了电话。
整个病房,死一般的寂静。
我重新拿起那个还没削完的苹果,用刀子一圈一圈地削着皮,果皮连贯而下,没有断开。
然后,我抬起头,目光缓缓地扫过他们三个人,最后停留在李卫国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舅舅,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现在,你还觉得,我的钱来路不正吗
李卫国浑身一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4
李卫国这一跪,突兀而又震撼,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张琴和李浩的脸上。也抽碎了他自己作为长辈、作为千万富翁那点可怜的尊严。
陈……陈默……不,默少……默总！李卫国跪在地上,仰着头看我,那张平日里写满精明和傲慢的脸上,此刻只剩下谄媚的恐惧。他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就往自己脸上扇去,啪！啪！两声脆响,格外刺耳。
默总,您大人有大量！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您姐姐病重,我不但没帮忙,还说了那么多混账话,我该死！我该死！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力道之大,让他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张琴和李浩彻底看傻了。他们从未见过李卫国如此卑微的模样。在他们印象里,李卫国永远是那个在家中说一不二、在外面对人颐指气使的一家之主。可现在,他却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跪在我这个他一直瞧不起的外甥面前。
这巨大的反差,让他们的大脑彻底宕机。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默总跪下道歉！李卫国见他俩还傻站着,回头怒吼一声。
张琴浑身一激灵,如梦初醒。她看着我平静得有些可怕的脸,心中的恐惧战胜了所有的矜持和傲慢。她双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来,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默总……不不,小默……之前是舅妈不对,舅妈嘴贱,舅妈不是人！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给您磕头了！
说着,她真的把头往地上磕去,发出咚咚的闷响。
李浩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从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让他给这个一直被他当成穷亲戚的表哥下跪,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个小兔崽子！想死是不是！李卫国见儿子不动,急得眼都红了,爬过去一脚踹在他的膝盖窝上。
李浩猝不及防,噗通一声也跪倒在地。
爸！他屈辱地喊道。
爸什么爸！快给表哥道歉！李卫国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父子俩能听到的音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没听到吗汤臣一品！劳斯莱斯幻影！随便从指甲缝里漏一点出来,都够我们家奋斗一辈子了！你想让我们家破产吗！
李浩浑身一震,再看向我时,眼神里终于充满了畏惧。他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声音如同蚊蚋：表……表哥,我错了。
我冷眼看着跪在我面前的这一家三口,心中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当初我苦苦哀求时,他们的嘴脸何等倨傲现在,我只是展露了冰山一角的实力,他们就立刻跪地求饶,丑态百出。
人性,真是廉价得可笑。
我没有让他们起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任凭屈辱和恐惧在他们心中发酵。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他们而言都是煎熬。
终于,李卫国撑不住了,他膝行几步,来到我脚边,几乎要抱住我的腿,哭丧着脸说：默总,您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您姐姐……我姐姐她还在病床上躺着,我们这么闹,影响她休息啊！
他居然还知道拿我妈当挡箭牌。
我心中冷笑,终于开口了。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舅舅,你刚才不是问我,钱是哪儿来的吗
李卫国一愣,连忙摇头如捣蒜：不问了不问了！是我多嘴,是我该死！您的钱当然是来路正当的！
不,我现在想告诉你了。我打断了他,目光缓缓扫过他们三人,我的钱,是别人送的。
送的他们三人都愣住了。
对,送的。我看着李卫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有一个人,把一百亿和一个濒死的亲生母亲放在我面前,让我二选一。舅舅,你猜,我选了哪个
我的话音刚落,李卫国和张琴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他们不是傻子。
我这个问题,根本不是在问他们,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让他们灵魂都在战栗的、残酷的事实。
他选择了钱！
为了十亿,他放弃了救他母亲的机会！
这个念头如同魔鬼的嘶吼,在他们脑海中疯狂回响。他们终于明白了,站在他们面前的,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穷外甥陈默了。
这是一个为了力量可以放弃一切的……怪物！
一个连亲生母亲的性命都可以拿来当做筹码的狠人！
他们毫不怀疑,如果今天得罪他的是别人,他会用比对待自己母亲残酷百倍的手段来报复！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们的心脏。
李卫国浑身筛糠般地抖了起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默……默总……我……我……
所以,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刀,你现在还觉得,你有资格来质问我吗你觉得,你那点所谓的亲情,在我眼里,值几个钱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李卫国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琴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整个人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浩则低着头,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滚吧。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这两个字,对他们而言,不啻于天籁之音。
李卫国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拉起已经吓傻了的张琴和李浩,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病房,那狼狈的样子,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我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刚才那番话,半真半假。
我确实选择了十亿。但我并没有放弃母亲。相反,我正是为了能更好地保护她,才做出了那个选择。
可这些,我没必要向他们解释。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让他们误会,让他们恐惧,让他们永远不敢再在我面前造次,这才是最好的敲打。
我需要立起一个人设,一个冷酷、强大、不择手段的人设。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所有潜在的麻烦。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我走到母亲的病床前,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心中一片柔软。
妈,对不起,利用了你。
但请你相信我,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有更好的未来。
从今以后,我将为你撑起一片天,一片再也无人敢欺、无人敢扰的、宁静的天空。
正在这时,王建国主任又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会客厅,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表情,显然刚才的闹剧他都看在眼里。
陈先生,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刚才那几位……是您的亲戚
以前是。我淡淡地回答。
王建国立刻心领神会,不再多问。他汇报道：德国方面的专家已经发来了邮件,确认了定制器材的规格和时间。另外,关于您母亲术后的康复疗养,我个人建议可以考虑去瑞士的拉普雷里疗养中心,那里有全球最好的抗衰老和康复设施。
可以,你来安排。我挥了挥手,所有费用,直接和我的客户经理对接。
好的,陈先生。王建国恭敬地退了出去。
我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系统激活后的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比我过去二十多年加起来还要刺激。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并规划我的未来。
十亿现金,只是一个开始。
我真正得到的,是一个名为终极抉择系统的金手指。
只要不断面临选择,我就能不断获得奖励,不断变强。财富、权力、技术……甚至超凡的力量,都并非遥不可及。
李卫国一家,只是我新生之路上的一个小插曲,一块用来检验我新力量的垫脚石。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畅想未来,一个电话,却又将我拉回了现实。
电话是我的女朋友,林雪打来的。
喂,阿默,你在哪儿呢我妈叫你今晚来我们家吃饭。林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听到她的声音,我心中一暖。林雪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这两年来灰暗生活中唯一的光。她漂亮、善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也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但她的母亲,却是个极度势利的女人,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穷,给不了林雪幸福,三番五次地逼我们分手。
今天这顿饭,恐怕又是一场鸿门宴。
换做以前,我接到这种电话,只会感到压力山大,惴惴不安。
但现在……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好啊,我轻声说道,我一定准时到。
正好,也该去解决一下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了。
5
傍晚时分,我离开了医院。母亲有专业的护工和医疗团队照料,比我在的时候安全得多。我需要去赴另一场战争。
站在林雪家那栋老旧的居民楼下,我抬头望去,五楼的窗口亮着灯,隐约能看到她母亲王雅莉忙碌的身影。过去两年,我每次来这里都像奔赴刑场,心情沉重,脚步迟疑。王雅莉的每一次盘问,每一个轻蔑的眼神,都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我那点可怜的自尊。
但今天,一切都不同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钻戒,主钻足有五克拉,在路灯下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这是我让琳达在半小时内从佳士得拍卖行紧急调来的,价值超过三百万。
我不是去求和的,我是去摊牌的。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迈步走上楼梯。这身衣服还是以前在地摊买的,加起来不到三百块,但我此刻走出的步伐,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和从容。
敲开门,开门的是林雪。她看到我,脸上立刻绽放出甜美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阿默,你来啦！快进来。她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水果篮,拉着我往里走。
客厅里,王雅莉正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她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毫不掩饰的嫌弃。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在我那身廉价的衣服上停留了片刻,嘴角撇了撇。
哟,陈默来了啊。随便坐吧。她的语气不咸不淡,充满了疏离感。
林雪的父亲林建国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我来了,只是抬了抬眼皮,算是打过招呼,便又继续看他的报纸,仿佛家里多了一个透明人。
这就是他们家一贯的态度。林雪的热情,和她父母的冷漠,形成了鲜明对比。
叔叔,阿姨好。我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仿佛没有察觉到这尴尬的气氛。
妈,你看你,阿默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不能热情点吗林雪有些不满地对自己母亲说。
热情我怎么不热情了王雅莉把菜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我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请他吃饭,还不够热情难道要我铺红地毯欢迎他这个未来的‘金龟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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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特意在金龟婿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充满了讽刺。
林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又急又气：妈！你胡说什么呢！
我胡说了吗王雅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起双臂,将矛头直指我,陈默,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跟你把话说清楚。你和我家小雪,不合适。
终于来了。
我心中平静如水,甚至还有点想笑。
妈,你又来了！林雪急得快哭了,我和阿默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能当饭吃吗王雅莉的声音陡然拔高,我问你陈默,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六千块！在这魔都,六千块钱够干什么除去房租水电,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想养我女儿
她顿了顿,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你拿什么给她幸福就凭你那病怏怏的妈我听说她又住院了医药费凑齐了吗别到时候还要我家小雪跟着你一起背债！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不是让她去给你家当扶贫保姆的！
这些话,尖酸刻薄,字字诛心。换做以前的我,恐怕早已面红耳赤,羞愧得无地自容。
但现在,我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我的反应,让王雅莉有些意外。她预想中我会羞愧、会辩解、甚至会愤怒,但唯独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平静。
阿姨,您说完了吗等她喘气的间隙,我缓缓开口。
我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奇异的镇定力量,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滞。
王雅莉愣了一下,皱眉道：我说完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您说的都对。我点了点头,坦然承认,以前的我,确实没钱,确实给不了小雪您想要的那种生活。
我的坦诚,让林雪和王雅莉都愣住了。
阿默……林雪担忧地看着我。
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继续看着王雅莉,话锋一转：但是,您有没有想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男人暂时的贫穷,并不代表他一辈子都会贫穷。
呵,少跟我灌这种心灵鸡汤！王雅莉嗤笑一声,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我看到的就是你现在一穷二白！至于未来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我女儿的青春等得起吗
她说着,从茶几下拿出几张照片,甩在我面前。
照片上,是林雪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男人长相英俊,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背景是一辆宝马5系。
看到了吗王雅莉的语气充满了炫耀,这是张阿姨给我家小雪介绍的对象,叫刘洋,他爸是区里的一个小领导,他自己是海归硕士,在一家外企当部门经理,年薪五十万！有车有房！这才是能给我家小雪幸福的男人！跟你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林雪看到照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妈！你偷拍我！我跟他说过我只是把他当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王雅莉冷笑,人家刘洋可不这么想！人家对你一见钟情,天天接你上下班,送你名牌包包,你敢说你没收
林雪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看着照片,又看了看林雪脸上闪过的一丝慌乱和心虚,心中微微一沉。但我并没有发作,只是将照片推了回去。
阿姨,我承认,这位刘先生的条件确实不错。我平静地说道。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王雅莉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动退出,不要再纠缠我家小雪了。看在你们交往两年的份上,只要你答应分手,这五万块钱,就当是我给你的补偿了。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扔在了桌子上。
那轻飘飘的动作,充满了施舍和侮辱。
林雪再也忍不住了,她冲过去抓起信封,狠狠地摔在地上,哭着喊道：妈！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用钱来侮辱阿默！我不同意分手！我这辈子非他不嫁！
你！王雅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雪,你这个不孝女！你是不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
他哪里都好！林雪挡在我面前,像一只护崽的母鸡,他善良,他上进,他对我好！这就够了！钱我们可以一起挣！
看着挡在我身前的女孩,我的心,被一股暖流包裹。
够了。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我轻轻地拉开她,将她护在身后,然后直面王雅莉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阿姨,我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丝绒盒子,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轻轻打开,您觉得,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整个客厅仿佛都被那颗钻石的光芒照亮了。
王雅莉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枚戒指,嘴巴一点点张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她虽然不懂珠宝,但那颗比鸽子蛋还大的钻石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
一直沉默的林建国,也放下了报纸,震惊地看着那枚戒指,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雪更是捂住了嘴,美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这……这是……王雅莉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枚戒指,叫‘永恒之心’,我用一种讲述别人故事的平淡语气说道,主钻5.2克拉,D色,IF净度,完美切工。前天刚在伦敦苏富比拍卖会上成交,成交价是三百二十万人民币。我觉得它很配小雪,就让朋友帮忙拍下来了。
三百二十万！
这四个字,像一颗原子弹,在王雅莉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晕过去。
她刚才用来打发我的那五万块钱,在这枚戒指面前,连个零头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是玻璃的！王雅莉失心疯般地叫道,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维持自己世界观不崩塌的解释。
我没有理会她的歇斯底里,而是转过身,温柔地看着林雪。
我单膝跪地,将戒指高高举起,目光虔诚而又深情。
小雪,我知道,这两年你跟着我受了很多委屈。我向你保证,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我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嫁给我,好吗
林雪早已泪流满面,她看着我,看着我手中的戒指,喜悦、震撼、感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点头。
我微笑着,将戒指缓缓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尺寸,完美契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王雅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跑去开门：一定是刘洋来了！刘洋你快来看啊,这里有个人拿着假货来骗我们家小雪！
门开了,门口站着的,果然是西装革履的刘洋,他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
阿姨,我……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王雅莉就一把将他拽了进来,指着我大喊：刘洋你快来揭穿他！他拿个玻璃戒指就想娶我们家小雪！你告诉他,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刘洋皱了皱眉,显然没搞清楚状况。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空丝绒盒子上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抢过盒子,看到上面那个独特的GRAFF印记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这是格拉夫的盒子……‘永恒之心’他失声惊呼,声音都在发抖。作为海归,他自然知道这个顶级珠宝品牌的分量,也恰好在新闻上看到过这枚戒指的拍卖信息。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戴在林雪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不解。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王雅莉和林建国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举动。
他恭恭敬敬地将盒子还给我,然后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原来是陈先生当面,失敬失敬。
6
刘洋这一躬,彻底击碎了王雅莉最后的心理防线。她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真的……是真的……三百二十万……
林建国手里的报纸也滑落在地,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懊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刘洋的态度谦卑得近乎谄媚,他看着我,试探性地问道：您……您就是那位拍下‘星空’典藏版幻影的神秘买家,陈先生
这个信息差,是我刻意制造的。我让琳达在处理车辆入境手续时,稍微透露了一点买家的姓氏和大致年龄。以刘洋的圈子和能量,能打听到这些消息,并不奇怪。而这,足以让他对我产生无限的遐想和敬畏。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在刘洋看来,就是默认。他的腰弯得更低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劳斯莱斯幻影的定制车主,那是什么概念那是他父亲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云端人物。他刚才竟然还想跟这样的大人物抢女人简直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陈先生,林雪小姐,刘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误会,全都是误会！我……我不知道您二位是这种关系。我就是林雪小姐的一个普通朋友,今天路过,顺便送束花而已。我……我公司还有急事,就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说完,他把那束还没捂热的玫瑰花往旁边一塞,像是逃离火灾现场一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
整个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雪还沉浸在被求婚的巨大喜悦和震撼中,她抚摸着手上的钻戒,看着我,眼中星光闪烁。
而王雅莉和林建国,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呆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牵起林雪的手,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我拿起桌上那个被王雅莉扔下的、装着五万块钱的信封,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放在她颤抖的手里。
阿姨,我的声音平静而温和,这钱,您收好。我知道,您做这一切,无非是想让小雪过上好日子,不想让她跟着我受苦。从这个角度讲,您没有错。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是这么想的。
我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嘲讽和报复,反而充满了理解和宽慰。
这比任何尖酸刻薄的羞辱,都更让王雅莉感到无地自容。她握着那个信封,感觉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心生疼。她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老泪纵横。
孩子……是阿姨错了……是阿姨狗眼看人低……你别怪我……别怪我……她泣不成声,悔恨交加。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说道,以后,我们是一家人。
哎！哎！一家人！林建国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连忙站起来,搓着手,脸上堆满了局促而讨好的笑容,陈默……不,小默啊！快坐,快坐！饭菜都快凉了,我们……我们边吃边聊！你这孩子,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他拉着我坐到主位上,王雅莉也赶紧抹干眼泪,跑进厨房,把剩下最好的菜都端了出来,热情地给我夹菜,那态度,比对亲儿子还亲。
一顿饭,吃得气氛无比和谐。
王雅莉和林建国不停地打听着我的事业,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做点小投资,他们便立刻脑补出了一位纵横资本市场的金融巨鳄形象,看我的眼神愈发敬畏。
饭后,我以母亲还在医院需要照顾为由,准备离开。
林雪送我到楼下。夜风微凉,吹拂着她的长发。她靠在我怀里,仰着头,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阿默,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我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道：这不是梦,小雪。我说过,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没有向她解释系统的存在,那太过匪夷所思。我只告诉她,我获得了一笔来自海外亲戚的巨额遗产。这个理由,足以解释一切。
那你妈妈的手术……她担忧地问道。
放心,已经安排好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妈会没事的。我抱着她,轻声安慰。
嗯。她在我怀里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而安心的笑容。
送走林雪,我坐进了一辆由琳达团队安排的专车。车子平稳地驶向医院。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我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心中一片宁静。
金钱,确实改变了一切。它让我轻易地赢得了尊重,化解了矛盾,守护了爱情。它像一把万能钥匙,打开了所有曾经紧闭的大门。
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源于那个终极抉择。
如果当时我选择了B,母亲会立刻痊愈。我会收获一个短暂的、圆满的结局。然后呢我们依旧要面对生活的窘迫,面对王雅莉的刁难,面对李卫国一家的轻视。生活并不会因为一次奇迹而变得一帆风顺。
而我选择了A,看似冷酷无情,实则抓住了改变命运的根本。
我用这十亿,撬动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不仅能给母亲最好的治疗,还能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晚年；我不仅能守护我的爱情,还能让它建立在坚实无比的基础之上。
这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
所以,我从不后悔我的选择。
回到医院的VIP病房,母亲已经醒了。看到我进来,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默啊,回来了。吃饭了吗
吃了,妈。您感觉怎么样我坐在她床边,握住她温暖的手。
好多了,感觉浑身都有劲儿了。她看着这间陌生的豪华病房,有些不安地问道,这里……得花不少钱吧你哪来这么多钱可别做什么傻事啊。
我笑了笑,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妈,您放心。我爸那边有个远房亲戚,在国外做生意,无儿无女,前段时间去世了,把遗产都留给了我。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
母亲愣了半晌,眼眶渐渐红了。她拍着我的手,哽咽道：好……好啊……你爸在天有灵,总算是看到我们熬出头了……
看着母亲喜极而泣的样子,我知道,我做对了。
第二天,李卫国竟然又厚着脸皮找来了。他提着大包小包的顶级补品,在我面前点头哈腰,说什么血浓于水,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我没有见他,只是让护工把他拦在了门外。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永远无法弥补。我可以不报复,但绝不会原谅。
一周后,母亲的手术非常成功。在最顶级的医疗条件下,她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一个月后,我包了一架最先进的医疗专机,将她送往瑞士的疗养中心。林雪也辞掉了工作,陪我一起过去,照顾母亲。
站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看着母亲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散步,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健康红晕和灿烂笑容,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时,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
【新手期任务命运的抉择已完成。】
【任务评价：完美。】
【你用金钱的力量,完美解决了亲情、爱情与尊严的危机,并为未来铺平了道路。】
【奖励发放：身体素质全面强化,获得被动技能商业洞察。】
一股暖流瞬间传遍我的四肢百骸,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同时,我的脑海中涌入了无数关于商业、金融、市场的知识和直觉,仿佛与生俱来。
我看着远方的雪山,嘴角微微上扬。
十亿,只是一个起点。
亲情和爱情,我也全部都要。
这个世界,还有无数的终极抉择在等着我。而我,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