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科大的录取通知书,滚烫得像一块烙铁。可将我打入地狱的,却是我最好的闺蜜递来的一杯冰水。她说:恭喜你啊,林默,以后就是军官了。转身,她就用一封匿名举报信,亲手斩断了我通往未来的所有道路。举报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淬着毒:林默之父林建国,实为劳改释放犯,有重大污点,林默政审材料严重造假!他们让我拿出证据,可我连我爸在哪儿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是罪犯。而那个毁掉我的人,此刻正享受着顶替我人生的快感。
1
拿到国防科技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我妈激动得差点把邻居家的门给敲穿了。
鲜红的封皮,烫金的大字,沉甸甸地压在我手上,那是我十二年寒窗苦读换来的勋章。
我爸常年在外跑长途运输,家里只有我和我妈。她拿着通知书,翻来覆去地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值了,默默,咱家祖坟冒青烟了!
我笑着抱住她,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酸涩。
爸爸,你看,你的女儿做到了。
我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我最好的朋友,许莹。
电话那头,她发出比我还夸张的尖叫:啊啊啊!林默你太牛了!国防科大啊!全省才几个你等着,我马上到你家去!
半小时后,许莹提着一大袋零食和饮料冲了进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就知道你行!她捏着我的通知书,眼睛里闪烁着羡慕的光,以后你就是女军官了,可得罩着我啊!
我妈乐呵呵地端出西瓜,招呼着:莹莹也考得好,一本呢,都是好孩子。
许莹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阿姨,我那算什么呀,跟林默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我爸妈要是知道我能考上国防科大,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我没在意她话里的那点异样,只当她是为我高兴。
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她知道我家里的一切,包括我那个神秘又常年不着家的爸爸。
晚上,我们躺在我的小床上,畅想着未来。
默默,你说军校里是不是全是帅哥
不知道,可能训练很苦吧。
苦怕什么,你出来就是军官,铁饭碗,多光荣!不像我,毕业了还得跟千军万马抢工作。她翻了个身,幽幽地说,真羡慕你,林默。不但学习好,还有个那么能干的爸爸,虽然不常见面,但肯定在外面赚大钱了吧。
我心里一涩。
我爸只是个普通的货车司机,为了生计常年奔波在外,哪是什么赚大钱。我甚至……已经快一年没见过他了。每次打电话,他都说在路上,信号不好,匆匆挂断。
但我还是嘴硬道:他就是个开车的,辛苦钱。
许莹没再说话,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狂喜后的第二天,班主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我立刻去一趟学校,说是有紧急情况。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赶到校长办公室时,我看到了两个穿着军装的陌生男人,他们的表情严肃得像是凝固的冰。
班主任和校长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林默同学,坐。其中一个肩上扛着星的男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们是国防科大招生办的。关于你的录取资格,我们接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将一封打印出来的信推到我面前。
我颤抖着手拿起来,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眼睛。
……林默同学父亲林建国,并非其档案中所填写的‘长途货运司机’,其真实身份为刑满释放人员,曾因重大经济犯罪入狱,档案存在严重污点,不符合军校政审要求……
2
这不可能!绝对是污蔑!
我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几乎无法呼吸。
我爸怎么可能是罪犯他只是个普通的司机,一个为了这个家日夜奔波的父亲!
那名军官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我的内心:林默同学,我们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军校的政审是所有环节里最严格的一环,不容许任何瑕疵。举报信里详细列出了你父亲的‘服刑’地点和时间,我们初步核实,信息高度吻合。
什么地点什么时间我急切地追问,声音都在发抖。
另一位年轻些的军官看了看手里的资料,冷冷地报出一个地址和一串年份。
那地址,我从未听过。
但那串年份,却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的天灵盖。
从我七岁到十二岁,整整五年。
那五年,我妈告诉我,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开车,要很久才能回来。
那五年,我没有接到过他一个电话。
那五年,每次我问起爸爸,妈妈总是会偷偷地抹眼泪。
难道……
不!我用力甩了甩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驱逐出去。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这是假的,是有人嫉妒我,故意造谣!我死死地盯着他们,我爸是个好人!他只是个司机!
年长的军官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们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们今天来,不是直接取消你的资格,而是给你一个机会。三天,我们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能提供有效证据,证明你父亲的清白,以及他在举报信所指的年份里,确实在从事正当职业,那么你的录取资格依然有效。
如果……我提供不了呢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那么,我们只能表示遗憾。
他的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怎么证明我连我爸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去证明十几年前的事情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许莹发来的信息。
默默,怎么样了老师找你什么事啊急死我了!
看着这条信息,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个时候,只有她还在关心我。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许莹沉默了很久,然后用一种比我还难过的声音说:怎么会这样太恶毒了!到底是谁这么见不得你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蹲在地上,泣不成声,莹莹,我该怎么办我妈要是知道了,她会崩溃的。
你先别慌,也别告诉阿姨。许莹的声音冷静了下来,叔叔不是跑运输的吗肯定有公司记录、出车单、工资流水之类的吧这些都可以当证据啊!你快回家找找!
她的话像一盏明灯,瞬间照亮了我混沌的脑子。
对啊!证据!我爸跑了那么多年车,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我立刻冲回家,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在阁楼一个积满灰尘的旧箱子里,我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盒子。
3
那个铁皮盒子,是我爸的百宝箱,我小时候见过,里面放着一些他很宝贝的东西,但他从不让我碰。
我找不到钥匙,只能用锤子把锁头砸开。
哐当一声,盒子打开了。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劳动合同,没有出车记录,更没有工资流水。
只有一沓泛黄的信,几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和一本……部队的退伍证。
退伍证上,爸爸的照片英气逼人,和他现在满脸沧桑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愣住了,我从来不知道我爸当过兵。
我拿起那些信,信封上的邮戳地址,大多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边疆小镇。寄信人,是我妈。
我拆开一封,信的开头写着:
建国,见信如晤。家里一切都好,勿念。默默很想你,天天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只能骗她说,爸爸去开大英雄的飞船了,要去很远的地方保卫大家……
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岁月里,妈妈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照片上,是年轻的爸爸和他的战友们,他们穿着军装,勾肩搭背,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其中一张合照的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
7304部队,永不磨灭的番号。
可这些,都无法证明我爸的清白。甚至这本退伍证,如果被招生办的人看到,可能会加重他们的怀疑——一个曾经的军人,为什么会去坐牢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瘫坐在地上,抱着那个冰冷的铁皮盒子,感觉天都塌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麻木地接起,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男声。
是林默吗
……是我。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知道你遇到麻烦了。别慌,也别再联系任何人,尤其是你的朋友,许莹。
我心里猛地一震,他怎么会知道许莹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亲林建国,不是罪犯,他是英雄。男人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现在,听我的指示。明天上午九点,去市档案馆,找一个叫陈馆长的人。告诉他,你要调阅一份编号为‘7304’的绝密档案。他会帮你。
7304这个数字,像电流一样击中了我。
那张照片背后的番号!
记住,这件事,除了你和你母亲,不要告诉任何人。男人强调道,你父亲的清白,在那份档案里。而毁掉你未来的那个人,也很快会付出代价。
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心脏狂跳。
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说我爸是英雄,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许莹……他为什么特意提到许莹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疯狂滋生。
那封举报信,内容详尽,显然是对我家情况了如指掌的人写的。
而知道我爸那些传闻的,除了家人,就只有……许莹。
昨天她安慰我时说的话,此刻在我耳边不断回响。
叔叔不是跑运输的吗肯定有公司记录、出车单、工资流水之类的吧
她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话。她看似在帮我出主意,实际上,是不是在引导我去找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让我彻底陷入绝望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4
我没有声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一早,我给许莹发了条信息,语气充满了颓丧和绝望。
莹莹,我把家里都翻遍了,什么都没有。我爸那些年的东西,好像全都不见了。我真的……要完蛋了。
信息发出去不到三十秒,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满是关切。
默默你别急啊!怎么会没有呢是不是阿姨收起来了你再问问阿姨!
我妈也不知道,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说那些年我爸的东西很少寄回来。莹莹,我是不是真的上不了大学了我好不甘心啊……
电话那头,我几乎能想象出许莹脸上那副假惺惺的同情,和眼底深处藏不住的窃喜。
她又安慰了我几句,无非是说些就算上不了军校,凭你的分数也能去个好大学之类的废话。
挂了电话,我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冰冷。
许莹,如果是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按照那个神秘电话的指示,我来到了市档案馆。
这里庄严肃穆,空气中都飘着旧纸张的味道。
我找到了陈馆长,一个戴着老花镜、看起来很和蔼的老人。
当我报出7304这个编号时,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扶了扶眼镜,将我带进一间不对外开放的阅览室,然后关上了厚重的门。
孩子,你知道你要查的是什么吗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摇了摇头。
他沉默了片刻,从一个上了三道锁的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牛皮纸包裹的、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档案袋。
档案袋上,盖着两个鲜红的、刺目的印章——最高绝密。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陈馆长小心翼翼地解开封条,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根据规定,你只能看这一页的解密部分。看完,我就要重新封存归档。
我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
纸页已经泛黄,上面的字是手写的,笔锋苍劲有力。
【姓名:林建国】
【原部队番号:7304】
【任务名称:利剑行动】
【任务时间:XX年X月
-
XX年X月】
【任务性质:卧底】
【对外伪装身份:刑满释放人员(重大经济犯罪)】
【任务描述:潜入‘飞蛇’跨境走私集团内部,获取犯罪证据,配合警方进行抓捕。】
【状态:任务完成,身份待恢复。】
我的大脑一片轰鸣,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
卧底……
伪装身份……刑满释放人员……
原来,招生办查到的所谓案底,竟然是我父亲的伪装!
原来,那消失的五年,他不是在坐牢,而是在执行一项九死一生的绝密任务!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常年不回家,为什么电话总是匆匆挂断,为什么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我看不懂的疲惫和沧桑。
他不是罪犯,他是英雄!一个潜伏在黑暗里,为我们守护光明的无名英雄!
眼泪夺眶而出,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不甘、绝望,全都化为了无尽的骄傲和心疼。
爸爸,我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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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馆长递给我一张纸巾,轻声说:你父亲,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孩子,挺起胸膛,没有人能污蔑英雄的后代。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擦干眼泪,将文件还给他。
走出档案馆,阳光洒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国防科大招生办的电话。
老师,您好,我是林默。关于我父亲的政审问题,我找到了证据。但这份证据,需要您亲自来市档案馆核实。
5
半小时后,那两位军官驱车赶到了市档案馆。
他们的表情依旧严肃,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审慎和疑惑。或许在他们看来,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证据。
陈馆长亲自接待了他们,将我们带进了那间阅览室。
当陈馆长从保险柜中取出那份盖着最高绝密印章的档案袋时,两位军官的身体不自觉地站直了。
他们脸上的疑惑,瞬间转为了震惊和肃穆。
作为军人,他们比我更清楚这份档案的分量。
年长的军官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恭敬地接过陈馆长递来的文件。他的目光扫过那张泛黄的纸页,从上到下,一字一句。
阅览室里安静得可怕,我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那里面有震撼,有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意。
他合上文件,郑重地将其交还给陈馆长。
然后,他转向我,做了一个我永生难忘的动作。
他挺直了背脊,对着我,一个尚未入学的准军人,一个他口中英雄的后代,敬了一个标准无比的军礼。
林默同学,我为我们之前的怀疑,向你和你的父亲,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深刻的歉意!
年轻的军官也立刻向我敬礼,目光灼灼。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烟消云散。我挺直了腰杆,学着他们的样子,回了一个并不标准的礼。
我父亲,是我的骄傲。我哽咽着说。
年长的军官放下手,语气变得无比坚定:你的录取资格,没有任何问题。国防科技大学,欢迎你这样的英雄子女!我们会立刻恢复你的所有程序,并以最高规格为你父亲的档案进行保密。同时……
他的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对于那封恶意的、企图污蔑英雄名誉的举报信,我们必将一查到底!无论他是谁,都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我握紧了拳头。
许莹,你的报应,来了。
6
从档案馆出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许莹发了一条信息。
莹莹,出来喝杯东西吧,在我家附近的咖啡馆。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她几乎是秒回:好啊!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别太难过了,我陪你。
看着屏幕上虚伪的文字,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半小时后,我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看着许莹一路小跑过来。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坐下后就握住我的手。
默默,你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哭了别想那么多了,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我抽出手,平静地看着她:不用了,已经解决了。
许莹的表情瞬间凝固:解……解决了什么意思
我的录取资格,没问题了。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语气轻描淡写,招生办的老师亲自来核实了情况,证明我父亲的所谓‘污点’,完全是子虚乌有。
怎么可能!她失口叫道,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我的意思是……太好了!我就说嘛,叔叔怎么可能是那种人!那封举报信肯定是有人恶作剧!
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是啊,恶作剧。不过,这个‘剧’,恶劣得有点过头了。我抬起眼,目光像刀子一样钉在她脸上,你知道吗军方很重视这件事,他们说,伪造信息,污蔑军人及家属,已经不是简单的恶作剧,而是犯罪。他们已经报警,开始追查举报人的IP地址了。
许莹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端着水杯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查……查这个干嘛说不定就是谁看不惯你,随便写写的……她的声音开始发虚。
是吗我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地盯着她的眼睛,那封信,是在我们学校对面那家‘蓝狐网吧’的37号机发的。时间是昨天下午四点十三分。那家网吧为了防止未成年人上网,每个卡座都装了高清摄像头。你说,巧不巧
许莹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对我家的情况了如指掌知道我爸常年不在家,知道我政审的细节,甚至连编造的‘罪名’都那么具体。许莹,你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你说,除了你,还会有谁呢
不是我!林默你不能血口喷人!她终于崩溃了,声音尖利起来,就因为我们关系好,你就怀疑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我冷笑一声,将手机推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我和那个神秘男人的通话记录。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有人给我打了这个电话。他告诉我,我父亲是英雄,也告诉我,要小心我最好的朋友。
我看着她血色尽失的脸,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许莹,你嫉妒我的样子,真丑。
7
许莹的丑事,以一种雷霆万钧之势,传遍了整个学校。
她被警察带走问话的当天,我们那个沉寂已久的毕业班级群,瞬间炸开了锅。
一开始还有人不信,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
但很快,学校的官方通报就下来了。
通报上写得清清楚楚:高三(一)班学生许莹,因高考后心态失衡,出于嫉妒,恶意捏造事实,通过匿名信方式向高校举报同学林默,企图破坏其录取资格。行为性质极其恶劣,造成严重影响。经学校研究决定,上报教育主管部门,建议撤销其高考录取资格。
红头文件,措辞严厉,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这意味着,许莹不仅毁掉了我的未来,也亲手埋葬了她自己的前途。
群里一片哗然。
天啊!真的是许莹她平时看起来和林默关系那么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太恶毒了!
活该!这种人就该被取消录取资格,让她一辈子都记住教训!
我默默地看着群里的消息,退出了账号。
尘埃落定,我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我为自己十几年的真心,喂了狗而感到悲哀。
晚上,我把那份解密文件的复印件拿给了我妈。
她戴着老花镜,逐字逐句地读着。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肩膀开始颤抖,压抑了十几年的泪水,终于决堤。
那不是悲伤的泪,是骄傲,是心疼,是如释重负。
你爸……你爸他……她抱着我,泣不成声,我就知道,他不是坏人……他是个英雄……
我抱着妈妈,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们母女俩相拥而泣,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思念,都融化在了泪水里。
第二天,国防科大的正式录取文书和一身崭新的军装,由专人送到了我家。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特殊的荣誉证书。
上面写着:授予利剑行动一等功臣林建国家属——林默同学。
我把那份证书,端端正正地摆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烫金的大字上,熠熠生辉。
爸爸,你看,你的荣光,无人可以玷污。
8
出发去学校的前一晚,我仔细地整理着我的行李。
军绿色的T恤,武装带,军靴……每一件物品,都带着一种神圣的使命感。
我将那身崭新的军装挂在床头,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敬礼。镜子里的女孩,眼神坚定,褪去了所有稚气。
妈妈在一旁帮我收拾着生活用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到了那边要好好吃饭,训练别太拼命,注意身体……
我笑着应下,心里暖洋洋的。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加密过的号码。
我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我走到阳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一阵熟悉的、带着风声的沉默。良久,一个沙哑又疲惫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默默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地奔涌而出。
是爸爸。
爸……我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
我都知道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心疼,对不起,爸爸让你和你妈受委屈了。
没有!我用尽全力摇头,仿佛他能看到一样,爸,你是我和妈妈的英雄!我为你骄傲!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如释重负的叹息。
好孩子……爸爸也为你骄傲。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穿上那身军装,要对得起它。你……是军人的女儿。
是!我挺直了背,大声回答。
我得挂了。照顾好你妈。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急切地追问。
电话那头,只剩下风声,和那句渐行渐远的回应。
任务完成……就回家。
电话断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任由晚风吹干脸上的泪痕。
我知道,他还在远方,还在那条不为人知的战线上,守护着我们的安宁。
但我不再害怕,也不再迷茫。
因为我知道,我们正朝着同一个方向,为了同一个信念而努力。
我转过身,看着房间里那身耀眼的军装,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期待。
我的未来,不是梦。
它就在前方,像一颗正在升起的,闪亮的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