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在京城乞讨时,被侯爷父亲认回。
侯府中,假千金拉着父亲衣袖垂泪:
爹爹,姐姐回来了,我这就去庵里修行,省的在姐姐面前碍眼。
见刚认回来的便宜爹娘都眉头紧皱,我当即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妹妹是爹娘心头宝,府中千金大小姐。妹妹不想看到我,我这就回下河街,继续挨冻乞讨去。
前世,你靠着装柔弱可怜,抢了我的身份、夺了爹娘宠爱,最后还将我推入河中淹死。
重活一世,我不仅要让你从侯府滚出去,还要把你靠着装可怜骗来的身份、尊荣、爹娘的疼惜,全都夺回来!
你不是最会装吗
那咱们就比一比,谁的
装,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把将身份、尊荣,拱手送上!
1.
回到侯府的第一天,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偌大侯府,我一时有些踟蹰。
父亲慈爱地摸了摸我头顶,问道:月淑,你想住在哪座院子
我抬手一指:我想要这间有花圃的。
前世,侯府最好的两个院子,都给了林婉宁。
梧桐院是她的闺房,落花阁是她的绣楼。
为了讨好家人,我不敢跟她相争,只得去住了狭小破旧的后院。
果不其然,父亲面露难色:月淑,要不你再挑挑这个院子已经给了你妹妹做绣楼了。
换做是前世,我已经妥协。
但这次我已不想再讨好了。
我垂下头,声音落寞:
是月淑的错,让爹爹为难了。
只是月淑以为,这次真的能有一间自己选的院子呢。
林婉宁听闻此言,眼圈迅速红了:
姐姐不必如此。既是你想要,我搬出去便是了,原本就是我占了姐姐的位置…
见此,兄长顿时对林婉宁心疼不已。
他嫌恶地对我道:这么大一个侯府还能缺你一个院子住不成你何必如此难为婉宁
娘亲也看向我说:婉宁喜好读书女红,你又不懂这些,何苦要跟她争这个绣楼,随便找个院子住下就是了。
我佯装善解人意地点头,转而立即便卖起惨来:
母亲说的是,从前乞讨时只能睡在巷子里,连处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如今能有个容身之处便已心满意足了。
听了这话,侯府众人都面露震惊,我爹更是愧疚不已,当即便吩咐丫鬟道:
去把婉宁那间院子腾空了给月淑,院内一切布置皆由月淑做主!
而后又对我道:月淑莫怕,你是侯府千金,日后府里必不会短了你这份!
如若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下人提便是了。
我乖巧地点头,其余几人虽神色各异,但却无人敢反驳。
其中要属林婉宁的神色最是憋闷,看向我的眼神也掺了一丝恶毒。
但我却丝毫不在意,当着她的面便走进了我的院子。
上辈子为了融入侯府,我事事忍让,处处谨小慎微,即使被误解也忍气吞声,以为这样便可以换来家人的认可。
但等待我的,却只有变本加厉的诬陷和欺辱。
这一次,我要靠自己的本事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再过几日,便到了我的及笄礼。
我爹十分上心,早早便命兄长替我准备了及笄那日的衣裳。
林泽备好后,直接将衣服丢到了我面前。
这是爹让我给你准备的衣裳,及笄礼那天别忘了穿。
他语气里的冷淡与嫌弃几乎藏不住,但我却只尬笑了几声,拂掉衣裙下摆的一块泥土,随后怯怯道:
兄长莫不是嫌月淑邋遢但这已是我最干净的衣裳了。
这裙子真漂亮啊,谢谢哥哥。
听我这样说,林泽一顿,表情有些愧疚,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林婉宁打断。
好漂亮的裙子…哥哥,是不是姐姐回来之后,你们便将我给忘了
随后眼睛一眨,泪珠子便成串滚了下来,连我看着都觉得可怜。
比那戏班子还会演!
她这么一哭,林泽立即便安抚道:当然不会!婉宁,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拿出了个锦匣,里面放着薄薄一张纸,上头还写了林婉宁的名字。
林婉宁破涕为笑:这不是天宝阁的地契么哥哥你对我真好!
林泽则宠溺地摸了摸她头发:那是自然,你永远是哥哥唯一的妹妹!
唯一的妹妹
呵。
我略有些无语,但林婉宁却还不满足。
只见她目光黯然,紧盯着我的新裙子:
姐姐这套衣裙可真是好看,我还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裙子…
我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妹妹是想要吗
她则慌忙摆手,神色谦卑:我哪里敢要姐姐的东西……
我故作不懂,直接戳破了她的小九九:
妹妹手里这张地契便价值千金,我这些裙子,再贵却也不过几十两白银。
兄长明明对你更是偏爱,你还有什么不满是觉得兄长对你还不够好吗
林婉宁慌了,连忙解释:当然不是!
铺子和衣裙都是哥哥的心意,我怎会拿钱来计较!我只是想起,哥哥还从来没为我选过衣裳…
姐姐若是想要天宝阁,我给你便是。
她眼中含泪,紧咬着下唇,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既是如此。我不待林泽反应,便拿过那张地契,我便不辜负妹妹的心意了。
这一幕却恰巧被母亲撞见,她面露不悦:月淑,你做长姐的,怎能抢妹妹的东西
我装得错愕:是妹妹自己想要赠与我的…
母亲看着默默流泪的林婉宁,语气更是严厉:
月淑,你刚被认回侯府,有许多规矩不懂便罢了,但对妹妹却不能如此自私!
我自私我退后一步,一滴泪将落未落,满眼凄楚:可是这原本就应是我的啊。
你……母亲气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父亲打断。
月淑走丢后,在外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如今也该补偿一二。
反正婉宁也不缺这一间铺子,便给月淑吧。
说完,又叫来丫鬟,对我道:正好今日得空,你带着丫鬟去铺子里看看,若有喜欢的首饰头面,直接取了便是。
多谢爹爹!我欣喜地应了。
随后,便跟着丫鬟出了院门。
我娘叹气:迟早要将这丫头惯坏!
说完,便也回了房中。
只剩林泽还在安慰林婉宁:婉宁莫要生气,下次兄长再给你挑处更好的。
林婉宁故作善解人意地点头:婉宁明白,当然不会生气。
可她嘴上这么说,看向我的眼神却更怨毒了几分。
当年我走失,爹娘将林婉宁接到府上是为冲喜,故而她虽比我略小,生辰却仅早我两日。
为了庆贺我被认回,整个侯府专程为我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及笄礼。
可虽是打着为我准备的名头,日子却定在了林婉宁生辰那天。
上一世,她为了让爹娘厌弃我,故意将父亲为她准备的那份生辰礼物事先藏在我房中,诬陷我偷了她东西。
侯府众人都以为我因及笄礼日子置气,我百口莫辩。
父亲也觉得我斤斤计较,次日便把我送去偏远庄子,说让教养嬷嬷调教我。
可林婉宁买通了庄子里的下人,将我推入水中淹死。
此后,她成了侯府唯一千金,享受万千宠爱。
眼下,我爹像前世那样同我商量:
月淑,爹知道让你提前过及笄礼确实有失公平,但日子差得不多,你就让了你妹妹这一次,爹下次一定给你们分开庆祝生辰。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林婉宁便先演上了。
姐姐若是不同意,便过姐姐的生辰日吧,我不敢跟姐姐争什么…
说着,又哽咽起来。
林泽恼怒地瞪了我一眼:
不就是早了两日过生辰而已,你为何如此针对婉宁
我没有接话,转头看向我爹:
我没有想不答应,反正从前也没人给我庆祝生辰的,我习惯了…
我这般一说,林泽顿时尴尬不已。
我爹则对林泽喝道:闭嘴!
转而又对林婉宁说:
婉宁,你这次便跟着姐姐的日子过吧,接连操办宴会,恐怕会叫人说我们侯府奢靡无度。
林婉宁难掩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故作隐忍:婉宁明白…
我爹点点头:
既然婉宁同意了,就这么吩咐下去吧,让下人好好准备着。
众人都散开各自回了房,林婉宁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她眼神极冷:林月淑,我们走着瞧!
几日后,及笄礼如期而至,宾客云集。
宴会上,她忽然向我靠近,随后狠狠跌了一跤,扯着我的衣服,将布帛撕裂出一条大缝。
抱歉姐姐,我不是有意的!我这就让人带你去换衣服!
我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笑着应了。
看到我被她提前安排好的下人带走,她忍不住幸灾乐祸地一笑:蠢货!
等我换了衣裳再回来,参加宴会的宾客已经陆续到齐。
我爹清了清嗓,高声道:
诸位莅临,令寒舍蓬荜生辉!今日不仅是我女儿林婉宁的及笄礼,更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女儿,林月淑的十五岁生辰!
为了庆祝这双喜临门的好日子,我特从南海求得两颗夜明珠,今日也是想邀诸位一同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宝物!
台下一片哗然。
侯爷竟还有一个女儿怎么此前从未听说过
失散多年的亲女儿,也就是说,那林月淑才是真侯府千金
听见这些话的林婉宁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很快负责看管夜明珠的侍女捧着锦匣上前。
所有人都等着欣赏,侯府为两位千金准备的及笄礼物。
匣子被打开,整个大厅先是一静,紧接着议论声猛然爆发了出来。
不是说邀我们欣赏宝物吗,怎得只剩个空盒子
难不成是被人偷了
姑娘家及笄礼可是大事,谁这么大胆,敢在这天偷侯府的东西
原本放着两颗夜明珠的宝盒,此时空空如也。
父亲脸色难看至极,低声问下人:匣子里的夜明珠呢
下人忙不迭跪下磕头:方才明明还在匣中…
我爹眉头紧蹙,吩咐一边的侍卫丫鬟:
去找!翻遍整个侯府,也要给我找回来!
下人们领了命,四散而去。
我爹讪笑着对众宾客道:让诸位见笑了。许是哪个丫鬟粗心,将东西随手放角落里去了。还请大家稍候片刻!
说罢,便退了下去,林婉宁也紧跟在身后。
她喃喃自语:母亲一向管理甚严,哪个下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偷价值千金的夜明珠
她这么一开口,也让所有人都狐疑起来。
忽然,她一副吃惊的模样,怯生生的看向我:
姐姐,你方才曾中途独自离开过宴席,莫不是你……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看向我。
林泽皱起眉,率先开口道:林月淑,一定是你拿了夜明珠,快把东西交出来!
母亲也十分不满:那夜明珠本就有一颗是你的,你怎能如此自私,两颗都要霸占
林婉宁假惺惺地劝道:
兴许姐姐只是没见过这种好东西,才有些稀罕。但这样不通传一声便擅自拿走,的确有些过分。
我爹也面露失望,问我:月淑,难不成真是你做的
他们话里话外,仿佛都认定了,是我拿了那两颗夜明珠。
我连忙摇头:
不是我拿的,我根本还没见到过这东西。
林婉宁上前一步,当着众人的面柔声劝我: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夺走了你的地位。
可今日是你我及笄礼,多少世家贵族都在席上,你还是快把夜明珠交出来,省得让整个侯府因你蒙羞!
林泽也厉声斥道:
林月淑,你说不是你做的,但除了你,无人从席上离开过!
快说,夜明珠被你放在了哪里
在众人斥责声中,我往后退了一步:
妹妹,明明是你撕破了我的衣服,让下人带我去换衣,我这才会离席的。
早知道会出现这样大的麻烦,我就是穿破衣服,也要留在爹爹身边……
听闻此言,众人脸色变了变,齐齐看向林婉宁。
我爹一脸严肃:月淑说的可是真的
林婉宁脸色有些发白,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泪汪汪道:
姐姐,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你怎能这样凭空污蔑我
我原本还顾及你颜面,既如此,我便实话实说了,我方才亲眼看见,是姐姐拿着那夜明珠,藏进了她房中!
她说得言之凿凿,其余人看她神色,很快便相信了她。
我娘率先表态:婉宁从不撒谎,说的话定是真的!
林泽也出言讽刺:
果然是乡野女子,心机竟如此深沉。婉宁好心带你换衣服,你还倒打一耙!
我想张口辩解,却被林泽打断了:
我看也不必再问,直接去林月淑房中搜查,一查便知!
我看着众人,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眼泪滚滚而下:
爹爹,我真的是被污蔑的,为何你们都不信我。
林泽嗤笑一声:
若你真的没拿,为何不敢让我们搜屋
我往后退了一步:
好,既然你们一定要搜,那我便同意你们搜查,以证清白。
闻言,林婉宁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我却忽然开口:只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爹爹开口。
我深吸一口气。
上一世,我因没有证据,面对林婉宁的污蔑,百口莫辩,最后只能被爹爹送去乡下庄子。
重来一世,我早有准备,将那两颗夜明珠放进了林婉宁的房间。
要搜屋,便要一起搜。
我沉声道:
我和林婉宁的屋子,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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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林婉宁丝毫不慌张,看向我的眼神里反而充满了势在必得:
姐姐,你该不会是心里有鬼,故意在拖延时辰吧
我爹却在这时开口说:
既然如此,那便将月淑与婉宁的房间都搜寻一遍就是。
如此,倒也显得公允,省得回头传出去,说我们侯府有失公正。
林婉宁被驳了面子,显得有些恼怒,眼珠子一转,火上浇油道:
爹,只要姐姐能交出夜明珠,搜房这件事便算了吧,省得姐姐因此与我们生了嫌隙。
但却被我爹严肃地拒绝:不可,此事不仅关乎侯府颜面,更关乎女儿家教养,不管谁做错了,都必须予以惩戒!
我在一旁点头赞同:爹爹说得是,如果真是我的错,月淑即日起便自行离开府上,此生不再踏入侯府!
想到我刚被认回侯府不久,我爹皱起了眉头:
离府就不必了。
好了,速速去搜,莫要耽搁了时辰!
很快,下人来报,在林婉宁的床下,发现了被衣裳包起来的夜明珠。
林婉宁顿时面色惨白:不可能!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她想起什么,忽然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一定是林月淑!是她提出要搜我房间的,是她栽赃我!
但铁证如山,我爹已不相信她的狡辩,冷哼一声,道:
你和月淑的房间是一同搜的。
难道这夜明珠在你房中便是陷害,在月淑房中便是她窃去的不成
林婉宁还想狡辩,却被林泽打断:
包夜明珠那件衣裳,还是前几日我为你挑的!林婉宁,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见原本最疼爱自己的兄长都偏向了我,林婉宁立即想要解释,却根本无从开口:
哥哥,你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林泽重重哼了一声,不理会她。
气氛凝重,我爹再度开口:婉宁,先前我已承诺,如若事情查明,必定予以始作俑者惩戒。
母亲却依然袒护林婉宁:
只是姐妹间开的玩笑罢了,侯爷何必较真
我当机立断,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后腰,将自己疼出了眼泪,装出一副柔弱的模样:
我知道娘一向更偏宠妹妹,但若是今日被查出夜明珠在我房中,您也会便这么轻易算了吗
我……
一向袒护林婉宁的母亲也无话可说。
月淑说得没错,犯了错就该受罚。我爹看向林婉宁,便罚你禁足半月闭门思过,以示小惩大诫,以后若是还敢这般耍小心思,必定重罚!
说完,又对我道:月淑,是爹爹刚才错怪你了,这两颗夜明珠,便都交予你保管吧。
母亲也蹙眉说:婉宁,你这次确实做得太过了。
娘!林婉宁双眼含泪地为自己求情。
看着哭泣的林婉宁,母亲还是心软了。
无妨,待会我便去劝劝你爹,免了你的禁足,不过下次可万万不可再这样犯错了!
林婉宁顿时破涕为笑:谢谢娘!我下次不敢了!
众人纷纷离去,只剩林婉宁站在原地。
林月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几日后,得知侯府寻回了真千金,从小便与侯府定下婚约的将军府前来拜访。
闻昭刚踏进府门,等候已久的林婉宁便立即迎了上去。
闻昭哥哥!
随即,她又乖巧地向将军和夫人行礼:见过伯父伯母,今日你们怎么有空来府中
将军有些尴尬,闭口不谈,只问道:婉宁,侯爷和侯夫人在何处
见到将军身后的数抬贺礼,林婉宁表情顿时沉了下来。
以往两家因有婚约,也常走动,但这却是将军府第一次如此正式地登门拜访。
这时,我爹娘远远地迎了过来:见过将军!见过夫人!
今日是什么风把将军刮到我府上了
将军笑了笑,开门见山地说:侯爷,那我便直说了。
当日我们两家定下婚约,原本就是为贵千金与犬子定的婚。
只是后来月淑走失,我以为侯府只剩婉宁一位千金,现如今既然月淑已被寻回府,这婚约,自然还得是月淑和闻昭来定,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我爹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我和林婉宁:既是婚事,自然也要看孩子们的意愿…
我流落在外的这些年,林婉宁取代了我侯府千金的位置,而侯府那时只有她这一位千金,这婚约虽没明说,但自然也是属于她的。
但如今我已回府,侯府也早已对外宣布我是真千金,论起身份,当然比林婉宁那个假千金更高贵。
将军府今日来议亲,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闻昭适时开口:爹,娘,我没意见。
林婉宁一听,顿时慌了神。
闻昭哥哥,你竟想和那种粗鄙之人结婚
以往的闻昭,冷若冰山,不论林婉宁如何卖力讨好他,反应也始终淡淡的。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动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因此,在林婉宁说出这句话后,在场的所有人皆是脸色一沉。
两家人都知道,闻昭对我的执念有多重。
父亲连忙安抚我:婉宁只是一时嘴快,月淑,你别把这话放在心上。
对于婚约一事,你有何看法
我看向闻昭,回答说:既是父母之命,月淑自然也是没有意见的。
上辈子,即使我被林月淑污蔑,导致整个侯府皆不信任我,闻昭也始终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也是因此,他被侯府打压,不仅失去了将军府嫡子的地位,后来更是被流放边关,死在了战乱中。
听到我的回答,林婉宁终于急了。
凭什么明明我才是闻昭哥哥的未婚妻!
这些年也是我一直陪在闻昭哥哥身边!
闻昭哥哥,你一定是被威胁了是不是你喜欢的肯定是我!
她情绪激动,紧紧抓住闻昭的胳膊不放。
闻昭却将她的手挥开,对我道:是林婉宁单方面缠着我不放。
林婉宁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她突然看向我,眼神恶毒无比:林月淑,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你,闻昭哥哥怎么可能不要我!
说着,她面目狰狞地向我冲来。
我爹见此,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狠狠给了林婉宁一个耳光。
林婉宁捂着脸,震惊不已:爹,你竟然打我你以前从不对我动手!
我爹看着她,满脸失望:来人,把二小姐带回房中,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林婉宁慌了,哀求道:不要!爹,婉宁知错了…
见我爹不理会,她又转而去求我娘。
可这次连我娘也不再心软,对她彻底失望:婉宁,你还是先回房中冷静一下吧。
事已至此,林婉宁放弃了挣扎,任由下人搀扶着将她带走。
临走前,她一直恶狠狠地盯着我。
其余人也逐渐从震惊中缓过了神。
将军率先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将这婚约定了吧。
昭儿,月淑刚刚受了惊,你带月淑在院中逛逛,帮她散散心。
闻昭应下,带我去了后花园,路上问我:可有被吓到
我摇了摇头,示意无妨。
不过,林婉宁冲向我时,我的确受到了些惊吓。
好在我爹化解得及时,她没有碰到我。
让我惊讶的是,上辈子,这件事并没有发生。
看来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这一世,我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
但我还是有些忧心,林婉宁的反应过于激烈,指不定还会生出别的事端。
我必须要时刻警惕,防患于未然。
当我回过神时,闻昭因为我久未开口,有些担心地揽住了我的肩膀。
见我看向他,连忙抽回手:抱歉,是我唐突了。
随即又问我:已经不怕了
我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
上辈子,我其实并没跟闻昭好好相处过。
剩下的时间里,我们又一起在花园里赏了会花。
有些奇怪的是,他竟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
我与闻昭的婚礼日子很快定下,在下月中旬。
林婉宁则被禁足了整整七日。
起初,她歇斯底里地哭喊为自己求情,连饭都不肯吃。
后来,便开始认错,想要祈求家里人的原谅。
负责看守她的丫鬟来报,说她人已消瘦了一大圈,整个人虚弱得厉害。
我娘终于还是不忍心,替她求情道:
婉宁已经知错了,便解了她的禁足吧。
我爹虽然仍板着脸,但还是点了点头。
唯有林泽依旧不满,对林婉宁冷嘲热讽道:依我看,没了她,整个侯府都清净了不少!
自从上次从林婉宁房中搜出夜明珠后,林泽对她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反而同我亲近了不少。
林婉宁到底还是被放了出来。
刚一踏出门,她便迫不及待扑进我娘怀中。
我娘也心疼不已:婉宁,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毕竟两人做了多年母女,即使林婉宁犯了错,我娘仍然还是愿意原谅她这次。
林婉宁眼泪如丝线般落下,哽咽着认错:爹,娘,哥哥姐姐,婉宁真的知错了…
你们原谅我这次吧…
她哭得可怜极了,家里人也最吃她这一套。
我爹率先表态:婉宁,咱们是一家人,你既已知错,往后咱们就好好过日子。
林泽也哼了声,没再说什么。
月淑姐姐…对不起…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开口道:
往后,便长些记性,不要再犯了。
她连连点头。
我没工夫再与她纠缠,见她似是真心,便转身离开,去筹备下月的婚事。
但随后几天,她竟真的安分守己,对我也礼待有加。
我以为是因我改变了命运,才引得她也变了性子,便放松了警惕。
一直到结婚这天。
结亲当天,京城的世家贵族几乎都来了,场面十分盛大。
我和闻昭也忙得脚不沾地。
等到来宾到齐后,婚礼便正式开始。
我穿着我爹召集了满京城绣娘为我赶制的婚服,缓缓向闻昭走去。
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我们拜了天地,正式结为夫妻。
上辈子我梦寐以求的场景,终于真切地发生了。
即便这是一场幻梦,我也希望永远不会醒来。
喜宴上,我爹潸然泪下:
月淑从小便寡言,不爱与人交谈,我们本以为她是得了失语之症,但好在有闻昭。
哪怕是月淑流落在外的这么多年,昭儿也一直等着她,这份感情我亦看在眼中。
往后,爹娘只求你们幸福平安。
席上众人也感动不已,纷纷鼓起掌来。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
家世也如此门当户对,简直天造地设!
但这时,忽然有个声音道:
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只见林婉宁起身,大喊道。
爹娘的脸色顿时一变。
林婉宁拍了拍手,门外走进两个脏兮兮的乞丐,众人都困惑不解,我却如遭雷劈,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
在我刚流浪那几年,便是这两个乞丐,每天抢走我的食物,还动辄便殴打我。
虽然后来我从他们魔掌下逃离,但这两人早已成了我挥之不去的噩梦。
发现我的异常,闻昭挡在我身前,关切地握住了我的手。
林婉宁则笑得癫狂:
都好好看看!林月淑在侯府外,就是与这些人为伍!她就是一个肮脏的野种!
我才是侯府的千金小姐!
我爹气得险些厥过去,指着林婉宁的鼻子怒骂道:你个混账!
来人,把她给我丢出去,从此不许她再踏进林家一步!
连一向疼爱林婉宁的母亲也气愤不已:
林婉宁!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下人向林婉宁走去,想要擒住她。
她却忽然掏出一把刀,尖声叫道:
都不许过来!
随后,便举起刀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但就在这时,闻昭却猛地推开了我。
而他自己,则被林婉宁狠狠地扎了一刀,腹部顿时汩汩流出血液。
林婉宁看到闻昭被扎伤,慌忙道:
闻昭哥哥,对不起,我不是要伤你!
而后,不知想到什么,她的眼神又变得阴狠:
都怪林月淑这个贱人!要不是她,你怎么会不要我!
说着,竟又扎了一刀。
闻昭气息微弱,但坚持道:林婉宁,即便没有月淑,我也不会娶你!
林婉宁的刀咣当一下掉在地上,她嘴唇颤抖:不…不可能!
下人趁势将她制服,闻昭也失去力气,晕了过去。
林婉宁彻底疯了。
因她蓄意伤人,我爹将她软禁在了郊外的庄子里,没过多久,便听说她上吊自尽了。
而闻昭则昏迷了整整三日。
这三日,我每天都守着他,半步都没有离开。
见他终于醒来,我欣喜若狂,连忙想要去请人来为他看诊。
他却拉住我,对我道:
月淑,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被林婉宁陷害,被赶出了侯府,连饭都吃不上。
我在梦里想去追你,结果跑着跑着,我就醒来了。
我泪流满面,上辈子我被我爹赶出府中,便是饥寒交迫,活活饿死的。
原来闻昭也是上一世的闻昭,这一次,他也真的救下了我。
等闻昭伤好后,我们重新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这一世我有家人,有爱我的夫君,我已然知足了。
上辈子的恩怨,便让它烟消云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