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打工打疯了
我把霸总老板的玛莎拉蒂挂上闲鱼,标价999万。
第二天公司群炸了：总裁的车在闲鱼被砍价到998！
总裁私聊我：听说你是我妈介绍的二手贩子
我慌得一批：老板您听我解释…
他甩截图：买家是我,付钱了。
现在,送我回家,顺便验个货。
我盯着订单地址愣住：可您写的是我家地址啊
他秒回：嗯,验你。
1
事情的发生,纯粹是我脑子被门挤了之后又让驴踹了一脚。
我,一个勤勤恳恳（偶尔摸鱼）、任劳任怨（工资不高）的总裁办小助理,在连续加班第七天,看着窗外楼下那辆碍眼的、流光溢彩的、属于我那周扒皮老板顾衍的玛莎拉蒂GranCabrio,恶向胆边生。
主要是,它又双叒叕占了我的便宜车位！虽然我买不起车,但那画了黄色框框的地儿是我的尊严！
可乐喝多了上头,我狞笑着掏出手机,点开闲鱼,咔嚓给它来了个全方位特写,打字如飞：九成新玛莎拉蒂,总裁一手座驾,因老板智商换新故出。一口价999万,不刀,刀的是小狗！
点击发布。
完美。
可乐气过去后,我直接把这事儿忘了,由于加班工伤,我睡得昏天黑地。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被公司微信群99+的疯狂提示音炸醒。
我摸过手机眯眼一看,灵魂直接出窍。
前台Lisa：卧槽！快看闲鱼！链接发群里了！像不像顾总那辆
财务小王：这拍照角度…是从咱们办公楼窗户趴下去拍的啊！哪个勇士
设计部Mike：何止是像！就是！车牌都没打码！尾数888那个！
群里已经疯了,消息刷得飞快。
更疯的是,下面有人贴了最新截图,差点把我送走。
截图里,有个顶着系统默认头像的勇士,在我的宝贝链接下留言：998万,出吗
而我,那个脑子进水的主人,居然！回了！一个：考虑一下。
我什么时候回的！梦游吗！
群里全员沸腾：哈哈哈哈砍价了！砍了一万！勇士还考虑了！顾总知道他的智商就值一万块吗这员工怕不是想连夜扛着火箭逃离太阳系
我手脚冰凉,头皮发麻,正琢磨现在离职和立刻去世哪个更体面时,微信突然弹出一条私聊。
来自——顾衍。
那个被我挂了座驾的苦主。
我的顶头大boss。
我哆哆嗦嗦点开,只有一句冷冰冰的话,标点符号都带着西伯利亚的寒气：
听说你是我妈介绍的二手贩子
我眼前一黑,差点从工位上出溜下去。
谁妈二手贩子老板您这信息滞后性和脑回路清奇度都快突破大气层了！
求生欲让我手指抽搐,打字比帕金森还抖：老板,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那是我表弟！他手滑！他玩我手机！他脑子不好！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我立刻！马上！删掉！
我把能想到的借口全砸了过去,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给他磕一个。
对话框顶上对方正在输入…闪现了好几次。
每闪现一次,我的心跳就停一拍。
终于,消息过来了。
不是文字。
是一张截图。
我的闲鱼订单截图。
上面明晃晃显示着：【买家G已付款：9,980,000.00元】
下面还有一行买家留言：地址已填,今晚八点,当面验货。
我：……
顾衍的消息紧随其后,一字一句,像是敲在我的棺材板上：
现在,送我回家。
顺便,验个货。
2
我的大脑彻底宕机,处理不了这超现实的信息量。送他回家验货验什么货那车还好好地停在楼下啊！
等等……地址
我手忙脚乱地点开订单详情,目光死死钉在收货地址那一栏。
然后,我彻底石化了。
那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根本不是顾衍那套我知道的、位于市中心顶级豪宅区的地址。
而是——
我那个离公司三十公里远、老破小但温馨、贷款还剩二十五年的狗窝地址！
我颤抖着敲字：老板…您是不是地址写错了这好像是我家…
几乎在我消息发出去的瞬间,他的回复就弹了出来,快得像是早就等在那里：
嗯。
然后紧跟着一条：
验你。
……
我盯着那两个字,手机啪嗒一声,直接掉在了键盘上。
验。
我
完了。
这不是社会性死亡。
这是直接给我的人生判了死刑立即执行,还是挫骨扬灰的那种。
办公室里空调冷气十足,我却感觉浑身血液噌地一下全涌到了天灵盖,烧得我耳鸣眼花。验我怎么验拿游标卡尺量量我胆儿有多肥吗
掉在键盘上的手机又嗡嗡震动起来,屏幕顽强地亮着,还是顾衍的死亡召唤。
下楼。
或者你想让我亲自上去请
最后那个请字,看得我尾椎骨都冒寒气。
我几乎是弹射起步,一把捞起手机和包,腿软得像是踩了两团棉花,踉踉跄跄就往电梯口冲。同事张姐从隔断后探出头：小苏,还没到点呢,跑这么急相亲啊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啊……嗯,奔、奔现。
奔向我现世报的现场。
电梯数字缓慢下降,每一层都像是一个世纪。我死死攥着手机,订单页面上那9,980,000.00的金额像个烙铁,烫得我心慌意乱。998万！他真打了！这够买我命多少回了！
一路魂飞魄散地飘出大厦旋转门,那辆熟悉的、线条嚣张的玛莎拉蒂果然停在最显眼的路边。车窗降下一半,顾衍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在傍晚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扫过来,我瞬间同手同脚。
磨蹭到车边,我手指抠着路边二十块已经起球的包带,嗓子发干：顾、顾总……
他没看我,只倾身推开了副驾的车门：上车。
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像个提线木偶,僵硬地坐进去,安全带扣了三次才咔哒一声响。车内空间弥漫着一种冷冽的木质香,跟他的人一样,矜贵又疏离,压得我几乎不敢呼吸。
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我僵直地盯着前方,感觉身边的每一寸空气都在对我进行无声的拷问。
他终于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解释一下。
我头皮一炸,磕磕巴巴：就、就是……昨晚……可能、大概、也许……我工作压力有点大……语言系统彻底紊乱,拼不出一句完整的狡辩。
压力大到……他指尖轻点着方向盘,要卖老板的车减压
我：……不如直接把我扔下车让后车碾死我吧。
那个……钱！我猛地抓住救命稻草,我、我立刻退给您,真的,我马上操作。说着就抖着手去掏手机。
不急。他淡淡打断,货还没验。
我又被这两个字钉死在了座位上。
一路死寂。
直到车子停在我家楼下那片老破小居民区时,那种强烈的违和感又冒了出来。这辆豪车与周围晾着裤衩背心的老旧楼房格格不入。
我犹豫着去解安全带：顾总,谢谢您送我……钱我肯定……
地址没错。他忽然开口,熄了火,解开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是这儿。
我：
在我茫然的目光中,他侧过身,金丝眼镜链轻轻晃动,眸光落在我脸上,终于多了点堪称情绪的东西——一种极淡的、玩味的探究。
苏妙妙,他连名带姓叫我,声音不高,却像颗小石子投进我心里,我妈说,你照片看起来……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很适合当她的女儿。
我瞳孔地震。
什、什么妈什么照片
我脑子里灵光猛地一闪,瞬间想起一个月前,我妈确实神秘兮兮地抢过我手机翻了半天,说什么远房表姨热心肠要给我介绍个青年才俊,非要发我生活照过去,我敷衍着给了他一张我破马张飞的照片……
我抱着一桶泡面、头发炸毛、对镜头傻笑比耶的那张我记得我牙上还沾了泡发卷心菜……
青年才俊……是顾衍
我妈的远房表姨……是顾衍他妈
闲鱼……砍价……验货……验我……
所有碎片瞬间拼凑成一个让我原地爆炸的真相！
那不是社死,那是我妈和我老板他妈联手给我做的局,而我还傻乎乎地自己往里跳了个大的！
我的脸瞬间爆红,热度能煎鸡蛋。
顾衍看着我五彩纷呈的脸色,似乎很满意,唇角极浅地勾了一下,朝我家单元楼抬了抬下巴。
所以,他语气慢条斯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不请你的买家……
上楼喝杯茶
3
事实上,顾衍在一个月前就收到了母上大人发来的相亲资料包。
点开那张所谓的生活照,照片里的女孩抱着一桶老坛酸菜牛肉面,头发乱得像个小狮子狗,笑得见牙不见眼,傻气扑面而来。背景是有点乱的客厅,但莫名透着点……温暖的生活气
和他身边那些妆容精致、举止得体的名媛完全不同,她们至少不会牙齿上沾菜。
顾母电话紧跟而来：衍衍啊,这是苏阿姨家的女儿,叫妙妙,就在你公司上班呢！性格可好了,一看就好养活！你多关照关照,年轻人多接触接触……
顾衍当时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没空,手指却下意识把照片保存到了手机【暂存】文件夹。
第二天开会,他罕见地走神了。目光扫过底下正襟危坐的员工,最后落在角落里那个努力缩小存在感、却偷偷在会议记录本边角画小乌龟的新人助理身上。
哦,苏妙妙。
他记性很好,记得她是两年零三个月前入职的,简历平平,但面试时眼睛很亮,说自己最大的优点是抗压能力强,性价比高。
后来,他无意间发现：
她每次加班啃三明治时,会先把里面的火腿肠挑出来吃完,像只储粮的小仓鼠。
她打印错文件手忙脚乱时,会对着复印机双手合十拜一拜,嘴里念念有词机爷给点面子。
她泡的咖啡总是过甜,但有一次他通宵熬夜低血糖,那杯甜得发齁的咖啡救了他一回。
她有个奇怪的歌单,叫《打工人的命也是命》,偶尔他下班晚,能听到她工位传来极轻微的、跑调跑到姥姥家的哼歌声……就是他车里刚才放的那首。
母上大人锲而不舍：衍衍,妙妙说你总加班,是不是很辛苦啊人家小姑娘都没抱怨,你得多照顾着点……
顾衍：……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但他开始不自觉地留意。发现她虽然偶尔犯傻,但交给她的琐碎任务总能磕磕绊绊完成,脾气好到离谱,被同事甩锅也只是偷偷撇撇嘴,然后继续埋头苦干。
像株生命力顽强的小向日葵,有点傻,但看着挺舒心。
直到昨天,他收到闲鱼推送的降价提醒。
点开链接,看到那辆熟悉的玛莎拉蒂和标价,以及发布人头像那只傻笑的小狗他认得,是苏妙妙的微信头像之一,是她捡来的小狗,长得跟她本人一模一样,顾衍挑了挑眉。
第一反应：胆子挺肥。
第二反应：……卖这么便宜这车落地价一千三百万。哦,她可能只看了个大概报价。
第三反应：她是不是……缺钱了所以压力大
然后,那位传说中的远房表姨、他的亲妈电话又来了：哎呦衍衍！妙妙那孩子是不是遇到困难了都开始卖东西了！你赶紧的！表示表示！别让人家小姑娘难做！对了,就用我教你的方法……
于是,就有了公司群的炸锅,有了那象征性的一万块砍价,有了那条指向她家的收货地址,有了那句石破天惊的验你。
顾衍看着身边女孩快要冒烟的脸,心情莫名愉悦。
喝杯茶只是个开始。
这株小向日葵,他打算……亲自移栽了。
4
我像个被输入了错误指令的机器人,四肢僵硬地领着顾衍——我的老板、我的买家、我老妈间接介绍的相亲对象——走向我家那栋楼龄比我还大的居民楼。
楼道里的声控灯不太灵敏,我用力跺了跺脚,灯没亮,倒是震下来一点墙灰。我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当场抠出三室一厅请他参观。
咳,顾总,灯有点……老化了。我干巴巴地解释。
嗯。他在我身后应了一声,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挺好。
挺好哪里好了是墙灰飘进鼻孔的触感挺好,还是这黑灯瞎火的氛围挺好
我手抖得钥匙半天插不进锁孔,最后还是顾衍看不下去,从我手里接过钥匙,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咔哒一声,利落地打开了门。
谢、谢谢顾总……我抢先一步冲进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沙发上那堆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团吧团吧塞进洗衣机,又一脚把歪倒的快递盒踢到角落。
地方小,有点乱,您别介意……我脸热得能煎鸡蛋,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顾衍却像是进了什么样板间,十分自然地踱步进来,目光在我那堆满了半成品手工材料和零食的茶几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落在那张我妈强行塞给我、说是能招桃花的俗气粉色沙发上。
还不错。他评价道,然后十分自然地坐下了。
就坐在那团我刚塞进去的、疑似有只袜子的衣服团上方。
我：！！！
顾总您喝点什么水茶还是……我冰箱里只有肥宅快乐水和过期的酸奶。
水就好。他扶了下眼镜,视线开始像雷达一样扫描我这个狗窝。
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去厨房倒水,耳朵竖得像天线,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静。我能听到他起身走动的声音,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
完了完了,他是不是看到我阳台上晾着的那件印着富婆重金求子的恶搞T恤了还是看到我书桌上那本摊开的《如何征服英俊少男》了那是我闺蜜送我的生日礼物！可不是我买的啊喂！
等我端着水杯出来,发现他正站在我的照片墙前。那上面贴满了我各种沙雕表情包抓拍、和朋友的搞怪合影、以及……一张我小时候光屁股坐在澡盆里的囧照！
顾总！水！我几乎是扑过去想把那张照片挡住。
他却顺势接过了水杯,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背,带起一阵微小的电流。我猛地缩回手。
照片很可爱。他喝了一口水,语气平淡地像在评价一份财务报表。
我：……可爱个鬼啊！那是黑历史！
他放下水杯,终于进入了正题：所以,那辆车……
我立刻九十度鞠躬：对不起顾总我错了,我立刻删链接,钱马上退给您！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手贱了！求您千万别开除我！我房贷还剩二十五年呢！
我一口气说完,差点憋死。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
我怀疑我幻听了。顾衍会笑还是这种听起来有点愉悦的笑
开除你他慢悠悠地说,那你拿什么还我998万
我猛地抬头,脸都白了：我、我可以分期付款……每个月工资扣一点……虽然可能得还到下个世纪。
还有个办法。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我。
我下意识后退,小腿撞到沙发边缘,一下子跌坐进我那堆衣服团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只锁定猎物的……斯文败类,对我来说很油腻,像空口吃了一团肥肉。
我觉得这是有钱人的通病,他们生下来就活在番茄小说里了。
既然我妈和你妈都觉得我们合适,他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而你又擅自处置了我的私有财产……
他弯下腰,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把我困在他的阴影里。那股冷冽的木质香更清晰了。
不如,他盯着我快要冒烟的脸,一字一句地说,你就把自己赔给我吧。
我大脑彻底宕机,CPU烧得嗡嗡响。
赔、赔给您我声音发颤,当、当牛做马吗
不要不要亚麻跌！
他唇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这次是真的笑了,笑得有点坏。
当牛做马倒不用。他的目光落在我因震惊而微张的嘴唇上,意有所指,偶尔……验验货就行。
说完,他直起身,恢复了一贯的精英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散发致命诱惑力的油腻男人是我的幻觉。
明天准时上班。他整理了一下袖口,走向门口,记得泡咖啡,糖……照旧。
直到关门声传来,我还像尊雕像一样陷在衣服堆里,灵魂出窍。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顾衍发来的消息。
忘了说。
验货结果初步判定：
质地良好,性能……待进一步开发。
买家很满意。
附赠一张图片：是我刚才跌坐在沙发里、目瞪口呆傻乎乎看着他的抓拍。
照片角落里,那只被我塞进去的袜子,格外醒目。
我：……
啊啊啊啊啊！顾衍你个混蛋！谁要你验货啊！还有那袜子是谁的啊！
我像个被雷劈傻了的鹌鹑,呆呆地坐在那堆疑似藏匿着袜子的衣服团里,看着顾衍发来的那条验货满意的死亡短信,整个人都快蒸发了。
就在我大脑持续过载,试图理解待进一步开发是个什么魔鬼条款时,手机又震了。
母上大人：妙妙！顾衍那孩子是不是去找你了！怎么样怎么样人家可是特意问了地址过去的！你好好表现！那镯子记得给人家！
镯子什么镯子
我目光猛地扫向茶几角落那个被我拿来压泡面盖的、古朴到甚至有点土的丝绒盒子。我妈上周神秘兮兮塞给我,说是什么传家宝,遇见真命天子才能拿出来……难道！
我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只水头极好、绿得能滴出油的翡翠镯子,旁边还卡着一枚……闪瞎人眼的、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戒指！
这配置！这画风！跟我这狗窝简直是火星撞地球！
我正拿着镯子对着光研究这到底是A货还是真的值一套房时,门铃突然响了！
我吓得一哆嗦,手一滑——那枚闪瞎眼的鸽子蛋钻戒直接飞了出去,划出一道昂贵的弧线。
我发誓我没动,是它自己飞出去的,真是见鬼了,要是平常它早自由落体了,现在它还在飞,牛顿在地底下棺材板都扣烂了。
哎呀！一个亿！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就去扑救。
同时,门开了。顾衍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袋……嗯小区门口那家死贵死贵的甜品店的招牌芝士蛋糕
他刚迈进来一步,就看到我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扑向半空,而那颗璀璨夺目的鸽子蛋,正精准地朝着他俊脸砸去！
顾衍显然也没料到这突发状况,下意识侧头一躲。
结果就是我收势不及,整个人因惯性向前猛冲,脚下又被拖鞋绊了一下——
唔！
世界安静了。
我的嘴唇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柔软而微凉的东西上。
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冷冽的木质香。
我瞪大眼睛,眼前是顾衍放大到毛孔都看不见的俊脸,以及他同样微微睁大的、掠过一丝错愕的深邃眼眸。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三秒后,我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弹开,捂着自己的嘴,脸红得能滴血,舌头打结：对,对不起顾总,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戒指它,它自己飞出去的！
顾衍缓缓直起身,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那个动作,慢条斯理,却莫名色气又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深得像潭水。
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因为非礼老板而被就地正法了。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语气沉痛,仿佛宣布什么世界末日消息：
苏妙妙,我们家有个规定。
我心脏一紧：……啊规定上班时间非礼老板者杀无赦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诡异的光,表情严肃得像在诺贝尔颁奖现场：初吻给了谁,就必须娶谁。
我：……啥玩意儿
他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语气甚至带上了点科学的严谨性：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有古老的诅咒加持。如果违背,会全身皮肤溃烂流脓,器官衰竭,最后在极度痛苦中腐烂而死。据说是祖上一位被负心汉所伤的老祖宗下的降头,无药可解。
我听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大哥！您搁这儿演玄幻小说呢！
顾、顾总……您开玩笑的吧我试图挤出一点笑,却比哭还难看。
顾衍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飞快地点了几下,然后屏幕转向我：这是我们家祖训的电子扫描件,第三百八十一条,你自己看。
屏幕上果然是一页看起来极其古旧、字迹潦草的繁体竖排版文字,其中一行确实提到了吻、娶、腐烂而死等惊悚字眼,还盖着一个红的刺眼的古怪印章！
我：！！！居然还有证据！这诅咒也太数字化了吧！
我彻底傻了,世界观受到了剧烈冲击。难道有钱人家的规矩都这么……歹毒且原始吗！
所以,顾衍收起手机,目光沉静地看着我,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为了避免你未来全身腐烂而死,我们最好立刻开始准备婚礼。
我脑子一团乱麻,完全被全身腐烂而死这个恐怖画面吓住了,下意识地跟着重复：准、准备婚礼
嗯。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枚罪魁祸首的鸽子蛋钻戒,又拿起那只翡翠镯子。
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执起我的左手,冰凉的翡翠镯子轻而易举地滑过了我的手腕奇怪。
尺寸居然刚好。
紧接着,那枚闪瞎眼的鸽子蛋又套上了我的无名指。
沉甸甸的。亮闪闪的。
像两道枷锁。
好了。顾衍满意地看着我的手,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资产并购,聘礼下了,信物戴了,诅咒解除了。你安全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突然被装备上的、价值可能超过我这套房的右手,整个人都呆滞了,大脑彻底停止运行。
所以……我不用全身腐烂而死了
所以……我这就……把自己卖了
顾衍看着我呆呆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乖,明天先去民政局,再上班。
说完,他再次转身离开,这次是真的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凌乱的客厅里,左手捧着芝士蛋糕,右手戴着翡翠镯子和鸽子蛋钻戒,嘴上还残留着刚才乌龙吻的触感,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全身腐烂而死的恐怖诅咒。
我……这就……有未婚夫了
我的老板我的买家
因为一个乌龙吻和一条听起来就很扯淡的祖传诅咒
我妈要是知道了,得高兴疯了吧
不是……等等！那我的玛莎拉蒂还卖不卖了钱还用退吗！那可是一千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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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