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提出离婚后,前妻慌了 > 第一章

我望着手中那份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指尖微微发凉。
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丝回音。
她正在插花的手猛地一顿,剪刀啪嗒一声掉落在玻璃茶几上。
你……刚才说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吹得失去了温度。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份文件轻轻推到她面前。
我说,我们离婚吧,苏晚。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是协议,你看一下,财产分割方面我不会亏待你。
我的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意外,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但我看到她在颤抖。
没有为什么,只是累了。
我移开视线,不敢看她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
累了我们结婚三年,就换来你一句累了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尖锐的痛楚。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雨声还在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窗户。
她突然站起身,离婚协议书从茶几上滑落,散乱在地板上。
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她的质问中带着一丝绝望的试探。
没有,只是单纯不想继续了。
我弯腰拾起那些纸张,整齐地放回原位。
顾衍之,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她冲到我的面前,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我抬起头,对上她泛红的眼眶。
是的,我要离婚。
每个字都像石头一样砸在地板上。
她的手指突然失去力气,缓缓松开我的手臂。
这不可能……昨天还好好的……
她喃喃自语,像是失去了重心般后退两步。
你从来不是冲动的人,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我沉默地看着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
签字吧,苏晚。
我将笔递到她面前,尽量保持动作的平稳。
她突然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凌厉。
你以为我会轻易同意吗
她的态度突然转变,让我有些意外。
这三年,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但仍然强撑着骄傲。
我知道,所以财产方面你可以多要一些。
我试图用物质补偿来缓解内心的愧疚。
顾衍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
我看到她哭,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放弃原来的计划。
但想到那些照片和威胁信,我的目光再次坚定起来。
公司30%的股份,还有西山那套别墅,都归你。
我开出了自以为优厚的条件,试图让她明白这是最终决定。
她难以置信地摇头,泪水不断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的是你告诉我真相。
她固执地寻求着一个答案,一个能让她死心的理由。
这就是真相,我不爱你了,苏晚。
说出这句话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滴血。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痛苦,最后是愤怒。
你说谎!你明明还爱我!
她的直觉一如既往地准确,这让我感到恐慌。
我必须让她死心,必须让她离开我身边。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险,不能将她卷入其中。
签字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再次将笔递给她,声音冷了几分。
她怔怔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
你会后悔的,顾衍之。
她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带着令人不安的冷静。
也许吧,但那是我的事。
我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越来越大的雨。
她缓缓拿起笔,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
好,我签。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笔尖触碰到纸张的瞬间,她突然抬起头。
最后抱我一次,好吗
她的请求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措手不及。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张开了双臂。
她扑进我的怀里,肩膀微微颤抖着。
我闻到她发间熟悉的栀子花香,心脏一阵刺痛。
这个拥抱持续了多久,我已经记不清了。
只感觉到她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衬衫,温热而湿润。
突然,她推开我,迅速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如你所愿,顾先生。
她将笔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一刻,我看到她眼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她转身走向卧室,背影挺得笔直。
明天我会搬出去。
关门声并不响,却震得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移动。
地上的离婚协议书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蹲下身,轻轻抚摸她签名的位置。
墨迹有些晕开,像是被泪水打湿过。
对不起,苏晚。
我低声呢喃,知道她已经听不见。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这个令人心碎的夜晚。
2
雨声未停。
我站在客厅中央,听着卧室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她正在收拾行李。
每一个抽屉拉开又关上的声音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真的走到这一步了。
我对着空荡的客厅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我没有理会。
现在任何打扰都显得多余而讨厌。
卧室的门突然打开。
她拖着行李箱走出来,眼睛红肿但目光坚定。
我今晚去酒店。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
明天再搬吧,雨太大了。
我试图挽留,哪怕多一分钟也好。
她冷笑一声,眼神里带着讥讽。
顾先生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锋利。
我无言以对。
看着她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我的心猛地收紧。
我送你。
我伸手想去接她的行李箱。
她迅速避开我的触碰,仿佛我是毒蛇猛兽。
不必了。
这三个字冰冷而疏远。
门被打开。
潮湿的风夹杂着雨丝吹进来。
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
我站在门边,久久没有动弹。
电梯下行的声音格外清晰。
每一层楼的提示音都敲打在我的神经上。
终于,一切归于寂静。
只有雨声还在继续。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离婚协议书还散落在地板上。
我拾起那张纸。
她的签名潦草而用力,几乎划破纸张。
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我掏出来看了一眼。
陌生号码。
东西已经拿到,离她远点。
短信内容简短而威胁意味明显。
我删除短信,手指微微发抖。
原来被监视的感觉如此窒息。
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她正拖着行李箱走进雨幕。
出租车灯在雨中显得朦胧。
她没有回头。
一次都没有。
车子驶离,尾灯在雨幕中划出红色的轨迹。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这样最好。
我对自己说,却感觉不到丝毫解脱。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助理。
顾总,明天上午的会议需要推迟吗
助理的声音谨慎而关切。
照常进行。
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
挂断电话,我环顾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
现在只剩下冰冷的空气。
她的拖鞋还整齐地放在沙发旁。
茶几上摆着她没插完的花。
一切都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我走到茶几前,拿起那朵半开的玫瑰。
花瓣上还留着她的指纹。
真是讽刺。
我苦笑着,将花枝轻轻放下。
突然想起三年前向她求婚的那天。
也是下着雨。
她在雨中笑着点头,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
那时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幸福。
手机屏幕亮起。
又是一条短信。
别耍花样,否则你知道后果。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正是我刚才站在窗边的背影。
我猛地转身环顾四周。
对面楼的窗户都黑着灯。
恐惧像潮水般涌来。
但我不能退缩。
为了她的安全,这场戏必须演下去。
我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工作需要继续。
生活也要继续。
至少表面上如此。
邮箱里堆满了未读邮件。
我一封封处理,机械而高效。
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仿佛我的心没有碎成千万片。
时钟指向凌晨两点。
雨声渐小。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她的笑脸总是在眼前浮现。
对不起...
我再次喃喃自语,知道这三个字毫无意义。
突然,门铃响了。
在这个雨夜显得格外突兀。
我猛地睁开眼。
心跳加速。
会是她吗
她回来了
我快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
楼道空无一人。
只有感应灯孤零零地亮着。
地上放着一个信封。
白色信封,没有任何标记。
我犹豫片刻,打开门。
走廊里寂静无声。
拾起信封,分量很轻。
关上门,小心地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是我和她去年在度假村拍的合影。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
记住你的选择。
我的手指颤抖起来。
对方比我想象的还要了解我们。
甚至连这张私人照片都能拿到。
恐惧再次袭来。
但我更担心她的安全。
她一个人住在酒店,会不会有危险
我立刻拨打她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
终于接通。
什么事
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戒备。
你...还好吗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顾先生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关心我
她的反问依然尖锐。
我哑口无言。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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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很克制,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只是...担心你。
这句话苍白无力。
不用担心,我会好好活着。
她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
让你失望了,我不会想不开的。
电话被挂断。
忙音在耳边回荡。
我握着手机,久久没有放下。
窗外,雨又开始大了。
雨点敲打着玻璃。
像是在哭泣。
又像是在提醒。
提醒我做出的选择。
提醒我不能再回头。
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
就像我动荡不安的心。
一饮而尽。
烈酒灼烧着喉咙。
却无法温暖冰冷的心。
我拿起那张合影。
照片上我们笑得那么幸福。
那时的阳光多么温暖。
而现在...
一切都变了。
因为我的选择。
因为我必须保护她。
即使被她恨一辈子。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新短信。
表现不错,继续。
我放下酒杯,感觉无比疲惫。
这场戏还要演多久
我不知道。
但我必须坚持下去。
直到确保她安全为止。
雨声渐渐小了。
天快亮了。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没有她的第一天。
我站在窗前,望着渐渐泛白的天际。
一定要安全。
我对着远方轻声说。
不知道是在对她说。
还是在对自己说。
3
天亮了。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
照亮了空荡的客厅。
我整夜未眠。
眼睛里布满血丝。
威士忌的酒瓶已经空了一半。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我迟疑着接起电话。

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顾衍之
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低沉而冰冷。
我的心脏猛地收缩。
你是谁
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手机。
对方轻笑一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只需要记住我们的约定。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她昨晚住在四季酒店1806房。
表现得很伤心,符合预期。
我的后背泛起寒意。
他们连酒店房间号都知道。
你们监视她
声音里压抑着愤怒。
只是确保合作顺利。
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
离她远点,顾先生。
否则下次就不是电话了。
电话突然挂断。
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我猛地将手机摔在沙发上。
无力感席卷全身。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需要咖啡因来保持清醒。
走进厨房。
操作台上还放着她最喜欢的马克杯。
杯子上印着世界最佳太太的字样。
那是我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苦笑着打开咖啡机。
机器运作的嗡嗡声填补了空间的寂静。
咖啡香气弥漫开来。
却无法驱散心中的阴霾。
手机再次震动。
是助理。
顾总,需要帮您取消今天的所有会议吗
语气小心翼翼。
不必,照常安排。
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另外,帮我查个号码。
报出刚才那个陌生来电。
尽快给我回电。
挂断电话后,我站在窗前俯视城市。
车流如织,行人匆匆。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
而我的生活却已经失控。
咖啡煮好了。
倒进那个马克杯。
黑色的液体微微晃动。
像看不见底的深渊。
门铃突然响起。
心脏猛地一跳。
透过猫眼看去。
是快递员。
签收了一份文件。
寄件方是律师事务所。
离婚协议的正式版本。
效率真高。
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将文件放在茶几上。
和她昨晚签的那份并排。
像一对讽刺的对照。
手机响起。
助理回电了。
顾总,那个号码查不到任何信息。
是预付费匿名卡。
意料之中的答案。
知道了。
挂断电话。
感到一阵眩晕。
需要食物和休息。
但毫无食欲。
冰箱里还有她做的三明治。
贴着衍之的午餐的便签纸。
字迹娟秀温柔。
我猛地关上冰箱门。
无法承受这些细节的折磨。
决定去公司。
至少工作能让我暂时分心。
换衣服时,发现衣柜里她的衣服都不见了。
只剩下空荡荡的衣架。
整理得一丝不苟。
像是从未存在过。
这种彻底的消失比争吵更令人心痛。
拿起车钥匙出门。
电梯里遇到邻居太太。
顾先生早,苏小姐没一起吗
她笑着打招呼。
她出差了。
撒谎变得如此自然。
真辛苦呢,你们真是恩爱夫妻。
邻居羡慕的语气像一记耳光。
勉强挤出微笑。
逃也似的走进车库。
车内还挂着她求的平安符。
轻轻摇晃着。
保佑衍之平安顺遂
她当时虔诚许愿的样子历历在目。
现在却是我在亲手摧毁这一切。
发动汽车。
驶出车库。
阳光刺眼。
像个普通的上班日。
等红灯时,看到路边甜品店。
那是她最爱的地方。
每周都要买一次马卡龙。
衍之,最好吃的是玫瑰味哦!
她总是把第一个塞进我嘴里。
甜蜜的滋味仿佛还在舌尖。
现在只剩下苦涩。
绿灯亮起。
踩下油门加速离开。
像是要逃离回忆的追逐。
到达公司。
助理已经等在办公室门口。
顾总,这是今天的会议资料。
眼神里带着担忧。
您脸色不太好,需要叫医生吗
不需要,谢谢。
我接过文件,走进办公室。
关上门。
隔绝所有关心的目光。
需要专注工作。
却无法集中精神。
邮件字句在眼前模糊成片。
内线电话响起。
顾总,有位沈先生没有预约但坚持要见您。
前台小姐声音紧张。
说是有急事关于...苏晚小姐。
手中的钢笔猛地掉落。
墨水溅在文件上。
像一团污渍。
让他上来。
声音不由自主地紧绷。
等待的五分钟像五个小时。
门被推开。
一个陌生男子走进来。
穿着黑色西装,表情严肃。
顾先生
他递来一张名片。
安保公司的标志。
关于您妻子的安全,我们需要谈谈。
他看了眼敞开的门。
我示意助理关门。
她不是我妻子了。
纠正道,心脏抽痛。
事实上,这正是问题所在。
男子坐下,双手交叠。
今早我们收到匿名委托。
要求对苏晚女士进行24小时保护。
我怔住。
谁委托的
男子摇头。
对方要求保密。
但鉴于情况特殊,我们认为您应该知情。
他从公文包取出照片。
是苏晚在酒店餐厅吃早餐的画面。
目前已经发现两批不同的人在监视她。
情况比想象中复杂。
照片上,苏晚低着头,神情落寞。
完全没察觉自己被多方监视。
我的后背发凉。
她会有危险吗
声音忍不住颤抖。
目前只是监视。
但我们需要您的配合。
男子收起照片。
对方明确要求您不能知情。
所以请正常表现。
就像我们没来过。
他起身告辞。
留下我独自面对混乱的思绪。
有人暗中保护她。
是谁
为什么要保密
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陌生号码。
做好你该做的。
配图是我和安保负责人见面的瞬间。
从办公室窗外角度拍摄。
我猛地抬头看向对面大楼。
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
空无一人。
但那双眼睛无处不在。
冷汗浸湿衬衫。
这场博弈比想象中更危险。
内线电话再次响起。
顾总,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
助理提醒道。
我就来。
深吸一口气,整理领带。
必须表现得一切正常。
为了她。
推开会议室的门。
高管们齐齐转头。
开始吧。
我坐下,打开文件。
扮演那个冷静自持的顾总裁。
尽管内心已经崩裂成碎片。
会议进行中。
手机在桌面震动。
一条新消息。
苏晚的银行账户动态。
大额转账记录。
收款方是...
一家知名的离婚律师事务所。
她已经开始动用我给的钱。
心口像被重击。
虽然这正是我想要的。
但疼痛真实而尖锐。
顾总您的意见
财务总监等待我的回应。
继续。
勉强集中精神。
下一个议题。
4
会议室空调温度很低。
我却觉得浑身发热。
财务报表上的数字在眼前模糊成片。
顾总
财务总监再次提醒。
这个季度的数据需要您签字确认。
我勉强聚焦视线。
钢笔在指尖微微颤抖。
签下名字。
笔迹歪斜得不像自己。
手机屏幕又亮了。
银行提醒。
她又支取了一笔巨额资金。
收款方是国际旅行社。
是要远走高飞吗
这个念头让胃部抽搐。
助理轻轻放下咖啡。
杯底与桌面碰撞的声响让我一惊。
谢谢。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市场部经理开始汇报。
声音忽远忽近。
竞争对手正在收购...
关键词被耳鸣声淹没。
我捏紧手中的钢笔。
木质的笔身发出细微的呻吟。
顾总是否同意这个方案
全场的目光聚焦过来。
再说一遍。
不得不承认走神。
下属眼中闪过诧异。
这不像平时的我。
那个永远精准高效的顾衍之。
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是来电。
陌生号码。
但直觉告诉我是她。
抱歉,接个电话。
第一次在会议中途离席。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反锁隔间。
接起电话。

水龙头滴答声格外清晰。
顾衍之。
她的声音带着哭过的沙哑。
我需要确认财产分割细则。
公事公办的语气。
却藏不住细微的哽咽。
你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律师。
努力让声音保持冷漠。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你就这么不想听到我的声音
质问里带着不易察觉的乞求。
心脏像被攥紧。
我在开会。
找借口想结束通话。
十分钟。
她突然坚持。
只要十分钟。
在酒店咖啡厅见。
电话挂断。
不留拒绝的余地。
回到会议室。
所有人都在等待。
继续。
我坐下,指尖冰凉。
墙上的时钟指针缓慢移动。
每一秒都像煎熬。
顾总觉得这个提案如何
突然的提问让我措手不及。
根本没听清内容。
需要再研究。
含糊其辞。
副总惊讶地挑眉。
这不像我的作风。
手机震动。
她的短信。
我到了。
配图是咖啡厅角落的照片。
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看得人心疼。
抱歉,有急事。
突然起身。
文件散落一地。
会议延期。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快步离开。
电梯下降得异常缓慢。
镜面映出自己慌乱的表情。
酒店就在隔壁街区。
奔跑过去。
推开咖啡厅门。
风铃急促作响。
她坐在角落。
面前放着两杯咖啡。
我的那杯加了双份奶。
她居然还记得。
坐吧。
她没抬头,搅拌着咖啡。
勺子碰撞杯壁发出清脆声响。
只有九分钟。
看着手表。
故意提醒时间有限。
她终于抬头。
眼睛红肿但妆容整洁。
为什么是玫瑰园
突然的问题让我愣住。
什么
你给我的别墅。
为什么选那个地方
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划着。
你喜欢玫瑰。
简单回答。
其实是因为那里有最完善的安保系统。
但你知道那里有我们最坏的回忆。
她的声音突然颤抖。
我们第一次吵架就在那里。
你摔碎了我最喜欢的花瓶。
记忆突然鲜活起来。
那个雨夜,因为误会发生的争执。
后来我在玫瑰园种满她喜欢的品种道歉。
故意的
她直视我的眼睛。
让你住得不舒服。
你就会早点搬走。
说出违心的话。
心脏抽痛。
她猛地握紧咖啡杯。
指节发白。
如你所愿。
从包里取出文件。
律师修改的条款。
签字吧。
推到面前。
翻到最后一页。
签名处空着。
你看都不看
她惊讶于我的爽快。
笔尖已经落在纸上。
我说过不会亏待你。
签下名字。
像在签署自己的判决书。
她收起文件时手在抖。
再见,顾衍之。
拿起包起身。
突然踉跄一下。
下意识伸手扶住。
指尖相触的瞬间。
两人同时一震。
迅速抽回手。
保重。
她转身离开。
背影在阳光下单薄得让人心疼。
服务生过来收拾。
先生需要打包吗
看着那杯没动过的咖啡。
奶泡已经消散。
不用。
走出咖啡厅。
阳光刺得眼睛发疼。
手机震动。
陌生短信。
表现合格。
附赠一张照片。
是我扶住她瞬间的抓拍。
角度暧昧得像依依不舍。
下次保持距离。
冰冷的警告。
握紧手机。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突然不知该往哪里去。
回到公司。
助理迎上来。
会议改到下午三点。
需要帮您订午餐吗
不用。
走进办公室。
反锁门。
终于可以卸下伪装。
靠在门板上缓缓坐下。
地毯上还留着今早溅落的墨迹。
像一团化不开的阴霾。
内线电话响起。
顾总,有位小姐送来的东西。
前台声音迟疑。
说是给您的。
送上来。
纸盒很轻。
没有署名。
打开。
是碎成瓷片的花瓶。
玫瑰园那个雨夜摔碎的那个。
她居然一片片粘好了。
裂缝用金粉填补。
形成金色的脉络。
盒底压着纸条。
破镜难圆
字迹被水渍晕开。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将碎片小心收进抽屉。
像收藏起所有说不出口的抱歉。
下午会议照常。
努力集中精神。
收购案需要您最终决策。
副总递来文件。
扫过条款。
突然停顿。
对方公司的注册地。
开曼群岛。
那个匿名号码的归属地。
巧合
暂停这个项目。
突然的决定引起哗然。
可是顾总...
我说暂停。
罕见地提高声调。
会议室瞬间安静。
散会。
留下面面相觑的团队。
回到办公室。
联系私人侦探。
查开曼群岛的这家公司。
所有信息。
挂断电话。
站在落地窗前。
城市在脚下延伸。
而她就在某个角落。
被无数眼睛监视着。
包括我派去保护她的人。
手机亮起。
银行通知。
她又支取一笔资金。
这次是捐给动物保护基金会。
那个我们曾经一起做义工的地方。
是在怀念吗
忍不住妄想。
又立即打消这个念头。
不该有的希望最致命。
下班时间。
员工陆续离开。
我留在空荡的办公室。
不想回那个没有她的家。
夜幕降临。
城市亮起灯火。
每盏灯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而我们的故事正在被迫完结。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她的朋友圈更新。
一张夜景照片。
配文:新开始
定位在机场VIP休息室。
她要离开这座城市。
心脏突然停滞。
拨打电话已关机。
终究还是走了。
对着夜空轻声说。
意料之中却依然痛彻心扉。
5
机场广播声从电话那头隐约传来。
我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
指尖紧紧攥着手机。
你要去哪里
声音压抑得几乎破碎。
她在那头沉默片刻。
背景是航班提示的电子音。
重要吗
语气轻得像机场的浮尘。
玻璃映出我苍白的脸。
至少告诉我目的地。
指甲陷进掌心。
反正你从来不关心这些。
登机提示广播响起。
要登机了。
她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
最后说声再见吧,衍之。
这句话像钝器击中胸口。
别走。
脱口而出的挽留。
连自己都愣住。
电话那头传来深呼吸。
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登机口关闭的提示音滴答作响。
我...
喉咙像被扼住。
那些不能说的真相在舌尖翻滚。
算了。
她轻笑一声,带着泪意。
果然还是这样。
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渐远。
保重身体,别总喝咖啡。
像往常出门时那样叮嘱。
电话突然挂断。
忙音像冰冷的潮水涌来。
我立刻回拨。
已关机的提示音。
机械的女声重复着。
像最后的审判。
突然冲出门。
助理惊讶地抬头。
顾总
备车去机场。
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电梯下降得无比缓慢。
每一层都有人进出。
麻烦快一点。
第一次失态地催促。
地下车库冷气扑面。
发动机轰鸣声在空旷空间回荡。
车子冲出车库。
黄昏时分交通拥堵。
红灯像没有尽头。
手指焦躁地敲打方向盘。
她可能已经在跑道上。
来不及了...
喃喃自语像诅咒。
收音机突然播放情歌。
当爱已成往事
迅速关掉。
却关不掉回忆。
那个雨天她冲进车库。
浑身湿透地举着便当盒。
怕你饿着。
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
现在她要永远离开。
而我连挽留的资格都没有。
手机在副驾座上震动。
侦探发来邮件。
目标购买前往苏黎世机票
但值机系统显示实际前往冰岛
心脏猛地一跳。
她在故布疑阵。
为什么
新消息弹出。
检测到第三方追踪程序
已植入目标手机
冷汗顺着脊椎滑落。
那些人不只监视。
还在追踪。
突然急转弯驶向岔路。
更改目的地。
打电话给助理。
准备飞雷克雅未克的航班。
现在
助理震惊地确认。
立刻马上。
斩钉截铁。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键盘声。
最近航班在四小时后。
需要签证吗
她不需要,但我需要。
握紧方向盘。
走紧急商务通道。
联系大使馆。
条条指令发出。
像在打一场战争。
而敌人看不见摸不着。
机场高速路牌掠过。
离起飞还有三小时。
足够拦截。
只要她还没登机。
手机再次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照片。
她坐在候机室。
戴着墨镜。
但紧抿的嘴角暴露情绪。
最后机会
文字提示像毒蛇吐信。
猛踩油门。
仪表盘指针剧烈摆动。
必须快一点。
再快一点。
机场灯光出现在地平线。
像巨大的怪兽匍匐在暮色中。
停车场急刹。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奔跑着冲进航站楼。
国际出发大厅人群熙攘。
四处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登机口显示屏闪烁。
雷克雅未克
KA307
正在登机。
心脏骤停。
挤过人群奔向B12登机口。
队伍缓缓移动。
没有她的身影。
苏晚!
第一次大声喊出这个名字。
旅客们惊讶回头。
没有回应。
登机口地勤微笑询问。
先生需要帮助吗
刚才有没有中国女性登机
黑色长卷发,身高大概...
比划着描述。
地勤查验证件。
最后一位乘客刚登机。
指向廊桥尽头。
抱歉,已经关闭登机。
玻璃门外。
飞机在夜色中缓缓滑行。
晚晚...
手掌贴上冰冷玻璃。
看着飞机驶向跑道。
加速。
起飞。
消失在云层中。
像从未存在过。
缓缓蹲下身。
旅客们投来好奇目光。
先生不舒服吗
地勤关切询问。
摇摇头。
撑着膝盖站起。
谢谢。
声音空洞。
走向洗手间。
冷水扑在脸上。
镜中的人双眼通红。
像失败的赌徒。
手机在口袋震动。
精彩表演
附赠我在登机口蹲下的照片。
接下来按指令行事
新的PDF文件。
收购案推进时间表
精确到每小时的计划。
原来一切都是算计。
让她离开。
让我分心。
趁机完成收购。
握拳砸向镜面。
裂纹蔓延。
像我们的关系。
血珠从指节渗出。
感觉不到疼痛。
只有无尽的空虚。
电话响起。
助理汇报。
大使馆已沟通
下一班航班在明早
需要订票吗
看着镜中破碎的自己。
取消。
所有行程取消。
冷静得让自己惊讶。
回公司。
收购案继续。
既然这是他们要的。
就如他们所愿。
走出洗手间。
背影挺直。
又是那个无懈可击的顾总。
只有指节残留的血迹。
泄露一丝真相。
回到车上。
发动引擎。
广播自动播放。
今日星空观测指数
她最爱看星星。
说冰岛的极光最美。
下次一起去看
当时怎么回答的
等不忙的时候。
永远等不到的时候。
突然调转车头。
驶向天文台。
盘山公路寂静无人。
山顶停车场空荡。
望远镜孤独矗立。
像被遗忘的巨人。
透过镜片看向夜空。
繁星冰冷。
没有她的温度。
手机亮起。
银行提醒。
她解除了联名账户。
最后一根纽带切断。
也好。
对着星空轻声说。
至少安全了。
下山的路上。
车窗开着。
夜风灌进来。
像她的哭泣。
回到别墅。
没有开灯。
月光照亮客厅。
所有物品保持原样。
只有空气里失去她的香气。
走进卧室。
床头柜放着安眠药。
她留下的。
睡不着时可以吃半粒
便签画着笑脸。
现在需要一整瓶。
但必须保持清醒。
还有仗要打。
冲冷水澡。
水珠像眼泪流淌。
书房电脑亮起。
视频会议请求。
收购团队等待指示。
开始吧。
对着摄像头下令。
屏幕光映出冷漠的脸。
工作到凌晨。
邮件发送声不断响起。
像战鼓擂动。
窗外泛起晨光。
鸟鸣清脆。
新的一天开始。
没有她的第一天。
正式来临。
手机准时响起。
陌生号码。
今日计划发送
九点前完成签字
附件是股权转让协议。
她会收到副本
暗示性的威胁。
明白。
简短回复。
打印机吞吐纸张。
签下名字。
一笔一划。
像在雕刻墓碑。
传真机发送成功。
提示音响起。
合作愉快
对方最后消息。
扔开手机。
倒在沙发里。
日光逐渐强烈。
照亮地板上细微灰尘。
像她总抱怨打扫不干净。
衍之,这里有灰尘!
假装听不见。
她就会自己拿着吸尘器嘟囔。
现在再也没有人提醒。
闭上眼睛。
让黑暗吞噬意识。
门铃突然响起。
急促得不像邮差。
透过监控看。
快递员捧着巨大花束。
玫瑰与满天星。
她最爱的搭配。
签收。
卡片没有署名。
新开始
相同字迹。
是她送来的。
离婚礼物。
讽刺到极致。
花束底部露出信封。
机票。
飞往冰岛的航班。
明天出发。
来找我
未完待续,想看后续,可以留言。
生活没有结尾也没有反转,现实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