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对不起,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这是妹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她求助过,但没人当回事。校长把那称作青春期的正常冲突,甚至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她：为什么只欺负你
有了校长的背书,那帮畜生更加有恃无恐。
往她的水里加泻药,拍下她失禁的视频,取笑她是屎尿精。
在全班面前扒她的衣服,扇她的耳光,用手机记录下她的每一寸屈辱。
等我从外地收账回来,只找到了妹妹冰冷的尸体。
而那几个畜生,在她葬礼那天发朋友圈庆祝：少了一个废物,世界更美好。
两个星期后,我把她们和同伙绑在荒郊野外,她们的身体被恐惧浸透。我擦拭着指间的灰尘,声音平静无波：
害怕了这才刚开始。
01
我叫陈默,是个收烂账的,常年游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妹妹陈雪,是我唯一的软肋。
那天,我刚从一个老赖手里撬出钱,就接到她班主任的电话,语气很不耐烦。
陈雪的哥哥是吧你妹妹又不来上学了,你们家长到底怎么管的
我心里那根弦猛地绷紧,说了几句好话,挂了电话就往家赶。
屋里空荡荡的,死一样的寂静。
我冲进妹妹的房间,书桌上压着一张纸条。
哥,对不起,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字迹被泪水泡得模糊,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我心里。
我疯了一样冲出去,动用了所有关系,最后在城郊的水库里找到了她。
她穿着最爱的连衣裙,飘在水面上,像极了她最喜欢的那幅油画奥菲利亚。
我跳下水,抱住她冰冷的身体,一遍遍地喃喃：对不起,哥哥来迟了。
妹妹的葬礼,那群畜生一个没来。
晚上,一个朋友发来截图。
是那个叫何佳琪的女孩发的朋友圈。照片里,她们六个人在
KTV
笑得灿烂,配文是：废物少了一个,世界更美好。
下面一堆点赞附和。
就是,那种人活着连呼吸都是浪费空气。
琪琪姐威武,早就该给她点教训了。
我盯着那张截图,骨节被我捏得发白。爸妈走得早,妹妹是我一手带大的。
我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她是我唯一的念想,乖巧懂事,成绩优异,她本该有最光明的未来。
我给一个道上的兄弟拨了电话,请他把这六个人的底细查个底朝天。
第二天,资料就摆在了我面前。
带头的叫何佳琪,家里开连锁酒店,校内大姐大。
其余五个,两个是她的跟班,三个是追随她的男生,家境都不错。
资料里附带了一段模糊的视频。
妹妹被堵在厕所,何佳琪几个人围着她,抢走手机。
视频里,妹妹哭着哀求,她们却笑得越发猖狂。
我一拳砸在桌上。
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02
何佳琪的父母很宠她,给她买了辆红色的迷你库珀。新校区偏僻,她每天都开车上学。
摸清了她的路线和习惯后,我开着一辆破五菱,在她必经的路口等着。
她来了,车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
我猛踩油门,车子狠狠撞在她的车头上。
巨大的撞击力让她的车转了半圈,安全气囊弹了出来。何佳琪被撞得七荤八素,额头磕破了,流着血。
我走下车,拉开她的车门。
她看见我,眼神里全是惊恐和迷惑：你谁啊！你他妈有病吧！
我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我爸是何富强！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我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她从车里拖了出来。
我妹妹求你们的时候,你们放过她了吗
我把她拖进旁边的巷子,另外五个畜生也被我的兄弟们请了过来,反绑着手,嘴里塞着布,跪成一排。
他们看到何佳琪的惨状,有两个已经吓尿了,裤裆湿了一片,散发着骚臭。
说,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妹妹
何佳琪死死咬着牙,眼神怨毒地盯着我。
我没耐心废话,捡起一块啤酒瓶的碎玻璃片,抵在她脸上。
嘴硬这张脸还挺好看的。你说,要是上面多了几道疤,你爸的连锁酒店还愿不愿意用你当活招牌
冰冷的触感和死亡的威胁让她彻底崩溃。
是她！都是她！她抢走了我的一切！学校的宣传栏永远挂着她的照片！所有老师都夸她！就连我喜欢的男生也天天围着她转！她算什么东西！一个没爹没妈的野种,凭什么！
原来,只是因为可笑的嫉妒。
我收起玻璃片,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狠狠按进旁边一滩不知混合了什么的油污里。
呜……呜……
你觉得她抢了你的风头好,我让你这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里。
我松开手,她趴在地上干呕,满脸污秽。另外几个畜生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摇头求饶。
我没理他们,掏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都看镜头,笑一个。
镜头里,六张惊恐万分的脸,比哭还难看。
你们不是喜欢拍照发朋友圈吗喜欢让别人看热闹
我调整角度,确保每个人都清晰入镜。
放心,从今天起,你们会比我妹妹更出名。
03
何佳琪的头号狗腿子叫张伟。我查到他最近在追艺术系的林晓晓学姐。
我用小号给林晓晓发了条私信：【学姐,关于张伟,有件事你最好知道。】
对方很快回复：【你是】
【一个被他毁掉人生的女孩的哥哥。】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回过来：【你有什么证据吗张伟他……看起来不像坏人。】
人模狗样的东西,最会骗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我没多解释,直接把那段厕所视频里最能说明问题的几帧视频发了过去。
画面里,我妹妹衣衫不整,哭得撕心裂肺。
而张伟,就站在旁边,笑得一脸灿烂,手里还举着手机在拍摄。
这次,林晓晓秒回。
【人渣！畜生！】
【他手机里,应该还存着完整的视频,以此为乐。】我淡淡地补充。
【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本以为她会直接拉黑张伟,没想到这姑娘比我想的更有血性。
第二天,学校的表白墙炸了。
一篇名为《致全校女生：远离人渣,谢邀》的帖子被置顶标红,发帖人正是林晓晓。
她用词犀利,逻辑清晰,把我发的截图附在上面,把张伟和那伙人的恶行全都捅了出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帖子下面,瞬间盖了上千楼。
很快,又有几个曾经被他们欺负过的学生鼓起勇气匿名指证。
事情彻底闹大了。
张伟成了过街老鼠。
他想找何佳琪帮忙,却发现何佳琪自顾不暇。
我把他们六个人跪在巷子里的照片打印了上千份,贴满了整个学校。
标题是：校园霸凌者,下一个就是你。
04
下一个目标,李莉。
何佳琪的头号闺蜜,霸凌我妹妹时笑得最开心的那个。
她心理素质最差。
对付这种人,动刀子都多余。
我翻出变声器,调到和我妹妹最像的频率,在深夜拨通了她的电话。
那边传来她睡意惺忪的声音：喂谁啊
我没说话,只是对着话筒轻轻地吹气,模仿水流的声音。
喂说话啊！不说话我挂了！
莉莉……我用变声器发出幽幽的,仿佛从水底传来的声音,我的头好疼啊……水好冷……你当时为什么不拉我一把……
啊——！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然后是手机砸在墙上四分五裂的脆响。
第二天,我用匿名邮箱给她发了我妹妹生前那张挂在宣传栏上的照片,配上一句话：你把我推下去的时候,我就是这么看着你的。
一连三天,我用不同的方式,在她最放松的时候送去来自地狱的问候。
她崩溃了。
第四天,李莉披头散发地冲进警察局,抓住一个民警语无伦次地大喊：我杀人了！我杀了人！有鬼！有鬼天天缠着我！你们快去抓她！
这事闹得挺大,她被当成精神失常送进了市精神病院。
05
何佳琪的父亲何富强终于坐不住了,动用关系和金钱疯狂删帖,想把舆论压下去。
一夜之间,所有相关的帖子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紧接着,一些洗地的软文开始冒头,含沙射影地将我妹妹描绘成性格孤僻、与同学不睦,试图将霸凌扭曲成同学间的小矛盾。
他想用钱把这盆泼天的脏水,再硬生生泼回到我死去的妹妹身上。
可惜,他不知道。
我有个专职水军兼职黑客的好朋友。
他最擅长的就是制造舆论,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何富强前脚花十万删帖,我后脚就能让帖子如雨后春笋般重新冒出来,还附赠资本家妄图只手遮天的新话题。
何佳琪终于尝到了被网暴的痛苦,和我妹妹被霸凌时一模一样。
电话打来的时候,我正在吃泡面。
陈默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电话那头,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你别再搞我了,我受不了了……
我吸溜一口面条,含糊地问：哦现在知道错了
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晚了。
我挂断电话,把刚才的通话录音掐头去尾,只留下她哭着求饶的部分,配上标题发到网上：
【校园霸凌者何佳琪的忏悔听听这鳄鱼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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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放学时间,我开车等在校门口。
六个人的小团体,如今只剩下何佳琪和另外三个男生,个个垂头丧气。
其中一个叫赵峰的男生,突然拉住何佳琪：琪琪,这事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去自首吧。
何佳琪甩开他的手,尖叫道：自首你疯了！陈雪自杀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
另一个男生也说：对,不能自首。琪琪,你爸不是认识道上的人吗找人做了那个陈默！
何佳琪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喂,王叔叔吗我想请你帮我处理个人……
电话那头似乎很忙,说了两句就挂了。
妈的！她烦躁地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墩。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身边。车窗缓缓降下,我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声音压得低沉沙哑。
何小姐！
何佳琪吓了一跳,警惕地后退一步。
我是公司的司机,何总让我来接你。他说最近不安全,让我务必把你们安全送回家。
赵峰一听,连忙拉开车门：是琪琪爸爸的人啊,太好啦,我们快走吧。
我补充道：你爸爸正在处理陈默的事,这几天都要加班,所以由我接送你。
听我这么说,何佳琪彻底放松下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另外两个男生也快速挤上车。
我没回答她,只是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那三张丑陋的脸。
坐稳了。
车门自动落锁的声音,清脆得像一声丧钟。
何佳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猛地转过头,瞳孔骤然收缩,终于从我的眼睛里认出了那份她永远无法忘记的恨意。
是你！陈默！停车！我要下车！
她疯了一样去拉车门,但只是徒劳。
下一秒,一股甜腻的香气在密闭的车厢里迅速弥漫开来。何佳琪的尖叫声戛然而止,身体软软地倒在座椅上。后面的三个蠢货,也接二连三地失去了意识。
我面无表情地调转车头,一脚油门,黑色的商务车汇入车流,朝着城郊的废弃工厂驶去。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07
他们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工厂的铁柱子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悬在头顶。
我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匕首,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最先醒来的赵峰看到这一幕,吓得尿了裤子。
何佳琪也醒了,她强作镇定,声音发颤：陈默！你到底想怎么样杀人是犯法的！
犯法我站起身,提着匕首朝她走去,你们扒光我妹妹衣服拍视频的时候,想过犯法吗
何佳琪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求饶：我错了！是我嫉妒她,是我鬼迷心窍！求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她旁边的三个男生也哭喊起来。
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何佳琪让我们干的！
对！主谋是她！
真是精彩的狗咬狗。
我揪住何佳琪的头发,把匕首抵在她的动脉上：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带一千万来赎你。记住,只准他一个人来,如果我看到警察,我不保证这把刀会不会手抖。
何佳琪哆嗦着拨通了电话。
我把他们四个关在不同的房间,每个房间都装了摄像头。然后把直播链接发给了我那好朋友。
帮我把这个顶上热搜。
朋友回了个OK。
很快,一个名为霸凌者的末日审判的直播间出现在各大平台。
镜头里,何佳琪四人被分别囚禁,惊恐万状。
我用变声器对着麦克风说：
各位观众,欢迎来到审判现场。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这四个人,只有一个能活下来。决定权,在你们手上。
08
直播间瞬间炸了。
【卧槽！这是真的绑架还是剧本】
【太刺激了！绑匪还开直播】
【不管真假,看着真解气！这几个畜生早就该死了！】
朋友帮我改了直播间的名字,置顶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弹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我把投票结果投屏到何佳琪的房间。当她看到自己的名字高居榜首时,整个人都崩溃了,疯狂地撞击着铁门,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开始互相揭发。
是何佳琪！都是她指使的！她还说,就算陈雪死了也是活该！
对！她还想找人杀了陈默！我们都听到了！
她叫那个人王叔叔……
他们的对话,通过隐藏的麦克风,一字不差地传遍了整个网络。
舆论的洪流,瞬间将何家那点可怜的公关手段拍得粉碎。
此刻,何富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直播屏幕上女儿那张涕泗横流的脸,猛地把桌上的水杯砸在地上。他动用了所有关系,得到的回应却出奇地一致。
老何,这事儿闹太大了,压不住啊。
权力和金钱,第一次在他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我那兄弟发来消息：他坐不住了,刚给他财务打电话,让他准备现金。
09
我把何富强带到监控室。他看到屏幕上女儿狼狈不堪的样子,目眦欲裂。
陈默！钱我已经带来了！放了我女儿！
我指着屏幕上的投票数据,冷冷地说：看到没全网都想让你女儿死。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这有四杯水,其中一杯有毒。你选一杯,让你女儿喝下去。如果她运气好,我就放了她。
何富强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也可以不选。我打断他,那我就让网友投票,决定用哪种方式处死她。是活活烧死,还是扔进搅碎机,你选一个
他看着我充血通红的眼睛,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其中一杯水：这……这杯。
我笑了笑,拿起他指的那一杯。
何总,父爱如山啊。
我把杯子递到他面前：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证明你伟大父爱的机会。
他僵住了,没敢接。
我把杯子往他嘴边怼了怼：你把它喝了,我立刻放了你女儿。怎么样,很划算吧用你这条五十多岁的老命,换她二十岁的年轻人生。全网直播,大家都会为你感动得痛哭流涕的。
何富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了身后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不敢我收回手,轻轻晃了晃杯中的水,看来,何总的爱,也就值一千万,不值一条命啊。
你……你不要乱来……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杀人是犯法的！你……你逃不掉的！
真是可笑。
一个纵容女儿霸凌行凶,不惜动用金钱权力践踏规则的人,在自己赖以生存的手段全部失效后,能想到的最后武器,竟然是法律。
违法我往前一步,把那杯水举到他眼前晃了晃,何总,你现在才想起来有法律这东西
你女儿把陈雪往死里折磨的时候,法律在哪
你用钱在网上颠倒黑白的时候,法律又在哪
还是说,在你何大老板的眼里,规则就是给你这种人擦屁股的纸怎么,现在发现自己屁股不干净,想捡起来用了
我……他张了张嘴,我给你钱……再给你一千万！不,两千万！你放了我们……
你看,又来了。我摇了摇头,像是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子,你除了钱,还会说什么
我不再理他,当着他的面,仰头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恭喜你,何总。
这杯水,没毒。
他反应过来了,他被我耍了。
你……你……他指着我,气血上涌,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一个连命都不愿意为女儿豁出去的父亲,一个只会用钱和法律当挡箭牌的懦夫。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目光重新投向监控屏幕。
你放心。
我不会杀你女儿的。
我顿了顿,听着他如释重负的喘息声,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
杀她,太便宜她了。
我转身离开。门口,我的黑客朋友正靠在车上等我。
干得漂亮。警察最多还有十分钟到。
我坐上车,绝尘而去。身后,警笛声由远及近。
10
我和朋友隐匿了起来。
何佳琪他们被救了出去,但等待他们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社会性死亡。
他们的所有信息、家庭住址、父母单位,全都被扒了出来。每天都有人往他们家门口扔垃圾、泼油漆。何富强的酒店生意一落千丈,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催着还贷。他一夜之间,白了头。
何佳琪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但我买通了她家的保姆,每天在她的饭菜里加一点点致幻的药物。剂量很小,不足以致命,但足以让她日夜不得安宁。
她开始看到我妹妹的幻影,听到我妹妹的哭声。不久,她就步了李莉的后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剩下的三个男生,也成了过街老鼠,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我以为,我可以就此收手了。
可有一天,朋友微信发我一条监控视频。
拍摄地,是我妹妹跳下去的那个水库。时间,是她出事的前一天。
视频里,妹妹和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站在一起。男生似乎在对她表白,但妹妹拒绝了。男生被拒绝后,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说了一些什么,妹妹的情绪很激动,转身跑了。
视频的最后,男生看着妹妹的背影,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男生的脸。我认得他。
他是妹妹班里的学习委员,周凯。
我一直以为,霸凌我妹妹的只有何佳琪那六个人。
现在看来,还有一条毒蛇藏在最暗的角落。
11
朋友对我说：你妹那么在乎你,肯定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除了霸凌,一定还有别的事彻底压垮了她。
他用技术,以妹妹为中心逐个排查,终于锁定了周凯。
在老师和同学眼里,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实际上,他和妹妹是竞争关系,学校每年只有一个保送名额,而妹妹的成绩一直压他一头。
他利用了何佳琪的嫉妒心,在我妹妹背后,悄悄递上了一把刀。
他假意接近我妹妹,骗取她的信任,然后把妹妹的一些私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何佳琪。妹妹努力打工资助贫困同学,他说是炫耀；妹妹拒绝男生追求,他说是水性杨花。
他不动声色地挑拨离间,把何佳琪的怒火引到我妹妹身上,自己则躲在幕后,欣赏着这场由他导演的好戏,甚至在霸凌现场扮演劝架的老好人。
多恶心的一个人。
我把他约了出来,在一家咖啡馆。
他看到我,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对我笑了笑：陈雪的哥哥,对吧我等你很久了。
他推了推眼镜：何佳琪那群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还是得谢谢你,帮我解决了他们。
我看着他,心里的寒意一层层往上冒。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笑得更开心了：你不会。你是聪明人,不会用自己的命去换我这种垃圾的命。而且,你没有证据。那段视频,说明不了什么。法律,是站在我这边的。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凑过来,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你知道吗你妹妹死之前,还给我发了短信,说她好痛苦,问我该怎么办。
我告诉她,让她去死。只有死了,才能解脱。
我手里的杯子,瞬间被捏成了碎片。
他看着我流血的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看,你就算再愤怒,也拿我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12
周凯说得没错,法律拿他没办法。
但,我不是法律。
我离开咖啡馆,朋友在外面接我。
查得怎么样了
朋友递给我一个平板：搞定。他所有的社交账号、网盘,我都黑进去了。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平板上,是周凯的私密日记,详细记录了他如何设计陷害我妹妹,如何欣赏她的痛苦,甚至还有很多不堪入目的幻想。他的网盘里,存满了各种偷拍的照片,对象不仅有我妹妹,还有班里其他的女同学。裙底、厕所、更衣室……无所不包。
我把这些东西全都打包,发到了学校校园网,以及各大媒体。
我不需要他坐牢。
我要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第二天,周凯就火了。品学兼优学习委员竟是偷拍狂魔！人面兽心！他逼死了全校第一！
新闻铺天盖地。他被学校开除,被警察带走调查。
虽然因为证据不足,偷拍的事情很难定罪,但他的人生已经彻底毁了。
我以为,这下总该结束了。
可我没想到,周凯比我想象的更疯狂。
他从警察局出来后,给我打了电话,声音平静得可怕。
陈默,你赢了。但是,游戏还没结束。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希望你喜欢。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13
周凯在自己家里,引爆了煤气。
现场被炸得面目全非。警察在废墟里,找到了他留下的一封遗书。
遗书里,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霸凌的受害者。他说他暗恋我妹妹,却被我这个像疯狗一样的哥哥嫉妒,用不实信息设计陷害。他说我用暴力手段逼迫他承认莫须有的罪名,还用他的家人威胁他。
他写得声情并茂,把自己描述成一个走投无路、只能以死明志的悲情角色。
最致命的是,他还留下了一个加密的硬盘。警察破解后发现,里面全是我收烂账时的一些灰色证据。
虽然不足以让我坐牢,但足以让我的形象从一个为妹复仇的悲情英雄,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黑社会。
舆论瞬间反转。
我就说那个陈默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狗咬狗！
可怜那个叫周凯的男生了,被这俩神经病逼死了。
曾经支持我的人,现在调转枪口,开始攻击我。
人言可畏,我再一次领教了。
何富强也趁机跳了出来,花钱请水军,在网上哭诉自己一家有多惨,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一时间,我成了众矢之的。
14
我东躲西藏,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朋友劝我先去国外避避风头,我拒绝了。
我走了,我妹妹的冤屈,就再也没人知道了。
周凯这招以身死为局确实漂亮,死人是不会输的,尤其对我这种不清不白的人。
我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我妹妹必须是清清白白的！
我摸出手机,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起来干活啦,我声音有些干,帮我查个人,何富强。
何富强那个搞酒店的何大善人朋友的语气有点意外,他不是已经被你搞得焦头烂额了吗怎么,准备斩草除根
我收了这么多年烂账,见过太多外表光鲜的老赖。他女儿出事,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走法律程序,而是找关系、花钱、删帖。这说明他屁股底下不干净,经不起查。
小事一桩。
不到半小时,朋友的加密邮件就发了过来。
最上面是何富强公司的税务报表,密密麻麻的假账,偷税漏税的金额大到足够他把牢底坐穿。
我继续往下划,看到最后一份资料时,手里的烟灰都忘了弹。
那是一份户籍信息和一个男孩的照片。男孩看上去十五六岁,眉眼间和何富强有七分相似。
资料显示,何富强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子。
我笑了。何富强,你不是喜欢在媒体面前扮演好丈夫、好父亲吗
我偏要把你这张虚伪的面具撕个粉碎。
我把何富强偷税漏税的证据打包匿名发给了税务局和纪委。同时,我找到了那个私生子,告诉他,他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出事了,现在正是他出现在台前,给自己正名的好时机。
那天,何富强的公司正在召开重要的股东大会。一个少年突然冲了进来,抱着他的腿,大喊着爸爸。
全场哗然。记者们的闪光灯亮成一片。
紧接着,税务局的人也来了,直接把他带走调查。
何家,彻底完了。
而我,也迎来了我的结局。
我被警察抓住了。
在审讯室里,我看到了何佳琪,她在精神病院里待了一段时间,人已经废了,眼神呆滞,口水直流。看到了李莉,还在疯言疯语。看到了张伟他们,一个个形容枯槁,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我看着窗外,天亮了。
我闭上眼,仿佛看到了妹妹在对我笑。
哥,谢谢你。
我笑了。
傻丫头,跟哥客气什么。
15
我被判了三年。
罪名是故意伤害和敲诈勒索。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在监狱里,我过得很平静。没有人敢惹我,因为我进来之前,就已经是名人了。
三年后,我出狱了。
来接我的,是我的黑客朋友。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他开车带我去了海边。海风吹在脸上,有种久违的自由感。
他递给我一瓶啤酒：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摇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值得牵挂的人了。
朋友突然说：我想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我看着他。
我想帮助那些被逼到绝境的无辜者,用我们的技术和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帮助他们。就像这次一样。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他朝我伸出手。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像你妹妹一样无助的人。他们需要我们。
16
我没有立刻答应他。
我在妹妹的墓前,坐了一整天。我跟她讲了很多话,从我小时候怎么偷邻居家的鸡腿给她吃,到我后来怎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最后,我说：小雪,哥可能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但哥觉得,这是对的。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风吹过,墓碑前的雏菊轻轻摇曳。
我知道,那是她的回答。
我给朋友发了条信息。
来接我吧。
他很快回了过来。
【好。】
不过,我们的第一个『客户』,你可能想不到。何富强在狱中被人捅死了,据说是他那个私生子买凶干的。现在那小子接手了何家剩下的烂摊子,第一件事就是悬赏,要找到当初那个让他『认祖归宗』的人。
我看着信息,笑了。
是啊。
这世界上,只要还有罪恶存在,我们的审判就永远不会结束。
我关掉手机,戴上口罩,走进了夜色中。
下一个目标,在等着我。