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就说过，她可以在她这里肆无忌惮的哭。
“呜呜呜。”她甚至哭出了声音。
林雍维半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抬起她下巴。
她湿漉漉的睫毛像是蝶翅一般飞颤，半垂着盖过潋滟带着氤氲雾气的双眸。
“快哭成小花猫了。”他伸出修长的食指，轻拨她脸上被泪湿的碎发。
另外一只手抚过她的背脊，轻轻的，痒痒的。
与他这样面对面，眼对眼，让令姜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敢再出声，半咬住嘴唇，雪腮带粉，别样风情。
只是眼泪仍然在啪嗒啪嗒的从眼眶里掉落。
她实在是受不了他这般的目光巡视着她的脸。
呜咽一声，令姜索性埋进他怀里去，手攥着他的衣襟。
车厢内无人说话，车轮依旧“咯吱咯吱”作响。
但此时，谁也不想开口破坏掉这一刻的气氛。
令姜克制的抽涕声偶尔会从林雍维的怀中传来，他勾紧了大掌抱住她。
偏偏此时马车停了。
“大公子，到了。”
车帘之外，响起马夫禀告的声音。
“不进府，往点翠湖走。”林雍维吩咐了一句。
令姜推着他的胸膛，想要起来。
他收紧了手臂，轻轻示意她别动。
令姜缩在他的臂膀间，雪腮旁挂着一滴泪。
车轮又“咯吱咯吱”响了起来。
“好些了吗？”林雍维问。
令姜伸手自己抹了眼泪，从怀中抽出一张帕子来，擦了擦鼻涕。
哭得实在是有些忘乎所以了。
她偷偷睨他一眼，坐直了身子。
林雍维感觉怀中一空，她已经与他拉开了半臂的距离。
令姜咬唇，苦恼的想，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啊？
偏偏是这个时候。
若他只是阿青就好了
他去青州的这几个月，她都想通了。
别说嫁进林府了，就是在林府当个长住的宾客，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这半年多以来，愈是在林府的时间久，她愈发现自己与权贵世家的格格不入。
五夫人闹事，她便顺水推舟借势定下了亲事。
在林雍维回京之前，她便已经打定主意，要另嫁了。
她不喜欢在林府生活。
就算她喜爱阿青，这也并不足以支撑她在京中生活下去。
她抖了抖嘴唇，不知道怎么说。
“你你是全部都记起来了吗？”她声音还带着哭泣后的沙哑。
“只记起了一些片段。”
林雍维觉得，调查过的那些信息也足够支撑起他说的这些话了。
若是他们两人相处中的记忆有缺失，他也能用这句话糊弄过去。
“你能想起来，真是太好了。”令姜低声道，又问：“那你可想起来伤害你的凶手了？”
林雍维思忖一瞬，“凶手已经处置了。”
“送去官府了吗？”
“已经处死了。”
令姜似乎被吓到了，懵懵的。
他抿了抿唇，有些后悔说那句话了，“那人是刺客，先前便做的是人肉生意。”
想了想，林雍维转移话题：“令姜，不和那什么邓书生订亲了，好吗？”
他的嗓音又变得不像自己了，带着诱哄，低沉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