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言侧头看她精致的头骨，心底里溢满了难受悲伤。
他知道令姜很好。
一个农家姑娘，有救陌生人的良善，又能为了自己，挣脱继母亲父的控制，勇气满满上京来寻人。
能娶到她的人，必定是有福之人。
“希望你能遇到个好人。”他似是突然释然，朝她笑着轻声道：“你是个好姑娘。”
令姜侧头看他，也对他笑了：“谢谢。”
两人进去寿康苑，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了。
大家一齐陪老夫人用膳之后，又商量着府中六小姐婚宴的事情。
林妙音再过几日就要嫁人了。她虽然是三房的女儿，却也很受重视。
令姜本来想着，既然林府的人要商量家事，她这个外人就不叨扰了。
没曾想老夫人却让人在寿康苑门口留了她。
“苏娘子，老夫人请您稍坐一会儿，她还有事找您。”
寿康苑的仆人一向客气，再加上都是老嬷嬷，被她们这样尊称，令姜还有点不适应：“嬷嬷，不用如此客气。”
“您是府中的贵客。”那嬷嬷笑眯眯的道，又用手引导了方向。
令姜被她安置在一处茶室，让一个小丫头相伴伺候。
那小丫头是个圆脸，长相圆滚福气，说话也活泼。
令姜与她一起倒是自在。
莫约一炷香的时间，老夫人差人来请她。
小丫头便引路带着她去了另外一处房间。
这房间一看便是老夫人平时自己生活的地方。
虽然不如前厅客堂豪华，但也布置雅致，有生活痕迹。
“苏娘子来了。”圆脸小丫头笑着通传。
她声音又亮又活泼。
老太君一听到这声音就笑：“你这丫头没烦人吧？”
虽是苛责，但一听便带着宠溺。
那小圆脸丫头跟在令姜身后，探头探脑：“老太君您放心吧，奴婢没丢您的脸！”
令姜福了福，“双花活泼可爱，怎么会烦人？”
老太君乐呵呵笑了一会儿，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去，我有话与苏娘子说。”
几人都走了，屋内静悄悄。
“丫头，过来我身边坐。”老太君招招手。
令姜踱步走过去，与老太君坐于一个榻上。
老太君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这丫头，从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面善。”
她手上的佛珠硌在两人相贴的肌肤上，凉沁沁的。
“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的缘分？”老太君慈祥道：“让你节期一到就出府去，我还有些不舍呢。”
令姜低垂着头，聆听的姿态摆得端正。
“鹤卿身边也没个体贴人，你与他又有这样的缘分，想没想过留在府中，陪在他身边啊？”
令姜听了这句话，惊讶抬头：“老太君怎么这么问？”
她不信老太君不知道她已经和别人相看的事情。
老太君的视线扫过她惊讶的面庞，拍拍她的手：“不是他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你若愿意，便以贵妾入府。往后我替你做主，必定不会委屈了你。”
令姜知道，这是老太君的诚意。
她身份卑微，在众人眼中，能以这等身份入府，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她想到冬仙。
冬仙也算受宠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妾室，可得到了什么？
五爷没纳新人之前，冬仙日日都要被主母磋磨。
晨昏定省，一日少了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